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我不想听。”她又一次闭起眼睛，决绝的意味变得明显。

她真的不想听了，更不会信了，反反复复、没完没了、让人好焦虑好混乱好厌烦……

他亲吻着她的眼睛，恨不得用手指撑开让她看他一眼：“可我必须说！你怪我怨我恨我，一定是从我拒绝你的表白开始，你以为我不爱你。难道我是真的不爱你吗？”

那种湿湿润润又黏黏腻腻的感觉让她不适，不知不觉就睁开了眼睛，甚至开始回应，只是视线是不屑的，语气是质疑的：“呵……至少那是你亲口讲的，我给你多少次机会，你口径一致，难道现在才想到要否认吗？”

“那是因为妒火烧毁了我的理智，我生气我愤怒我嫉妒！为什么我的女人要一再跟翟竞天牵连在一起，你身上印下了他的吻痕，他亲了只有我才可以碰的位置！”

理智也告诉他现在应该抑制，可一旦回忆起那个画面还是怒不可遏，乃至于周沫涵不知怎么地就从他身上滚落下来。

噙着不是很明显也不是很想表露出的轻笑，她的视线变得缥缈起来，眼神如古井无波，却倒影出那个分明再次抓狂得险些原形毕露的男人，面色苍白平静。

其实她根本不想解释，而且，她现在根本没有必要解释。

因为她分明就是不在乎啊！

可为什么心口还是跳出了些蠢蠢欲动的频率呢？

看着她这个模样，怒火几秒就浇灭得连烟雾都全然消散了。

他趴在一侧，修长的手指颤巍巍地帮她整理着刘海，认真凝视着她：“那件事情是我不好。可不是只有女人才会吃醋……你总该理解像我这种男人几次三番经历那些会有多抓狂多崩溃。你跟我在一起也有段时间了，总该明白我的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能在我气头上对我逞强，我之后不是很快就放低姿态去讨好你了吗？”

他难得的乖顺倒是令人意外，周沫涵开始定定地看着他：“你刚才是哭了吗？”

“是。”眸光微晃，他肯定地答，又吻了下她的眼角，明显感觉出她的情绪也有了转好的趋势，趁机道，“一个男人被你折磨得流泪了，如此你竟然还怀疑他对你的爱意……”

“鳄鱼的眼泪。”周沫涵眨眨眼睛，还带着那份空洞，好似跟先前没有什么不同，但心里已经变得安静起来。

“我从美国回来那天，也因为你……落泪了。”他好像能洞察她的心思，大胆地把下巴垫在她肩上，认真凝着她，喑哑中依然透出低醇性感的嗓音慢慢却诱人地道，“那天，这个房间里一切没变，却独独少了你，我的心好像被突然挖空了。周沫涵，不怪你感受不到，在那之前我也不清楚我有多爱你。”

她沉默了。

眸底开始刮着起势细微却愈演愈烈的风……

“知道那些日子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每天，面对着这个空空荡荡的房间，就只是想你……知道你打给我的时候我有多欣喜若狂，知道我为了尽快见你连轴转了多少小时没有合过眼……”

“可你一回来就问我有没有跟他做过。你爱的不是我，只是需要一个可以全心全意爱着你的女人。”

眼神不凉却也不暖，仿佛只是在平静地下定论。

可距离那么近，他感受到她明显变得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我瘦了，你看不出来吗？”他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脸上贴，触碰那一团团绕了不知多少圈的绷带，又轻轻放回去，身体也稍稍远离担心自己会碰疼她，“你离开我的时候不过七十多斤，可你回来的时候是八十七斤……”

原本他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她丰润了气色转好，是翟竞天今天得意洋洋用邀功一样的语气故意提及的。

原来，不到一个月，她能胖十斤……

而在他身边，最夸张的时候三天掉两斤。

短短两个月，她从刚过三位数狂掉到七十八斤。

“我按耐不住满心欢喜跑回来，看着你完好无损……”他用明显带了些委屈的调调说着并不适合这张凌厉俊朗的高冷脸的话。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缺胳膊少腿地回来，你就开心……”周沫涵斜斜睨他一眼，讥诮意味渐浓。

或许，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早已开始回应，甚至在与之恢复正常对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事论事，那天你脸上带笑，脸颊红润剔透，你在他身边过得很好，比待在我身边更好……这样的想法带着剧毒，顷刻间就占据我的全部思绪，我根本无法正常思考，一开口也说不出真正想说的话……”

他重重吞咽了一口，时至今日，但凡回忆那种画面依然心痛不已。

他有严重的精神洁癖，可碰见了她，却只能一次次延展底线、不断退步。

在她面前，他哪里还敢有一点的骄傲和尊严可言？

碾碎了任她践踏着……

不自然地翻了个身，卓冉勋顺势躺下来，本想抱她在怀里，却又放下了手臂。

总归，他们之间存在隔阂，不止一处，没有先后之分，只有程度的区别。

目光澄澈起来的女人当然没有忽视这一幕，心口被轻微触了下，不知怎么的就说出口：“翟竞天并没有对我做过什么。”

“什么？”欣喜若狂的声音从发紧的喉咙里流泻出，紧接着是被迎头打了一闷棍的痛楚袭来，他已经坐了起来，幽深的瞳眸深深望着她，“他真的没有碰你？”

“要看你怎么定义这种碰。他抱过我、摸过我、亲过我……”

手不自觉地攥住了她的手腕，他紧蹙眉头、目光深谙，吃痛地道：“那天你骗我？”

“我自始至终也没有承认过。”周沫涵也锁着眉头，轻轻晃晃手，想要挣脱。

是啊，她那天赌气，模棱两可，在用情绪不停把他往阴沟里带！

“我……”懊悔如巨浪把他掀翻，旋着风暴的眸里尽是不自信，声音低弱下来，“你不该让我去猜……你明知道我过分地在乎这点，不，关于这点，没有一个男人会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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