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曦是云卷的哨声叫醒的。

醒来时，还有些困顿，见风雪正安静的躺在身旁，嘴角微微上扬，像是一个吃了糖的孩子。君曦的目光，不由得柔了柔，尽管动了一下，全身都是酸酸的疼痛。君曦还是撑起身子，悄声下了床，穿好了衣裳，打理了仪容出了门。

云卷的哨声，这些年来，从未响起过。若不是发生了什么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君曦相信云卷也是绝对不会在今晚吹响它的。

“出了什么事？”君曦的声音带着郑重和严肃。

“小姐，钰王出事了。”云卷低头，“钰王在南边遇见了刺杀，此时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消息是运往的贴身侍卫流觞然人传来的。”

君曦皱眉，想了想，开口道：“动身，去南边。”

“是。”点头，转身准备去了。

君曦站在院中，看着天边的夜色，好一会儿，才动了动身子。

“无欲。”

无欲听了君曦清冷的身影，随即在君曦身前不远处飞身而落，恭敬的向君曦行礼：“夫人。”

“刚才的话，想必你也听见了。”她方才和云卷说话，并没有有以避开无欲，无欲自然是听见了的。

无欲点头。

“等阿雪醒来，你帮我告诉他吧。”说完，君曦叹了一口气，飞身而去，云听风在那边的事情，已然耽搁不得。

君曦的身影，快得无欲几乎没有看见什么。只是君曦原本站着的地方，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

君曦没有等他的回答，只是通知他一下罢了，无欲知道。无欲看向主屋的方向，还是有心心疼自家世子。自家世子，怕是第一个大婚之夜过后，醒来，新娘不在身边的新郎吧。

无欲叹了一口气，隐身在夜色之中。

……

这一夜，风雪睡得很好很好。醒来的时候，怀中没有人，手下意识的向一旁探去。触手的，却是冰凉的一片。显然，那人早已不在。

风雪几乎一瞬间，清醒了过来。坐在床上，偏过头看身旁，那里本该躺着一个人。

可是，那人不在。

风雪忽然扶住胸口，疼。疼得风雪几乎有些受不住；伴随着疼的，还有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慌。似乎下一刻，他便会被拉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良久……

“无欲。”

“主子。”无欲在门外应了一声。

“她呢？”风雪问的时候，语气平淡，眼神也淡淡的看着自己的指尖。

“主子，夫人寅时的时候离开了，去了南边，钰王的出事了，云卷说恐有性命之危。”无欲顿了一顿：“夫人临走之前嘱咐属下告诉您一声。”

风雪听完了无欲的话，扯了一抹笑，躺下了身。

看着眼前的帷幔，风雪的目光渐渐变得混沌了起来。不复清明，不复受伤，更多的是一些迷惘。

风雪渐渐的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相似的场景，一模一样的新人。两场婚礼……周围，有陌生的人，又熟悉的人，他们大多是高兴的，脸上带着祝福的……

只是，有一场婚礼是风雪和君曦的，那另一场婚礼呢？谁的？他为什么会看见那样的场景？……为什么？会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