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似乎身体不舒服?”
上京城里一处并不算大的院落里靠西一角,一个红衣女子静静坐在灯前,蓦地,角落里忽然闪出一道高大的身影来。女子似乎见惯了这般场面,并不以为忤,轻轻摆摆手,示意他坐在前面。
“多谢小姐,不过老奴还是站着好些,小姐,我先前感觉你双目失神,脚步沉重,是否身体有恙?”
却见她静静端坐在桌前,手执玉剪轻轻绞下一截灯捻,却是并未理会老人的问话,自顾说道:“邹老,你说会不会有一个人,他幼稚的驱壳里藏着一副老练的灵魂,绝美的外在下隐藏着绝强的血性?
可是他小小年纪,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
场间静了半刻时间,那被称作“邹老”的高大老者忽然开口,道:
“小姐,我听人说过一些天资聪颖的人,生来异于常人,言行举止自是异类不值当说,主要是这些人都有着常人难以企及,难以思量的心智神计,这些人或者极为聪颖,或者坚毅非常,或者运气绝佳但他们都有一点共通之处,那就是必然会有一处达到了人所能至的极处,至极则近妖,小姐莫非是见过了这样的人?”
那女子想了想,默默摇摇头,却见她神思倏忽,目光游移,虽显见憔悴,却仍然不掩绝色芳华,一代娇艳!看形容,正是李毅今日见过了的公叔静。
公叔静仍自不做理会,自顾想着今日见到的李毅种种:首先他那份面容——清逸隽永,已然是人世少见,然后便是那份不着痕迹间便能给人下毒的绝妙心思,想着不由摇头苦笑:
先是故作神秘,引开自己的注意,看似是在接连两次试探自己的底线——力量和速度,力量显然没试出自己的真假,速度却果然是人世少见。实则暗地里却仍是一个真假难辨的套,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果然不是好相与。
开口说话却是并不搭那被称作“邹老”的话头,只道:“只是他所言不假,心意不真!”
公叔静玉指不颤,言辞已见坚实,却是稳稳当当又绞下一段儿灯捻来,继续说着话:“他试探自己的力量速度是真,令自己翻书,书中有真意是真,只是这一片拳拳劝读意,却实实在在是拳拳劝‘毒’意。”
公叔静语气愈来愈快,却是愈来愈坚定,最后那句话近乎没有说清楚。
她并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说清楚了,只是语气中那份忿忿却实在难掩。
那被称作“邹老”的老者却是并不在意她的不接话头,静静微伏身子,不知在想些什么。老者极为清楚面前这玉人儿一般的小姐的心机智慧,知道她现在正在梳理今日闻见,只是连她都赞不绝口的人,老者倒是真有几分兴趣去见识见识
“嘭!”
公叔静重重将手拍在桌上,冷哼一声,似又想到了什么,又幽幽叹了一口气,半眯着的凤眼渐渐展开,只是那对眸子里,终究多了几分酸涩与一丝若有若无的莫名意味来
“小姐今日莫非见了李家的少爷?”邹老见小姐蹙眉已展,知她心头烦扰尽去,这才识趣地问起。
公叔静轻轻点头,道:“邹老,我这般不理会你的话头,虽有些不尊敬您的意思,但我想向您老请教一番,这般说话于己有什么好处?于人又有甚么坏处?”
“呵呵,小姐,说来这个问题我也是从老主人那里得到了些启发,不过老奴迂蠢,说来不能尽数理会老主人话里之意,说出十之一二便已然是万福,小姐听听便好:
若小姐与老奴是敌对关系,若是言必顺遂自己心意,不理会老奴言语,老奴必然会心生怒火,你我既是敌手,何以敢如此轻视于我?此法或能稍稍扰乱敌手心智神思,当然,施法者必定要心智坚定,否则不但不能起到惑敌心神的效用,反会巧罹祸端,受自己闲语困扰,自乱了阵脚。”
公叔静听得粉颊一红,似是想起了适才对老者一番无礼,果然是扰乱自己心神,正欲说什么,老者心领神会地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言,道:
“小姐,老奴自蒙老主人恩德,走南闯北,说来也算阅人颇多,小姐自小是老奴看着长大,历历所见在前,老奴自不会以为小姐有甚么别的意思,小姐勿须介怀。
只是小姐年岁尚浅,所遇有限,因此不能尽知这遇人对敌时的招数套路,灵力御剑是法,这言语攻心同样是法。老奴那岁游历山东,就见过一个极擅攻心的人物是叫苟岩山人的,他虽身不具一丝灵力,但一张三寸儒舌却是厉害得紧,差点令老主人起意将老奴杀了,只是这茫茫人世,能出此一人已是极为稀罕,确实不该有人在言语造诣上比得过他了。
小姐今日既然遇到这般攻心法,一定要潜心消化才是,虽说小姐年纪轻轻已然步入金丹,但人世广阔,光有一身强横功力是决决行不通的。”
公叔静轻轻点头,似又想起了什么,神色稍黯,说道:“邹老您说的是,静儿会尊谨金训,潜心修习,静儿还有一事要请教邹老您。”
“小姐有事但说无妨。”
“嗯邹老是否听过一种名为‘杜若流芳’的绝世毒药的?”公叔静贝齿轻咬红唇,留下一排整齐的齿印,说道:“就是用杜若和乌头加朱果,翠鸟血,白蛇胆,黑水银混七天之后毙命,哦对了,还是加了玲珑草的那种?”
“玲珑草!”邹姓老者闻言一惊,连忙说道:“那玲珑草产自昆仑山畔,常人决难采得,老奴我游历天下近百载却也只听说我公叔家有那么一株,据说是能将修行者体内的灵力紧紧束缚在原地,不能流动,自然不能够施展法力手段。小姐你莫非中了玲珑草的毒?”
公叔静摇摇头,说道:“邹老您误会了,我是中了那杜若流芳的毒,据说这玲珑草也只是起个束缚作用,这杜若流芳您看有药可解吗?”
“什么!小姐您是中了那等剧毒!”
公叔静不解,他既然说未曾听说过“杜若流芳”,缘何这般说法,却又听他急忙说道:“哎呀呀我的小姐,老奴虽未听说过‘杜若流芳’的名号,但那‘百年乌头千年果’里面的两大剧毒之首都被入了药,想想这毒也绝对普通不了,更有那毒翠鸟更含先天剧毒,这这几是无药可解的剧毒哇!”
公叔静虽然早有所料,但此时听他这般说,不禁心头惴惴,幽幽叹息一声,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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