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宋雨凝的手段
作者:箫相思      更新:2019-10-04 08:21      字数:2282

第89章宋雨凝的手段

其实皇帝之所以能下跪也全赖神州大陆自古相传的孝道说法。生而为人,认祖归宗,血脉在前,切莫僭越。神州人自古相传奉宗奉祖的理念早已深入人心,便是帝制愈发腐朽,王权愈发膨胀的现在也是如此。

“陛下既身体抱恙,还请起来说话。”宋雨凝平静说道,语气谈不上高高在上,却也不显卑微。

此时夕阳渐渐落下龙虎山去,宋雨凝依旧剑尖朝上,把持着剑柄,待得最后一抹余光越过那金黄剑锋,在皇帝的脸上印下一缕金光,日头终于落尽了,严冬冷冽瞬间袭来,宋雨凝接下来的话也仿佛更凌厉了几分。

“我且问你,朝廷有君王广纳谏诤的制度,历代宗族君王更是广开言路,更是在官僚品秩中专设御史中丞、拾遗补缺等谏臣,你何以避而不宣,视而不见?”

“这”这刘渊自小心胸狭隘,眼界狭小,经她这么一问,顿时愣在当场,不知如何回答,登时有些惭愧地敛了眉,垂下眼皮。

宋雨凝见他这样,更是怒从心头起,逼问道:“仇太宰自进入庙堂,先是为陛下献计整吏治、兴文教、营事业、充国库,朝廷才得以在强敌环伺的动荡岁月里支撑起脊梁来。后官至太傅,在太学编纂上古奇事成册,又重修史书,得至太宰时更是兢兢业业,陛下但有疑虑,朝廷但有难处,无不是他在出劳出力,你!自诩英明圣德的皇帝陛下!为什么不予接见?”

“朕一国之君,岂能事事听旁人号令?岂不闻”

“够了!”宋雨凝一声厉喝直接喝止了皇帝继续说下去,声色俱厉地说道:“你只知道顾虑皇权,你知不知道一旦前线被蛮人梁人攻破了,天下该有多少百姓遭到荼毒,仇大人上书请兵、极力劝谏何错之有?竟被你因一己之私生生逼死在了宫门上!你可知罪?”

宋雨凝斜眼微微凝,当真是一剑在手,敢向皇帝问罪!

刘渊听他说仇富竟是死了,大吃一惊!这世上怎会有如此顽固执拗的人物?虽早想到他年岁渐长,也没几年好活,却是在听到他真得死了后,还是心生一阵无措来。仇富多年来一直勤勉规劝教导,这几年虽少得多了,但懒散的天性所致,刘渊还是有些惧他烦他,此时骤一听闻,直觉心里五味陈杂,不知是欣喜还是失落,可怜仇富,竟是终死仍没有盼来一丝感恩怜惜来!

宋雨凝本是极了解他的,见他这副漫不在乎的神情,心知哪里有一份愧疚,怒火却转化成了极度失落:“自先帝崩殂,古来所奉简朴之风不存,陛下更是大兴土木,修建宫室以供享乐,你可知罪?”

见他仍是一副皇帝老子,理所应当的模样,终于彻底心灰意冷,道:“刘渊,说来你以前并非是这样子的,莫非这座普天之下最大的椅子便有如此大的力量,能让人颓废放纵至于斯?”

这句话只是喃喃轻语,明显不是持剑而立的时候以祖宗的名义该说的话,那皇帝却是听了真切,倒是也并未发怒。反而倏而想起了青年时候,与自家哥哥、李家那人还有面前女子间的戏耍来

那个时候,皇兄并无心机,自己只是一味与李上论争讨好着她,今日斗罢,明日仍能去往龙虎山上逮只野味烤来吃,便是受到父皇的责罚,心里却也仍是快活。后来她与李上论终于情生,当时自己是什么感受呢?只记得除了上京细雨中淡淡的感伤外,似乎也并无其他感受,或者干脆随风而逝了?

这数年来,伴着年岁渐长,朕而今也已有四十年岁了,只是不论如何作乐,如何也曾去往山林狩猎,却怎么也找不回少年时候的风趣舒适来,心里总归有些结症,莫非朕当年当真做错了?

看来朕终究还是心念她,那个时候的那个有时温婉,有时活泼,给大家带来一阵阵心旌摇荡的可人女子,那个自己午夜梦回无数次梦到的女子,那个在李上论怀里才露小女儿神态的女子,那个被父皇赐婚于自己后誓死抗拒的女子,而今正立在自己身前,指责着自己的过失。

眼前的人,若是便如此指责下去该有多好

“嗤”一声长剑入地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陛下,凡此种种,你可知错?可愿认罪?”宋雨凝神情冷肃,庄重严肃地问道。

刘渊苦涩一笑,跪地缓缓伏身在地,直至额头触地,道:“不肖子孙刘渊知罪,愿听金剑圣使决断制裁。”

“好!”

“陛下听喻,当今大周内有百姓黎民遭猛兽袭噬之乱,更有煤铁专擅,价格高涨,并已危机民生之弊;外有强敌环伺,战事拖杳之忧,已到了亡国的紧迫时候,我今奉先祖遗训,以天下社稷为重,令陛下暂传大印于太子,再令常允正老司徒出朝辅政。另暂封御筑园,革除朝中奸佞,以清君侧,追加仇太宰为忠义公,凡此五项,陛下可有疑义?”

林自平闻言大惊!这御筑园自然是后来兴建御花园往后,皇帝享乐的地界。宋雨凝是问有没有疑义,却连异议都不是,更兼有传位于太子的命令在,这等大事,陛下难道真能扔掉自己手里的至高权利,毫无怨言地同意吗?

但他显然失策了,下一秒,只见皇帝陛下伏地三扣,道:“无德子孙刘渊遵圣使喻令。”林自平此时嘴张得足以塞进去两个鸡蛋。

“好,以上五项自明日起执行,太子尚幼,为震慑朝堂,我去请太后殿前垂帘,明日之后,神威卫把控御筑园,令工匠封住所有入口,我会令人前来监督,还望陛下依喻执行!”

说罢将黄金圣剑自地下青砖铺就的石缝里拔出来,不去理会还跪在地上的皇帝陛下,自往广安宫去了。

请太后自然是不是为了震慑朝堂,若是当真清君侧,诛奸佞,有长司徒在谁敢造次?这样做自然是为了堵住天下人的嘴,否则朝堂政事全部由她一手安排,难免会落人口舌,虽然宋雨凝不惧这些,但也嫌麻烦不是?

不得不说宋雨凝在处理朝堂之事上的想法和造诣都很是厉害,令跪地的皇帝都是赞叹不已,只是结果如何,却仍然是有待事实的论证,望着她渐去的背影,目光中不由露出了几分不知名的意味来,一闪即逝,就连一旁的正自惊讶地林自平也是未能发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