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恶狗拦路
复日清晨，李毅早早起来，见众人也已在门前列队站好，一个个看起来精神抖擞，李毅心知是昨夜那虎肉连带药材起了作用，见石启山向这边行了过来问道：“少爷，我们是直接走官道还是另有安排？”说着在地上摊开一副地图。
李毅看向地图，略一思索说道：“若是自官道骑行，四日便能到居庸。居庸城坚，一时片刻出不了什么事情，尚不需要如此急切。炎黄一众筑基不久，尚未完全掌握手里的力量，不若我们绕道龙虎山，借着山中虎豹猛兽磨炼一番，也能为日后对付大何郡里的兽潮累积些经验。”
“嗯，自这条支脉行出大概需要七日，再经河北道，一日也可抵居庸。如此算来路上也不过用八日时候，想来也并无大碍，便依少爷所言。”石启山点头同意。昨日见那雄踞山林的狼虎猛兽在这一干汉子手里反倒成了猎物，五十个人竟去端了一个狼窝，对众人的实力才有了实在的认识，安全既然无虞，那便闯闯山林也无妨。
“列队上马！”
一行人骑着军马司自仓吉草原放养得浑身是膘的军马出了偏门，朝北门驶去。石启山和李毅在先，炎黄众人在后，列作两队迅速策马行驶。
此时天色初亮，路上行人无多，尽是些抢占摊位的商贩们，偶有早起去两侧冒着热气的牛骨头汤里解馋的，却也不多。足能并排六架马车的宽敞青石路上，忽然传来“嘚嘚”的马蹄声，行人见是自卫国将军府方向行来的，想着必是要有什么军事动作，纷纷避让。
今晨领着孙子赶早吃李记牛肉包子的麻衣老汉，刚行到包子店门口，听得身后的马蹄声，回头见是一行骑着高头马的汉子，领头的白须老者竟是石启山，想着这又是要去做什么去。又见右侧领头的是个七八岁的娃儿，年纪虽小，骑在这有两个他高的大马上却丝毫不显惊慌，双腿轻夹马腹，左手紧握缰绳，不提马鞭自是对控马有着强烈的自信，心道这莫不是李家传得神乎的那小子？
见石启山似乎看到了自己，朝自己微微点头，神情微怔也朝着他微笑示意，这便领着孙子进了门去。
“石爷爷，刚才那老者是何人？”
石启山呵呵一笑，说道：“那个呀，那是老相爷。说来与少将军是一文一武的顶梁柱石，不过平日里谁也看不惯谁，你来我往地争论互损，不过老仆却知道他和将军私交还是很不错的。”
“原来这便是仇相爷！”李毅吃惊地叹道，这仇富在神州大陆上久负盛名，而今在朝堂上主文官一系，听父亲说过是个硬折不弯的知识分子，原来竟这般老了。
这般想着，脚步却未稍歇，双腿微微一夹，身下马儿吃痛跑得飞快。这马儿生得倒是高大壮硕，本是军马司在仓吉草原上放养的军马。说是军马，其实与野马也并无两样。
那仓吉草原地处帝国以西，与兖州、扬州接壤，土壤肥沃，水草茂盛，绝对是牧马的极好去处。自太祖武皇帝一平蛮子，打得原本生活在草原上的蛮人被迫北迁起，仓吉草原便被分成了南北两块儿。
千年以来，周人都设军马司，专责在仓吉草场放养野马。仓吉草场大无边际，其间野马成群，这放养得成日里便似野马那般四处奔腾，又得以军马司专设的精制饲料喂养，甚至比野马还要强壮几分。
加之是野马，纵是后来经过了专门的军事化驯养，总有几分野性。因此大周的骑兵那个个都是威猛雄壮的汉子，不然也驾驭不了这等有野性的烈马。
只是李毅而今虽长得比同龄人高些壮些，却仍然是个小孩儿，才上马背时这烈马还尥蹶子，跳个不止，当李毅稍稍放出了点相思的气息出来似是见了天敌一般，先前的野性威势瞬间萎靡，惊惧甚至有些讨好地卖力奔驰，倒是让李毅一乐。想着自打收了相思以来，不论是此刻的马儿还是那夜雍王府上的黄狗，对自己都是颇为惊惧，看来果然是圣人遗宝，功效就是不凡。
这般想着，不过片刻，身下马儿就似一阵狂风般驰到了玄武门口。
“站住！怎么又是你们！”众人被城门口当值一个兵士拦路阻了下来。
李毅看他身着打扮，服深青色，腰间系石带，正是大周标准的从四品校尉军士模样，在军中能算得上是中间领导，想着赶路要紧，这便喝了一声道：“卫**办事，快快避让开。”说罢自腰间拿出上书“卫国”二字的亮色银牌一晃，这便松了缰绳，就要使马前行。
却哪里想得这人仍令部下叉着长戟，瘫着脸说道：“谭大人有令，凡有大批人员出城需要有批文，不然不得擅出。”
李毅才要解释一番，边上石启山早已不耐，打马上前，骂道：“你这小儿，好生得不识抬举，昨夜里便是你在此拦路，老夫知会了赵子实，莫非你家大人没跟你说清楚？这谭大人又是哪个谭大人？”
却听他冷哼一声，鼻孔朝天，说道：“赵子实不过是个小小参军，我直属于城主府，谭大人自然是谭卫东谭大人，这是昨夜谭大人亲自下令，莫非你们要强闯不成？”
李毅听他这般说，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身后的许池知道少爷有些发怒了，又听他朝石启山问道：“谭卫东是谁？官秩几品？”
“回少爷的话，谭卫东祖籍河北，现在上京城城主府上任城主，官居正三品。”
李毅听这般说法，心道大概是眼前这小厮昨夜与李虎他们起了口角，这才记了仇，在这里使绊子，拿三品城主在这里压人。顿时冷笑一声，说道：“七品县令尚由皇帝钦封，六部加印，赴地方委以责任，治一县百姓，更何况是官至四品的守城参军！你不过一个小小从四品校尉，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轻辱朝廷命官的！小小四品，哼，不知你这小厮仗的是谁的势，莫说他一个谭卫东，便是仇富在此，也不敢在此扬小小之言，哪里轮得到你再这里大放厥词！”
虽是在说，但字字珠玑，句句铿锵，威势非凡，虽是发自一个黄口小娃儿口里，却让这拦路校尉没来的心头一紧。更加这等口气，张口闭口一个谭卫东，倒是让他自己有些心虚，色厉内荏地说道：“你这小娃儿休要胡说八道，我何时轻辱朝廷命官了”
才要再说，李毅哪还有耐心等他说完，运气于喉，对着那校尉身后一众军士大声说道：“李家执行军令，但有拦路者皆视为梁贼阴谋所致，让开！”说罢，对李虎使了个眼色。
那拦路校尉心道这卫国公家都是爷爷，惹不起，但城主偏要拦住，这可如何是好。正自懊恼，却见自适才那小孩儿身后的马队中使出一人一马，当真是人高马大。人在马上就像一个铁塔一般，给人以极强的压迫感。
却见那人出了马群，手里缰绳微微一拉，马儿顿时侧头打了个鼻响。又见他双腿轻夹马夫，这草原上驯养得野马顿时嘶叫一声，朝着挡着的城门奔去。短短十丈距离，这马儿硬是加速到了一个极快的速度，也不管前头是不是有人，如同一道黑色闪电，转眼到了那拦路校尉身前一丈处。
校尉大惊！这等情形不及细想，再也顾不得谭大人无论如何拦下他们的命令，快速闪到了一旁，这才没被踩踏于马蹄之下。身后的守城将士本是认识李毅便是那日卫国公家的公子爷，先前听他那样说法早已心生退意，只是这恶狗发话，又是顶头上司，不便直接闪开。此时见恶狗闪开，哪里还能再拦，赶紧闪了开。
李虎顿时横冲而过，出了北门，这才提缰勒马，转过头来对那不知是因惊吓还是气愤弄得脸色苍白的校尉不屑一笑。
李毅也不废话，只当是路遇恶狗，既然已经吓到了他，念及前方军情紧急便也不过多纠缠。这便一挥手领着众人疾驰出城，朝龙虎山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