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奇诡的月光洒在邙山针叶林里,穿过空气,刺破松叶,直戳戳地杵在银色的雪地上,泛起阵阵幽光。虽是夜晚,但并不觉昏黑,反倒是明明皎皎,衬人心扰。
时值严冬,神州大地上各种动物猛兽早筑了巢穴,备好食物,钻进去冬眠去了。但人是个例外,作为超脱于低等智慧层次的高级的人,自然不会窝起来,而是冒着严寒,顶着昏沉四处移动着,东奔西顾,意欲谋名谋利谋女人。
狼是个例外。
“嗷”
远处传来一阵狼嚎,由一而再,群狼的嚎叫不时穿透空间,传到了蛮族人扎的营帐里。狼这种野兽凶狠残暴,群居生活让他们不论在何处都有着极强的威慑力。
既然随处可以觅食,狼群自也不会去冬眠。看来这世界就是如此了,吃饱穿暖了,总是要去搞些事情。
蛮人来自草原,三十年前,这群不知什么时候就被赶出神州,而后便被神州人修筑的长城和大河隔断,只是偶尔在仓吉草原上与汉人争几片草场时动刀兵的蛮族人,却是不知何故,突兀捣毁了横亘在蛮汉只见阻隔几千年,如同天堑一般的万里长城,长驱直入,直捣肃州城。
结果却正值梁王起兵,蛮人得以兵不血刃,轻易占领这肃州城,并以此为据点,四处出击,抢掠神州。
三十年已降,曾经攻陷肃州的蛮人已逐渐老去,从军的都是些二三十岁,自小在肃州过着土皇帝般生活的先蛮后裔们。
蛮人原是生活在草原上,自是与狼打惯了交道的。只是这二三十年以往,这些自小蜗居在城里的蛮子却是未曾多见过狼,只是听长辈们说起过这东西是如何狡诈,又是如何被自己驯服猎杀,此时听到狼嚎,都难以自抑地兴奋起来,恨不能立时去逮上几只来。
李毅悄无声息地盘坐在一棵树上,只穿着自上京出来时候穿的那件儿薄衫,虽天寒地冻,但体内灵气不断冲刷着体内神经脉络,却是毫无冷意,于旁人看来的刺骨凌冽在李毅便如日一阵风般,舒爽怡人,正觉清凉。
这声狼嚎不仅传给了蛮人,同样传到了不远处正自打坐的李毅耳中。
李毅渐渐睁开眼睛,又将灵气运行了一个周天,感受着天灵处仿佛取之不尽的灵力,不由一阵发愣,苦恼地对相思说道:“我说老兄,你看我这天灵的灵力啥时候能吸收完?原先还说是好东西呢,这要是让我吸收一辈子,还让不让我洞天了!”
相思却并不理会他,这小子这几日里心忧修为,却又被俗事牵扰,成日里抱怨这个抱怨那个,你难道不知道你这天灵处的可是先天灵力嘛!好嘛,这等旁人想都不敢想的机缘,竟然在你嘴里被这样作践,本箫真懒得理你。
李毅讨了个没趣,索性不理他,有心再凝神运气,却着实静不下心来,实在是那不住地狼嚎声吵得人心烦意乱。
“相思老兄,如何能让这些东西闭嘴,你有啥好意见嘛?”李毅忿忿问道。
“这有何难,你只需稍稍放出些我的气息出来,管教这些小崽子立时闭嘴。你成日里念着修炼,我相思的这等天下无双的本事倒是被你忘了。”言语中多有不满。
李毅一拍大腿,暗骂自己一声蠢货,却是立足未稳,登时从树上掉落下。原本离地三四丈,这常人看来凶险的场面实则是无惊也无险,只见他安然站立地上,除荡起了几片雪花儿。却是呵呵一笑,浑不在意,
修炼本是逐天道,照理说仙人直来直往,上天入地,精灵奇诡,水火绕来身,风雷随去势,李毅却是丝毫没有一丝一毫的相关感受。一问这相思,才知道是天灵不通,连秉属都不能显露,如何能施展术法?更何况主人原先本就不屑这些,身动间自有万千威势,身随意动,这些东西也没跟我说过呀。
当下李毅只好气运脚底,在树上一蹬,瞬间窜出五六丈去。“还好小爷我这运气的法门还是懂一些,跑就跑吧。”
“这些东西本是末道,你安心修炼灵力,却是比这些旁门左道来的强。这些本是逐利斗争的手段,你若是一心向天道,便舍了这些又何如?”
李毅对他比了个中指,在他不解中暗骂几道:“人家伏羲老祖是圣皇,那是圣人!别说这等风雨雷电的法术,就是似你这般自诩天地独有的神器都是说扔就扔了,可是咱现在穷逼一个,捡到个神器还是中看不中用的那种,算了算了,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你说什么?”相思顿时爆发。“你敢再说一次,我”思来想去,似乎并不能将他如何,只好默不作声,思索着待他要震慑群狼的时候不放威势不就得了,我堂堂的相思可不能就如此被你如此轻辱了!
李毅浑然不知已得罪这位大爷,自顾朝群狼嚎叫的方向跑去,嘴里还自顾念着什么中看不中用的话
以他而今的脚力速度,自树上跌落下才数个呼吸的时间便已到了狼群处。这些狼李毅识得,浑身银色,叫做赤月银狼,名字全在于这些狼对天上那轮赤色的月亮情有独钟,每每对其嚎叫不止,虽形容可爱,却是凶悍得紧,加之身处寒地,生得高大异常,足足有一米多高,体长也远超别的种群,在狼中算得上是顶厉害的那种,比之前些日子李毅让炎黄带来的青狼要凶悍得多。
触目所见,却是群狼正吃着才从雪地里刨出来的兽肉,这般作法李毅是知道的,野狼有在严冬贮藏食物的习惯。对群狼来说,初冬并不是很难度过,因为虽天寒地冻,毕竟还能捕到猎物,但若是到了冬末初春,那时候若是没了食物,幼崽是决决熬不过去的。于是狼群就将捕食到的猎物先埋到雪堆里,待断了食物就来取食。
因此李毅见这一幕倒也不甚惊奇,由于脚上运气,落地无声,待李毅离群狼离得极近了,这些吃肉的闷头吃肉,不吃肉的不知是没吃上不满足,还是吃饱了得意着,此时正对月嚎叫着,丝毫没有发现有人正站在极近处。
只是犬类动物终究嗅觉灵敏,人是万万不能与之相较的。不多时,李毅身前两丈处一匹正撕吃着肉的银狼骤然转过身来!
那狼骤见自己身后如此近处竟站着一个人,夜色中泛着绿光的眼睛骤然一紧,低低吼叫一声,甚至往后退了一步。
李毅见状咧嘴一笑,却见群狼这才反映了过来,朝李毅这边看来。
李毅自不惧怕,虽然这其中没有比自己矮的狼,但咱们这不是有相思嘛!所谓圣尊出品,必属精品。这相思好歹是圣尊的宝贝,拿来吓吓狼还是能做到的。再不济要是真吓不住,那咱跳上树去,虽打起来不惧怕它们,但还得费些功夫不是?
当下自腰间扯下相思来,照着相思先前的说法,还灌了一丝灵力进去,左手背负在后,半仰头作睥睨状,右手拿相思指着群狼,等着稍后相思放出些微毫光来,吓它们一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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