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川笑道：“答对了！”
把瓶盖拧开，一股薰衣草的香味弥散开来，淡而不腻，十分好闻，指着这一小瓶香水道：“你们两位估算一下，这东西能值多少钱？”
黄春花和赖二又狠狠地吸了两口，怎么也想到，天下间竟然有这么好闻的味道。
再看装着香水的瓶子，晶莹透明，非陶非瓷，做工精美，单单这个瓶子都值好大一笔钱，两人面面相觑，赖二不愧是个生意人，拱手道：“大人，小的觉得，这样一瓶香水，可以值同样大小的黄金。”
这种义乌批发的小香水，一瓶成本不过两三块钱，转到这里，身价居然能暴涨成千上万倍？刘小川表示怀疑，道：“一瓶香水卖这么贵，能卖得出去吗？”
赖二道：“大人，物以稀为贵。况且这种东西，肯定不是卖给贫民百姓，而是要卖给达官贵人。”
“按你估计，一个月能卖多少瓶？”
“如果只在扬州城里卖，也许能卖十瓶，要是卖到京师，可以卖上百瓶。”
刘小川吃了一惊，几万块钱的香水，居然这么多人能消费得起，扬州城外的灾民前些日子都还在吃草根啃树皮呢！
刘小川摇头道：“太贵了，太贵了。如果我只卖五钱银子一瓶呢？”
赖二和黄春花都惊呆了，赖二咽了口口水，道：“别说卖五钱银子，就是卖到五两银子，也是有多少，就能卖多少！小人斗胆揣摩，大人卖这个香水，是想要把穷苦百姓全都排除出去，把地主富户全都拉拢进来，五两银子，不多不少，正好是个界线！”
想了想，又道：“不过恕小的直言，除非大人有足量的存货，并且卖得迅速，不然必定有大商哄抬物价，囤货居奇，把价格给炒上天，让他们赚这些钱，不如让大人自己赚。价格不宜太低！”
刘小川道：“赖老板是此中行家。既然这样，我打算把香水生意拖付给你，赚的钱再一起分润，不知道赖老板有没有闲功夫？”
有！怎么没有！
赖二激动得整个光头都红了，这是多大的利润啊，只要眼前的这位刘大都督从指缝里露那么一点，吃了肉不急着洗碗，分自己一口汤，就能把自己给撑死！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刘小川的慷慨大气，瞧着赖二欢天喜地地答应下来，笑道：“咱们现在是生意上的伙伴了，赚到的钱，你二，我八，怎么样？”
赖二以头抢地，连连摇手道：“不可不可！为大都督办事，是小人一辈子修来的福分，怎么敢要大都督的分润，小人实在不敢。”
刘小川道：“我有一个远房表叔说过，做生意不仅要自己赚钱，合伙的人更要赚钱！我刘小……本官从来没做过生意，却懂得怎么做个生意人。你要再这么推三阻四的，我可就找别人了。”
赖二感激得无以复加，又真心实意地提到，“二八分润”实在是太多了，自己消受不起！
这种香水香气四溢，经久不散，天下间绝无仅有，一旦发售，马上就能售罄，简直是颗摇钱树，要是真的贪了两成利润，未必就是幸事啊。
最后只得商定，刘小川分九成，赖二分一成。
即便如此，一成利润也是几十万贯的入账，赖二心里感慨颇多，只见过当官的拼命地从自己身上扒钱，没见过当官的拼命地把钱推给自己，一番推脱，人家还不乐意了！
刘小川又看向侍立一边的黄春花。
黄春花虽然只是妓院里的一个老鸨，但是脑子却不笨，灵光的很。女人群里混出头，可不比男人堆里混出头来得简单。听面前这两位大佬谈起了香水买卖，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笔买卖一旦做成，该有多赚钱。
她心里忐忑，你说这位大都督，谈生意就谈生意吧，叫上我干嘛？
正想着，刘小川喊道：“黄春花。”
黄春花一个激灵，习惯性地堆满一脸的笑容，道：“大人有何吩咐。”
刘小川道：“未来我这香水生意不仅会做大，还会做各种香皂、化妆品、洗衣水的生意，可以让你手底下的姑娘们试用，如果效果好，就替我们去做广告。这行当的姑娘，应该是最大的买家了吧？你放心，赖老板不会短了你们的广告费。”
赖二笑道：“广告广告，广而告之！都督端的是好水平。”
黄春花听得云里雾里，刘小川又道：“就比如这个香水，你们帮着卖，卖给院里的姐妹，其他院的老板，甚至卖到京城里，都没关系。只要你们卖出了一瓶，便先由你们抽走一厘，谁卖的就谁抽，大家一起发财！”
这种现代销售提成的模式，让人耳目一新。
赖二心里暗暗吃惊，从租借粮种开始，到现在的香水销售，这位刘大都督的脑袋子，可真是五花八门，什么主意都有啊。
黄春花花了好多时间才理解过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一瓶香水卖价不菲，卖出一瓶，少说也要抽二三百的利钱，如果一个月卖出个百千瓶，自己还用得着当这个老鸨！
这位都督真是好手段啊！果真眼都不眨，给两人送了场泼天的富贵！
心里又盘算着，姓赖的就算把这香水的价格定得极高，此等宝贝，富贵人家的小姐妇人必定趋之若鹜，根本不愁卖不出去。
自己要是分身乏力，大可以叫院里的姐妹帮着卖，自己抽走的一厘佣金，分出一半给她们，剩下的一半自己独吞，岂不是躺着就可以赚钱！
况且这香水如此神妙，嗅起来爽沁无比，对于做自己这一行的姑娘来说，喷洒上一点点，无异于锦上添花。
到时候怡芳楼的姑娘都用了这种香水，扬州其他妓院的姑娘也得用；要是整个扬州的姑娘都用了，那么江都那边、秦淮河畔的群芳众艳，没有落在下风的道理啊。
黄春花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看什么都是亮闪闪、金灿灿的。瞧着刘小川，更是情比天高，恩比海深，恨不得今晚就自荐枕席，报答刘大都督的大恩大德。
刘小川笑道：“黄春花，我看你整个人挺机灵的，对于怎么卖这种香水，应该胸有成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