直到用湿纸巾把手指一根根擦净，周沫涵才缓缓道：“不然把隔离帘降下，我不太确定接下来的内容他们是否可以知晓。”

长指在旁边点了一下，黑色的帘子缓缓降落，营造出灯光可调节的密闭空间。

空气一瞬尴尬得可以。

冷脸的男人不耐烦地点着按钮，最终调成清冷明亮的光色。

卓冉勋长腿交叠着靠在舒适的座椅上，捡起备好的早报看起来，没有要主动讲话的样子，冰冷因子在空气里快速游弋。

周沫涵调整了下衣裙，转向卓冉勋一侧，很温婉地笑起来：“我占用不了你太长时间，希望你能好好听我讲话。”

卓冉勋不为所动，眼睛一目十行地看着资讯，冷冷开口：“我耳朵没坏。”

“好，随便你。”周沫涵不在乎地晃晃脑袋，继续道，“昨晚及之前的事情我无法断言谁错的更加离谱，所以希望在你这里也能够翻篇。今后我不会主动联系翟竞天，但仅能保证我不联系他而已。你们之间有什么纠葛我没有兴趣知道，也不想要介入，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希望你能够处理好。”

“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讲话？”卓冉勋倏然打断，微眯的瞳眸中迸发着无穷的寒意。

周沫涵毫不畏惧地回应：“这个问题，恐怕世界上没有比我更清楚的人了。”

“你确定你现在是清醒的状态？”冰冷的话语和脸上涌起的怒意表明他没有在开玩笑。

可周沫涵微笑依然：“我这辈子都没有比现在更清醒的时候了。哦，你也不需要质疑我是否存在大脑被撞坏的可能。我很好，或者说我很幸运，被卓先生从六楼推下来还能安然无恙。”

她一晚没睡，却毫无倦容，单纯的化妆不可能让她有这副好气色，晶亮的眸中虽然布着几条血丝，灵动却更胜往日，豁亮地盯着他，嘴角挽起的小小弧度能完美展现她很浅的梨涡。

卓冉勋黝黑的瞳中旋起风暴。

“你不必生气，我只不过在陈述事实，而且我绝非要找你兴师问罪。我说了，希望在你那儿能够翻篇，因为这件事情已经从我这里翻篇了。我希望以后我们能够正常相处，我不会再跟你提及你心底的女人，你能把我当成正常的女人看待，我想要该有的生活，但会尽量在人前人后维持卓太太的形象。如果你想要我们是相敬如宾的也可以，貌合神离的也可以，我都不介意……”

“你在跟我谈条件？”卓冉勋折起报纸扔在一旁，勾起一边唇角，凶狠地笑起来。

“是！”周沫涵很坚定地回应。

“你以为你是谁？”

“我相信我还有资格跟你谈条件，更准确地说是谈合作。”周沫涵不卑不亢，澄亮的眼睛对上他阴冷嗜血的眸毫不退却。

“哈……资格，你也配？”

“你是卓冉勋，我是周沫涵，我们是法律认可的夫妻，我凭什么不配？”

“这种形式上的东西也能拿来跟我谈条件？未免太可笑。”卓冉勋嘲讽着又拿起一份报纸，仿佛报纸上的内容比她有趣得多。

周沫涵不气不恼，清丽地笑着：“卓先生应该很怕我消失，不然昨晚不会从六楼一坠而下。你可以否认，但不至于会随便扯个理由说自己没有站稳吧？”

静寂的空间响起报纸在掌心捏皱的声音。

“并非所有的事情都有后悔的余地，树欲静而风不止。昨晚我算是死过一次了，而一切的根源你比我更清楚，我用了一条命跟你谈这个条件不知道够不够格？当然，我周沫涵在你眼里一文不值、命如草芥，那她呢？我不知道如果我昨晚真的死在商场里，你现在是怎样的心情？我不是要强迫你给我答案，只是希望你能认真地思索一下。我不是一个很贪心的女人，只是想要一份相对的自由和正常的对待而已，其他的不敢奢望。至于你想要的，我力所能及的会不遗余力，例如不知道你是否还想要的孩子，例如你一定需要的忠诚……”

微微侧身的周沫涵眨动着纤长浓卷的睫毛，透露出极致的真诚。

或许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或许是知道他对莫馨雨的感情远比想象得要深，周沫涵现在竟然不再觉得卓冉勋那样可怕，可以很坦荡地跟他摊牌。

鹰隼般的利眼死死盯着报纸，好像生出两团火焰会把报纸燃尽。

他是沉默的火山，内心澎湃激荡着，面色却依旧平静。

或者，他在竭尽全力地压制，极尽的距离、清晰的灯光中，周沫涵自然能察觉他攥住报纸的手在轻微震颤。

“当然，这只是建议，卓先生有不同意的权利，或者卓先生可以拿最擅长的禁足来限制我的私人活动，还可以切断我一切通信，又或者幽禁在什么我根本不知道的地方，如果你觉得那样能让我诚心诚意待在你身边的话……”

“谈判不成，改成威胁了？我很好奇，你哪来的自信我愿意答应？在你我的关系中，掌握主动权的人一直是我，我想要开始就开始，我想要结束就结束，我想要怎么玩就怎么玩，游戏规则只能由我来定！”

“主动权是在你，规则由你定，我作为参与者，只是给你建议而已。你可以剥夺我全部的自由，可整天逗弄一只笼中鸟有什么意思？不如给我一定的空间，我呼吸了外面新鲜空气，偶尔看几眼外面的风景，心情舒畅了或许还能唱歌给你听，或许陪伴你的时间更长。卓先生是成功的商人，我不相信你会愿意做赔本的买卖。当然，如果你说你愿意我会接受你的安排，绝对不会提出异议。”

周沫涵说罢，悠闲地躺回舒适的靠背上，怡然自得的样子。

她才不会相信卓冉勋会拒绝她的要求，因为是个人就能洞悉卓冉勋本身就是矛盾体，生意场上的精明和阴狠根本落实不到生活中，至少不能自如运用在她身上。

否则，昨晚不会从六楼不要命地跳下，否则不会抽出两天的宝贵时光做戏试探她……微信搜索公众号：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