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电话机里传来刺耳的杂音,怪不得丁云凤不在家,电话坏了,估计她跑到胡同口正向我大舅告状。
出师颇有些不利的我想了想,抱起置物柜中一个足球大小的陶瓷罐子,从大舅家出来。
我并不是想趁机偷个古董出来换钱,而是这个罐子里,据说放着我便宜老娘的骨灰。
天已经黑透,秋风萧瑟。
我独自走在京城繁华的大街上,周边行色匆匆的人,以我没有丝毫的关系,可怜我孤孤单单一个人,跟鬼魂一样四处游荡。
到晚上十点多钟,扛不住直打架的眼皮,我找了一个安静的公园,那里有很多条木头长椅,又长又宽,个别的已经躺着盖着报纸的流浪汉。
蹲过大狱的人,自然是不怵这种恶劣的生存环境。
说起来公园的居住环境比我的监舍强多了,起码空气新鲜,视野开阔,让我有种君临天下的傲视感。
嘿嘿,我无奈的苦笑下,把老娘的骨灰放在头顶,搂了搂单薄的衣服,躺在木椅上。
天空繁星点点,幽深的黑夜把人带进无限的悲凉当中。
想着自己被眷顾了的命运,鼻子酸胀,眼泪几乎要冲出眼眶时,突然从高处掉下来一个柔软的物体,正中我的胸口。
“啊!”
我真不是故意来捣乱的,本身神经敏感的我,正悲春伤秋着呢,突然被人袭击,那种恐惧心里,完全无法用语言描述。
附近睡着了的流浪汉们集体起来观看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在公园里狂奔。
这种场面何其的熟悉?若干天前,我在海市附近一个不知名大山沟里,也上演这一幕。
跑着跑着,我用手摸了摸怀里柔软的皮毛,然后鬼使神差的用力一掐,小黑发出惨无人道的叫声。
下火车时,这家伙就消失了,我以为碰到哪个野猫给领回家,没想到一直暗地里跟踪我。
这家伙追到京城来吓唬我,不过它没有再攻击我,如果它伸出利爪,那我这种“国色天香”脸铁定是保不住的。
“小黑!”我气的抓狂,把它从衣服上扯下来,惯到地上,这家伙展示了它柔美的身段,在空中来了个转体,轻盈落地。
“喵唔~”
知道自己过分了,用叫声来蛊惑我,我竟然很受用,像看到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给它大大的拥抱。
可见我就是传说中的“贱女”,上辈子被猫害死,这辈子却跟猫相依为命。
有了小黑这张纯天然皮草,我的流浪之夜过的挺舒服的,起码早上起来,没想其他流浪汉那样,鼻子下挂着大鼻涕,一副怂样,羡慕的看着我。
“小黑,我们走。”
被几个糙老爷们盯着,我浑身不自在,虽然现在落魄了,可当初姐念书时,也是校园御姐,哪是这帮匹夫可贪恋的?
出了公园,天色才刚刚明朗,有些起早锻炼的老人,开始出现在公园里。
我抱着陶瓷罐,肩头还蹲着一只黑猫,这副尊容立即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喵~”
小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我肩头翻了个跟头,想把尾巴挡住头,避开一些人看怪物的眼神。
始料未及的是,它这番逃避竟然博得满堂彩,而我因为受重不舒服,干脆抱着罐子蹲在地上,令人意想不到的画面出现,离我最近的一位大爷,竟然向我投了两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