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贼偷了。”
“你小子说你娘的梦话!”老吴头转身就走。
刘小川哎、哎了两声,又觉得自己买门没花一毛钱,这一波也不亏,倒也没去拉他。
看了这破门一眼,真是怪事,又联想到那个奇怪的梦,也许自己是真的见鬼了。
等他到楼下转了一圈,怎么都找不到那家“安分家居”的时候,心中更加慌了,说道:“刘小川出息点,别慌!你看鬼片里面,越慌的人的死得越快!”
磨磨蹭蹭地到厂里,已经迟到了半个小时,仍是不紧不慢地换好工作服,坐到岗位上。
对面的黄毛小伙朝他挤了个眼,仿佛在说:“川哥!用你的指纹模打好了卡了。”
刘小川也朝他挤个眼,依据挤眼的不同角度和力度,意思大概是:“周一发你小子仗义!下次请你去小妹大排档。”
刘向前踱着八字步过来,给刘小川递了根烟,刘小川双手接了过来,别在耳上,就听他说:“小川啊,你妈的病越来越急,住院的开销也越来越大,我给你垫了点钱,如果再多,老叔也帮衬不起了。”
刘小川心里着急,又有点感动,“谢谢刘叔。”
“你可得好好干,别再这么懒散。一会给你妈打个电话问问!”
刘小川老脸一红,这一干干到了晚上,期间连烟也没顾得上抽。又找对面的叫周一发的黄毛小子借了五百块,留下一句“果然是好兄弟”,就去给亲娘汇钱。
等到了火车站,已经是深夜。走到房门口时,忽然心里感到莫名的悸动,眼皮狂跳,心里打鼓,总觉得这破门邪乎得紧。
难不成是梦里那只惨死鬼向阎王爷喊冤,阎王爷不理他就拆了扇鬼门出来,好让我一脚踏进去陪他?
屋子里一片模糊,隔着这么近,什么都看不清,是不是今天被焊伤了眼?那我可要去讨工伤费了!
哟不对,怎么这么亮,我的妈呀!这里是哪里?
四下一片漆黑,刘小川掏出手机照了照,竟是一间地下室。大概二十来平,空无一物,四壁全是黄土垒成,敲一敲硬邦邦。
不知道谁闲得慌,修这东西干嘛,这年代装修个地下室都得贴个瓷砖吧?
忽地背后一阵冷风,回头瞧见墙上连门带框地装着那扇铁门,门后面是实打实的黄土,自己像是从墙里蹦出来的。
往前走一步,又是一道刺眼的白光,自己竟然好端端地回到了出租屋。
刘小川一屁股坐到了床上,这扇破门连接着两个地方?
探着手机,出了地下室,是一个幽静的过道,过道两侧建了十多个差不多大小的地下室。
快步走着,被一个石阶给绊了一跤,摔了个狗啃屎,拿手一抹,一脸是血。暗骂一句mmp,顺着石阶向上,推开了一块石砖,爬了出来。
只见自己站在一间大宅正中,这大宅单单大堂占地有五十余平,梁高五米,墙壁有些斑驳,借着头顶天窗的月光,照见梁上倒挂的无数夜蝠。刘小川反倒一乐:“这够烤来吃几天!”
他只顾着抬头打量,退了两步,屁股好像磕到了什么,“哎呀”一声,滑坐到草堆上,看见长凳上架着两具黑漆漆的木棺,还好棺木是合上的,否则非得乖乖吐出胆汁来。
所谓既来之则安之,四下又绕了几圈,再没有其他有趣的东西,倒是供桌上的水果还挺新鲜,正好嘴里渴得慌,向棺材们告了个罪,就咬了起来。
现在市价一斤苹果都要十块钱,把这桌上的东西吃完,岂不等于白拿了半天工资?
跨门而出,发现这座废宅建在一个小土包上。周围丘陵包围,静谧异常,有点像小时侯的乡下。借着月光,隐隐绰绰能望见几百米处的一片小村庄。
这是什么地方,年轻人都跟我一样去城市里了?唉,一群留守老人。你看,灯都舍不得开。
回到大堂一看,供桌上的水果又给补上了!忽地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把刘小川吓得腿肚子发软,心道:“来了来了!是人是鬼!”
猛一回头,鼻子里灌进一股香气,嘴巴像是从什么地方擦过。
是人,还是个女人。
刘小川脑子里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刚刚要是再晚一点回头就好了!
他一个毛头小子,平时在厂里只接触一些厂妈厂姨,年轻漂亮的可没人愿意跟他说半句话,穷呗。
约个会,看个电影,吃顿饭,就是两天的工资。也就最近刘向前当上组长,时常支使他找会计小妹签字盖章,就冲他这点出息,厂里的母狗都不会理他。
刘小川面上稳如老狗,实则心里慌得一逼,想要占人家姑娘便宜,脚下却不自觉后退了一步,重心不稳,就势坐到地上。
来人也矮了一截,竟是朝他跪下去的。
刘小川第一反应:这人要讹我!
仔细一看,这女孩才高二高三的年纪,肤色白嫩,扎着双辫,水灵的大眼,睫毛细长。
鼻子不高不矮,恰到好处,穿的是网上coser们的衣服,果然漂亮的女孩不会很穷。
心想这妹子放我们厂里,厂花是当定了,要是化个浓妆,那可美得不得了,比自己上个月打赏五块钱的主播还要美得多。
可惜腿脚有毛病,我可没撞到她,一定要讹我药费的话,只能以身相许、做牛做马了。
低头一看,嘿嘿,这波不亏!
“你没事吧小姐,啊不小妹!”一边要扶她起来。
我的天,这小手臂真嫩!
妹子哭道:“老爷,您还请安息吧!”
刘小川眼都瞪圆了,你这是唱戏呢?“什么老爷,叫谁安息?”
“老爷,您不是被山贼害死……呀,你不是老爷?你是……其他的鬼?”
刘小川给气乐了,说的什么话呢!当即站起来喝道:“妹子,你不要吵,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贱婢薛怀仙。”
好名字,可比我刘小川笔划多多了。老娘啊老娘,你当初取名可真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