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让刘六自粪车的夹层里取出二人,当即在大雪天脱了个清洁溜溜,在雪地里打了好几个滚,又取出闲暇时候自制的香皂,和着雪花,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洗”了一遍,这才又从相思空间里拿出一套衣服穿上,这才得空去管地上两个被粪桶的气味熏陶地死去活来的二人。
原来先前李毅拉着二人往城外走,发现城中多处好些修行者,有意思的是,李毅发现这些所谓潇潇洒洒,御剑行空的修行者们,竟然没有灵识!
直到以生死相逼,问过司徒承意和严寒雪之后,这才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只是便是没有灵识的修真者也尽皆不是易予,四五个还好说,那些小喽啰也不算事儿,但若是招来十个八个像早晨见了的田一刀那样的,那可就难说了。
因此,李毅花了二两纹银,买来顺路而过的掏粪工的粪车和一应工具,甚至连他们的衣服都换上,这才让刘六驾着粪车,自己在边上推着,将二人塞入粪桶之下的夹层里,这才避过了来探耳目。
只是如此一来,真是苦了这四人,李毅与刘六二人还好说,夹层那二人挤在粪车的夹层里,拥堵不说,从粪桶粪桶中传去的恶臭,和偶尔顺着桶壁滴下的液体,简直让二人不断刷新着对“恶臭”的认知。
“李毅,我严寒雪发誓,若是有重得自由身的那一天,定会将你剥皮抽骨,在粪桶中浸泡三天三夜,让你遗臭万年!”
二人抓紧时间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并没有看到他随手取出各式东西的场面,只是此时见他衣着光鲜,心中更添恨意,那司徒承意一副丈夫受辱的愤怒神情,严寒雪直接是破口大骂。
李毅眼见着天上陆续飘着雪花儿,心想着母亲一时半刻也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心情略微放松,说道:“把人的身体在粪桶中泡上三天可不足以遗臭万年。”
严寒雪不管不顾地骂着,先前的清冷形象再也不复存在。李毅只好在司徒承意要杀人的目光的凝视下,伴着严寒雪的骂声,拉着缚住的二人往栖凤坡走去。
“少爷,你说今夜他们会不会前来探看?”
李毅遥遥头,同样心想着这个问题,当即说道:“咱们今夜便在雪地里过夜,他们若是来布下阵势,咱们准备在先,也不至轻易上了当。”
“若是我那些兄弟没死”
李毅见他神情悲痛,摇了摇头,往前走去,雪地里留下四人的脚印,只是很快便被飘落的雪花覆盖,再无痕迹。
一行四人从西城门出来,走出十数里,已到了一处缓坡前。
李毅知道这便是所谓的“栖凤坡”,传闻此地有凤来仪,曾经栖息在此,但见这缓坡上从上至下不过十数丈高低,长倒是真的长。
自坡底到坡顶上,足足有百多丈长短,上面接着龙虎山一处峭壁,绝壁高愈百丈,两侧是龙虎山上惯常有的松柏梧桐树林,大雪落下,白茫茫当真如银装素裹,不由想起前世里一代伟人留下的那首脍炙人口的咏雪的诗词,当即轻声吟诵: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长城内外,惟馀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河,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吟诵间不由心驰神荡,似是回到了前世,看着一代伟人漫步林海雪原,心比天高,胸有大志,朗声吟诵着这首诗。
只是山河相似,人事不同!
雪原无异,此生的江河却不是前世那个江河!
那司徒承意听着他吟诵着诗篇,心中隐有所动,被他诗中的景象带得心神飘忽,良久才醒过神来,这得有多高的心气,多大的胸襟,才能写的出这般诗篇。
心思飘动间,忽见他对那叫刘六的汉子说了一声去前面看看,当即拔身而起,一跃十数丈,往坡顶跃去。
见到他这般速度,司徒承意终于明白,今日之战绝非是自己一方轻敌的缘故,对手实在太强!他此时的速度,便是比自己的飞剑,也不遑多让,难以想象人身肉长,竟也能达到这种强度。
听着那边隐隐传来的啸声,司徒承意见他站在崖壁下,骤然拔地而起,倏而气势雄浑,忽而灵动飘逸,便是不御飞剑,那等潇洒气度却也令人心折。
只见他身形飘忽,几个纵跃间已然上了峰顶。
此时天色渐暗,司徒承意只勉强看到了他屹立悬崖绝顶的些微身形,却已感慨莫名。
过得片刻,李毅自崖顶一跃而下,随手拍击崖壁稍加阻滞,轻巧落到地面,往这边行来,嘱咐刘六将二人押到坡下一处不起眼的地方,让他但有意外便长啸示意,自己则往城里走去。
自从今日在玄武街上见了街道尽头那栋暗黑色的建筑,他心头前去看看的渴望始终挥之不去,那些曾经或明或暗和自己朝夕相处过的人们,果然就这样死了吗?
此时天已大黑,大雪纷乱,更少行人,李毅没有丝毫阻滞地行到了北侧玄武门旁今日自己进城地方,仍然一跃而过,却是并未见到那个在院子里堆着雪人的小姑娘。
走在玄武街上,偶尔见有人将自家院落里的雪用独轮车推到街上,除此之外,连个小孩儿的嬉戏声也无。
李毅微微蹙额,记得以前里是个买牛肉汤的所在,小时候自己还经常来这里吃喝,又往前行出数里,忽见雪堆上塌下一块儿,袖袍一挥,一股劲风顿时吹开了积雪,露出了被雪埋藏着的一截断臂。
李毅不知道这截断臂今晨还吓哭了那个小姑娘,并在往后的无数个夜晚,给她带来深刻的梦魇,但李毅知道,这道手臂的主人,生前一定拿这只手做过不少好事。
行出数里,转过幼时最熟悉的街角,李毅终于看到了那座暗色建筑,和那道曾洒下过无数晨光和自己的欢笑的府门。
“敕造卫国大将军府”的牌匾早已被收了回去,曾经艳红的大门上不知又染上了多少无辜的鲜血。
李毅走到跟前,见门上斜粘着两道巨大的封条,书“御下五城兵马司亲封”,字体潦草,隐有锋芒,想必写这个封条的人当时的心情该也是不那么平静。
当即一个纵身自府墙翻了进去,下一刻又翻了回来。
进自己的家门竟然还要翻墙而入,这该是怎样的奇耻大辱!李毅心中渐渐生出些许怒火,上步往前,“咵咵”两下,撕下了那两条被用糨糊粘在门上,已然冻得干瘪的封条,推门而入。
此时天色已黑,但李毅目力惊人,一眼看见那门后的照壁上一道道惊心动魄的血痕。
悠悠风来,吹起一阵幽怨,李毅缓步往前走着,仿佛能看见那日,那些所谓的修真者在截杀了李家暗卫之后,那些城卫军或者禁军蛮横地闯进再无反抗之力的李家大宅,刀刺白肉,剑饮人血,热烈而又冷血地杀了一个个并无多少反击之力的人们。
不觉间,李毅走到了那座书房门前,书房门微微错开,李毅不由想起去年某日,自己在书房里发现昏睡的周适的那个早晨。
“是了,也不知周适和小月儿现在怎么样了?”旋即又想起那个极似老头的中年人是何等的心机深沉,成熟睿智,“要是老周在就好了”
推门而入,入眼处但见这偌大的书房虽被人翻动过,但索性并不是很乱,李毅当即缓步行在这座小时候最常呆着的殿堂中。
“毅儿,这套【连云诀】是我李家单传,这书房的这些书更是我李家数千年里最宝贵的东西,若是有一天我李家亡了,但只要有这两样儿东西,我李家定然会再度兴起。”
李毅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也是在这个书库里,为自己说着过往的奇闻异事,交给自己【连云诀】。
“乱世热血平四海,安乐书卷定乾坤。”李毅仍然记得父亲在说这句李家的组训时那种由一个威武的大将军到一个儒雅先生的气质转变。
“这大概便算是乱世了吧。”李毅喃喃轻语。
行走在书柜间,忽见上面的书都有人翻动,不由暗自称奇,上面尽是些行军打仗的兵法韬略,而且这上面的书架高近两丈,常人是极难上去的,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就说来碰碰运气,看来我的运气果真不错。”
门口处忽然传来的一道声音,令李毅悚然一惊
()
*首发更新..更q新更快广告少s
↓认准以下网址其他均为仿冒↓
(.laoqu123=老曲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