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莺莺燕燕这样的女孩，打小就在妓院里长大，最懂得怎么伺侯人。

刘小川闭着眼睛，自顾着享受，心想要是以后每天都有空，都来这里坐坐，享受一下五星级的按摩，绝对延年益寿。

正闭着眼睛想着事情，怡芳楼的老鸨已经扭着屁股过来了，道：“公子大傍午地，便来寻芳做乐，真个是好雅兴呐。莺莺燕燕这两个小妮子，伺候得可还称公子的心？”

刘小川陶醉其中，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老鸨吃吃笑道：“公子要不就把她们俩姐妹收了，趁着大好白日，做场好事，岂不美哉？”

莺莺燕燕一阵咯咯娇笑，手上的力道变了几分。

刘小川睁开眼来，捏得这么舒服，还以为自己是来做按摩的呢！

这才记起来这里是妓院。

回想起自己小时候不懂事，也曾夜里去街边亮着粉色灯光的洗头店理发，那洗头的小姐姐洗完这个头，又想洗那个头，把自己吓得裤子没扎紧就跑了，时隔多年，怎地又来做荒唐事。

把怀里的莺莺往边上一推，又觉得不够怜香惜玉，一脸尴尬，道：“你起来，你先起来！”

莺莺笑道：“公子，奴家要起来，小公子就也得起来了！”

刘小川心道：“小小年纪，讲荤话一套一套的。”

手上使了点劲，把个七八十斤的姑娘拎起来，轻轻放在凳上，道：“大姐，把拐杖给我，我得回去了，告辞！”

老鸨不乐意了，道：“哟，公子这是要守身如玉呢。看公子也是个有身份的人，男人三妻四妾，偶尔出来缝场作戏，放松一下，又算个什么事？”

刘小川心道：“你说的这些话，放在我们那个年代，要被微博上面的女人喷死。”

语气严厉了几分，道：“拿过来！”

这一声喝，颇有点威势，把莺莺燕燕两个小姑娘吓了一跳，不少大厅里的其他嫖客也转过脸来。

老鸨无奈，强颜欢笑道：“公子恁也不懂风情，这么凶，吓坏奴家了！”

把拐杖递过去，这拐杖是铝合金做的，老鸨瞧着材质非铁非木，拿在手上轻便得很，像个宝贝，更坐实了这是个有身份的人，心里颇有点不舍，道：“公子，以后有空可以常来！”

刘小川心里连呼不敢，抢过拐杖，起来就走，老鸨叫住他，笑道：“公子，酒钱共是八十一钱，还请公子现付。”

这么贵啊！往怀里掏摸一阵，古代的衣服，储物的袋子做得极大，刘小川摸了半天，除了一些小玩意，就是两把手枪了，没有一分钱。

他讪讪笑道：“完了，出门没带钱。”现代都是无现金社会了，钱钞都懒得带，更别提沉甸甸的铜板了。

老鸨做生意多年，妓院又是接触五花八门、三教九流人物最频繁的场所，断不会犯了狗眼看人低的错误，心知这位贵公子，长得白白嫩嫩，一身华裳，必定是个不缺钱的主。瞧他这畏畏缩缩的样子，估计是第一次上妓院，小厮都没带。

也不敢说重话，笑道：“公子是哪个府里的贵人，我们派人上门去取酒钱。”

刘小川吓了一跳，开什么玩笑！你是想让人去扬州府衙里面，告诉颜立行他们，自己堂堂一个扬州大都督，在自己治下的妓院里白吃白喝，白泡妹子，然后没钱会帐？

刘小川把头摇得跟拔浪鼓似的，一叠声道：“没有没有。”

老鸨眉头一皱，又舒展开来，想是这位公子家教极严，怕被父母知道，回家吃棒子，又笑道：“公子贵姓？老身肯定不会漏露出去，公子有空的时候来还钱就好了。”

当务之急，总得先脱身，刘小川再三问道：“大姐，你确定不会把我名字说出去？”

“哎呦公子，您当奴家是什么人！倒是您可不能骗奴家啊，整个扬州城里，所有有名有姓的大户，奴家可都记着呢。”

刘小川道：“你附耳过来。你别告诉别人啊，我叫刘小川。”

“你是刘老……”整个扬州城里，都没有姓刘的大户，老鸨初听到“刘小川”三个字，还以为这个公子在诳自己。忽地想到，扬州大都督，不正是姓刘，名讳上小下川吗！

还好刘小川眼疾手快，把老鸨的嘴巴给捂实了。这女人呐，就是靠不住，没点心理素质，嘴巴这么大！这是要让本小爷妓院风流的事情传遍整个大江南北吗？

老鸨这一声尖叫，更多的酒客回过头来，有的人眼里透出不耐的神色。趁着傍午安静，正跟姑娘卿卿我我呢，这老鸨反而来煞风景。

又见一个光头走了过来，看了看刘小川，迟疑片刻，凑近谄媚道：“唉呀！这不是刘大……”

这光头正是赖二，上回捐春种的时候，刘小川对他印象挺深，这小子在扬州城里开了个布料店，那天去府衙里面，故意穿得破破烂烂，现在一身地主老财标配的铜钱纹大红袍，衬得他一个光头分外滑稽。

赖二被刘小川一瞪，马上警醒过来，咳了两声，道：“刘老爷，怎么今天天气好，这么有雅兴？”

刘小川一点也不像是有雅兴的样子，道：“只不过闲来无事，看这条巷子两边莺莺燕燕、姹紫嫣红地，进来喝了杯水酒，按捏一下肩膀，结果忘带钱了。”

好一个“喝杯水酒，按捏一下肩膀”，这条巷子是扬州最出名的花柳巷，怡芳楼是巷子里面最出名的青楼，刘大人年轻气盛，果真是只进来喝酒捏肩的？

赖二脸上一副“小人懂得”的表情，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扔给老鸨，骂道：“不长眼睛的东西！”

老鸨条件反射似地接住金子，落到手里，又觉得烫手，打了个哆嗦，金块掉到地上，也没心思去捡，哭丧着脸道：“刘老爷，小的有睛不识泰山！请老爷恕罪！”

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差自己扇自己耳光了，把莺莺燕燕两个小姑娘也吓得悚悚发抖，不知道眼前这位瘸脚的贵公子是什么来头，把妈妈吓成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