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川大叫:“慢着!”
跟着牛强冲锋的黑衣死士都停了下来,瞪着眼睛盯着牛强看。
牛强心里暗骂这群傻逼玩意,果然只配当官宦人家的走狗,充当卖命的角色。你们的首领是马将军,不是对面那小屁孩!他叫你们停你们就停,那他要叫你们缴械投降,你们也投吗?
怒骂道:“你们愣着干什么!”
黑衣死士们缓过神来,刘小川那边又喊道:“马将军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们的秘密的?”
这下轮到牛强不淡定了,马将军?他居然叫马将军?他是怎么知道的?
马有方脸上神色闪烁,心里也是暗暗吃惊,这人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又知道我的什么秘密?
他用兵狡黠,生性多疑,虽然明知道也许是这人在诓自己,仍然要想上一想。
刘小川继续喊道:“都是这个叫牛强的人告诉我的!他跟梅娘亲热的时候,把你的秘密全都说出来了!”
这话一出,军中哗然!牛强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叫道:“我没有!”
对面这个小子又是怎么知道梅娘的?昨天自己确实跟梅娘说了一些话,他怎么会听到?
牛强只觉得头都要想炸了,回头看了马有方一眼,马有方脸色如故,看不出什么异常,也许是对牛强起了疑心,也许是觉得刘小川的离间计幼稚可笑。
牛强心知这位马将军城府极深,如果他不说,别人休想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牛强气啊,这奸滑小子明明说的是真的,可是这番真话又那么匪夷所思。他满脑子只想着冲过去把这小子斩成肉酱,冲到一半,身子陷了下去,跟着他冲过来的几个黑衣死士也是一样的情况,十个人瞬间少了一半。
暮色里看得不太清楚,一阵风里面一阵骚动,过了一会,牛强从壕沟里翻了出来,道:“你狗日的,挖坑害老子!”
睁眼一看,那奸诈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而自己眼前的这座军营真的空无一人。
马有方看到了前方的情况,以为有部分官兵埋伏在雪坑里面,等着自己靠近,再从雪里钻出来一下重的,心里冷笑,这招西域雪贼们玩胜下的,梁人居然还捡了起来!
仗着人数优势,命令众人结阵前行,时刻关注周围的情况。
看着眼前这个一个多高,两个人都能并排走的壕沟,马有方眉头紧锁,这时又有人来报,营地四周挖了一圈壕沟,可是营里没有一个人。
梁兵到底想干什么?费这么大劲绕着营挖沟,居然不是为了打自己一个埋伏?
马有方根据自己多年的行伍经验,隐隐觉得这道壕沟不简单,却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他一度想要下令把壕沟给填上,又怕这也是梁兵的圈套,就像刚刚那个在空营面前呼喝的小子,故弄玄虚。
马有方压抑着自己的脾气,叫过斥侯:“那群梁兵不可能凭空消失,你速去探探,一定要找到他们藏身的地方!”
斥侯领命去了,冬夜风大,一阵风行军一整天,气势汹汹地来到石头镇,却找不到一个梁兵,反而还让刘小川跑了!像是一顿猛拳锤在海绵上,郁闷得吐血,被寒风再一吹,士气渐渐低落下来。
马有方下令在营中造饭,又加派了两批斥侯,心里渐渐也发虚了起来。那些梁人必定就在附近,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发现?
此时的刘小川他们,正躲在加挖的那条壕沟里。众人不敢起火,不敢说话,只能抱着团取暖。
亏得有我的亲亲好仙儿哎!刘小川手上抱得更紧了,脑袋在薛怀仙身上蹭来蹭去。在这黑漆漆的地下呆了这么久,薛怀仙全身早就被这条色狼折腾了一遍,软趴趴地一点力气也没有。到最后,只要他不是太过份,便由得他去。又一时心软,看刘小川冷得嘴巴直哆嗦,心疼道:“刘大哥,你没事吧?”
刘小川身体一阵止不住的抖,便觉索然无味,怏怏道:“没什么事,仙儿媳妇,你身上好热啊,是练了功的原因吗?什么时候教教我,需要脱衣服的那种。”说着便要把手伸进去。
薛怀仙有心要挣开,又怕他受了冻,叫他又抱身后那群大汉吧,又有点觉得恶心。只能毫无威摄力地道:“刘大哥,哎呀你安分一些!”
刘小川浑不理他,正要得手,突然背后被一堆,差点啃了口屎。壕沟里一阵骚乱,刘小川回头问道:“怎么了?别暴露了!”
后面有人说:“一阵风派出的斥侯掉下来了,被我们做掉了。”
看来头上的木板不够严实,雪堆得不够多啊。
刘小川道:“上去看看,他们进了营地没有?”
黑暗中,有人踩着刘小川的肩膀爬了出去,刘小川心里那个气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喜道:“我也姓刘,叫刘旋!刘大人,一阵风进营了!”
刘小川心想,任你姓什么都不应该踩老子!拉他下来,道:“通知前面的弟兄,开始动手!”
刘旋乐极了,终于不用窝在这又冷又暗的壕沟里了。刚刚趴在那里,还被后面的熊大给摸了屁股,没想到这家伙还好这口!
一桶又一桶的汽油倾泻出去,顺着地势沿着壕沟流下去,悄悄地绕了营地一周。
刘小川心在滴血,这是老子一车车从加油站加回来的,加满一次油箱,就要花三百多块钱,简直是在烧钱。
一百号人悄悄爬出了壕沟,站到了雪地上,空气中充满了汽油的味道,那是这个年代独有的味道,有些人闻着喜欢,有些人闻着难受。
陈飞龙站在他边上,笑道:“我们挨了这么久的冷,终于可以热乎一下了!”
“让这伙狗贼也热乎热乎,不过他们热乎完就没有冷可以挨了。”
“尸体在冷天雪地里躺着,能不冷吗?”
众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刘小川喊道:“点火!”
尤如一条火蛇,在壕沟间飞蹿,汽油烧起来,比古人平时烧惯的木材煤炭快多了。转眼之间,整个营地都被大火包围,梁兵呐喊着,呼喝着,朝营地里放了几轮火箭,营地里原先被布置好的油桶彻底烧了起来,连带着所有冬季行军用的木头、干草、粮食,全都被熊熊烈火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