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拓跋六族的功臣宿将,都跟聋子瞎子似的,没有人站出来计较。
魏后的手段明显极为高明,不会是下毒、锤头之类的下三路法子。至于她怎么做到的,刘小川不知道,现代的史学家也不知道,历史上众多野史也只会胡编瞎猜。
如今刘小川站在了事主的面前,不知道其中的疑团能不能就此揭开?
魏后凝神片刻,冷笑道:“刘将军,你想斩将夺旗?十万铁骑,数万悍卒,哪怕太一真人那种高手,没近身便万箭穿心而死了。”
刘小川摇头道:“不不不,娘娘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娘娘或许有办法,能够置陛下……”
拿手在脖子前一挥,作了个割喉的动作。
“我能有什么法子?”
“我不知道,但娘娘一定有办法。”
“本宫是真的好奇,凭什么刘都督这么信任本宫?”
“娘娘不如回去好好想想。如果想通了,那便来找我。反正出了这个门,我说了什么,娘娘说了什么,没有谁会知道。”
正说着,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二人对视一眼,刘小川拱了拱手,使开“壁虎爬墙功”,顺着柱子飞到梁上,这才发现后背全都湿了。
还好自己是现代人,知己知彼,这一波说客当得,才马马虎虎起了效果。
见刘小川在梁上趴定,魏后这才清了清嗓子,道:“谁?”
“启亶娘娘,是荷花。”
“进来。”
殿门打开,进来一位老侍女,年纪大概四十岁,四下瞧了一圈,魏后怕她瞄见梁上的刘小川,喝道:“不用看了,云冈寺已被侍卫来来回回查看了无数遍,这里除了本宫,不会有其他人。”
心里却又好奇,这位南梁的扬州都督,究竟是怎么悄无声息地潜进来的?
叫荷花的侍女颤着声子道:“启亶娘娘,朱雀传消息过来了。”
魏后“哦”了一声,道:“整整十年了,我还以为她让丽妃那个小贱人给收买了,怎么,她说什么?”
“陛下南征至今,丽妃常常晚归,昨夜一夜未回。”
“她都去了哪里?”
“不知。”
魏后疑心大起,清退了荷花,自在那里琢磨。
刘小川爬下房梁,道:“看来娘娘有些私事,我就不再叨扰了。”
魏后道:“你现在能出去吗?”
刘小川嘿嘿一笑,摊了摊手。
魏后心道:“你能趁人不备溜进来,却不能再趁人不备溜出去。必定是之前巡查的侍卫马虎,你要是刺客,本宫恐怕已经性命不保了。”
问了刘小川住址,便摆驾回宫,出门即下令将昨日巡值的侍卫首领就地斩首,其余侍卫杖责五十,发配为奴。
为了让刘小川早些溜走,特意嘱咐解除云冈寺的守卫,整个云冈寺没用多久,除了刘小川以外,再也没有任何人。
刘小川大摇大摆地扛着铁门下山,回到城里客店,锐哥儿呆在客房里,瞧见了他,忙迎上来道:“你回来啦!”
“嗯,我回来了!”一屁股坐到床上,扭了扭身子,道:“过去点,累死我了。”
锐哥儿道:“你能帮我救俊儿吗?”
刘小川笑道:“哟,半天不见,没那么冲了!我这个人,没什么毛病,就是吃软不吃硬。”
“那你是愿意帮我了?”锐哥儿大喜道。
国家大事都忙得我腰酸背痛,还要管你个失踪儿童。
刘小川想起现代社会那些被人贩子拐走儿童的父母,心里便又软了许多,也是百无聊赖,随口问道:“我听你说,除了俊儿之外,这一带也经常有丢小孩的事发生?”
“嗯!去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三三两两的便有十来岁的小孩子失踪,都是这一带贫苦人家的孩子。”
“都选的贫苦人家?看来不一定是变态啊,拐卖的人神志清楚的很,还专挑软柿子下手,而且年龄都集中在十来岁,大点不要,小一点也不要,如果是要卖去其他地方,干什么还非要挑一个岁数的?”
锐哥儿眼神一亮,连连点头。
“既然不是拿去卖人,这人抓这么多小孩去干嘛?既干不了活,又做不了事,难不成他对十岁的儿童有什么特殊的癖好?真是恶心!俊儿……他是个男孩子吧?”
锐哥儿嘴巴张开,却又止住了,点了点头,眼里尽是担忧。
这人一番话,讲得头头是道,一时之间,眼神又锐利了起来,看向刘小川,仿佛在说:“你不会就是那个抓孩子的人吧?”
刘小川问道:“你当真整座平城都找遍了?”
锐哥儿想了想,道:“东平巷那边,还没有找过。”
“为什么?”
“那里住的,都是皇亲国戚,日夜都有家将府丁巡逻,我如果过去,捉住要被毒打。”
“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饱暖思**。穷苦人家,天天忙着活命,没有心思去搞这些奇怪的破事。你的那只大黄狗鼻子灵得很,应该记得俊儿的味道吧?一起带去东平巷看看。”
拉起锐哥儿的手,便跑下了楼。到了店门口,锐哥儿把手一挣,骂道:“你做什么?”
刘小川奇道:“我这不是急吗。你家大黄呢?”
锐哥儿打了个呼哨,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吃着屎的大黄摇着尾巴跑了过来。
这狗又瘦又脏,估计连偷狗贼都懒得下手,不到饿得快死,没人愿意吃它的肉,还嫌骨头磕了牙。
果然贱有贱的好处!
大黄一直绕着刘小川跑,还弓起背拱了拱他的腿,把刘小川的绸裤蹭得一片乌黑。
刘小川笑骂道:“你就不能像你的主人有点骨气。”
吓唬似地踢了它一脚,道:“锐哥儿,就你这模样,还有这条蠢狗,我要是东平巷的贵人,瞧着你们就给打出去,免得整个巷里都是狗屎。”
锐哥儿瞧了瞧自己,全身上下套了几层衣服,每层都是破破烂烂的,因为层数足够多,里层的破洞被外层给盖上,这才不至于走光。
他也有点不好意思,道:“那可怎么办?”
“算你走了狗运,遇到了我这么颗咸鸭蛋。”
“什么咸鸭蛋?”
刘小川没好气地道:“富得流油!偏偏老子还咸得要命,管你个鸡儿的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