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只能沦落到靠锐哥儿解决的地步。
刘小川的脸色很不好看,心情是真的郁闷,看着俊儿别过头缩在一边,锐哥儿红着脸给自己端盆倒水,刘小川这才体会到当初静怡公主住院时候的心情。
不过后来习惯了一阵子,羞耻之心去了许多,某一次锐哥儿替他解尿的时候,小小川竟然开始调皮了!
锐哥儿从小在市井打滚,眼前这个无赖家伙心里想的什么,她哪里不知道,真是又羞又气,仔细想想,竟是“羞”占了大头,于是恼羞成怒,一连两天没伺侯刘小川。
刘小川又是求爷爷又是告奶奶的,逗得一边的俊儿“咯咯”大笑,才终于浑身舒畅,没得意多久,小小川又开始调皮了,难不成自己有暴露癖?急吼吼地道:“快给我穿上!拦住它!”
锐哥儿剜了他一个白眼,脸蛋红得跟滴出血似地,替刘小川穿上裤子,小小川这才消停了许多。
开始三人还有说有笑的,越接近扬州,锐哥儿和俊儿越是叹气的多。
这一路上刘小川和俊儿两人吃喝拉撒、洗漱沐浴,都是锐哥儿操劳。小俊儿也就算了,刘小川一个一百多斤的大男人,实在累人。
看着她憔悴面容,刘小川心里感动,看着看着,忽地笑出了声。
锐哥儿正抱着熟睡的俊儿,盯着窗外发呆,冷不防被刘小川这么一笑,回过神来,骂道:“笑笑笑!我都没笑你,你笑什么?”
“想起当初刚看见你的时候,那么凶悍蛮横,如今像个小保姆似的,我就想笑。”
锐哥儿心道:“我当初难道真的那么凶悍蛮横?”
嘴里道:“你要是觉得我碍手碍脚,明天起你就自己憋着吧。”
“唉,别!”刘小川急道,看着锐哥儿的笑靥,轻声道:“谢谢你。”
“也谢谢你。”锐哥儿弯起眼睛,笑道:“正好,咱们三个,黄泉路上有个伴!”
刘小川嘿嘿一笑,道:“那可未必。”
附在锐哥儿耳边私语片刻,又躺回了她的腿上。
河北一带,兵荒马乱,所谓过兵如过匪,马车外面有如炼狱一般。
不断有快马跑来,打着手势告诉阿大他们,羌人骑兵离扬州还有多远。
三人昼夜疾奔,轮流驾车,沿路不知道跑死了多少匹快马,得知能够赶在羌人骑兵之前抵达扬州,总算都是舒了口气,行车也慢了下来。
刘小川躺在车里,算着时间,大概明天就到扬州了吧?
不知道颜立行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静怡公主他们呢?是赶在自己的前面,还是落在自己的后面?几万大军,安营拔寨、埋锅造饭,晚上还要休息几个时辰,应该还在后面吧?
照着魏后的意思,这一行人肯定要来得比羌人早,否则羌人被魏帝分兵击破,那这场戏就少了个台柱,又怎么能演得下去呢?
渐渐地,能听到远处的兵戈之声,阿大三人驾车的速度更慢了,刘小川欺负三个聋子听不见,在马车里笑得肆无忌惮,把两个小姑娘吓得一怔一怔。
“此间事毕,我请你们两个吃西瓜。”
此时的扬州城,被十多万大军一层一层地围着。
高耸的城墙下面,是望不到尽头的军阵,再远一些,则是役夫仆从,拥护着中央一杆黄龙旗分外扎眼。
黑云压城城欲摧!
城墙上面,全身披甲的西军将领拥护着排前的三个人,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压得喘不过气。
扬州围城近两个月,几次几乎要易手,好在城内军民万众一心,才幸免于难。
最危险的一次,魏军已经有数百悍兵登上了城头,魏帝却鸣金收兵,回过神来的颜立行等人已是抱定死城殉节的决心,没想到死里逃生,原来是援军到了,忙开城门迎接突围进城的西军精锐。
到了今天,城里不仅滚木礌石用尽,连弓箭也都没了,魏军数次蚁附登城,双方均是损失惨重,五万西军精锐只剩下三万不到,还人人带伤。
最前排的三人当中,一个肤色黝黑的老头子,矮瘦矮瘦,眯着眼睛看着远方,道:“羌人援兵到哪了?”
“最迟明日午时,三万羌人骑兵、还有五千梁兵,就能抵达城下。”
回答的人年约六十,老则老矣,却还中气十足,乃是大梁的镇西将军,名叫宁全节。
老太监道:“依着宁将军的看法,援兵加城里的守军,能不能出城打一仗?”
宁全节老将军拱手道:“公公,魏帝老则老矣,却是极为擅兵,野战不利。扬州城坚墙高,存粮无数,只要将援兵接进来,守上三五个月不成问题,就是熬也能将魏军熬死,到时候再出城追击,可保无虞!”
老太监笑道:“宁老将军这法子,倒是稳妥。老朽对军中事务一窍不通,只是信口问问,宁老将军不要责怪。”
宁全节道:“公公一心为国,有此一问,实属正常。”
正说着,脚下的魏军阵中又响起了号角声,数个魏兵方阵正往扬州城推来。
老太监道:“是不是魏帝要孤注一掷了?”
宁全节道:“魏帝这是想在羌人到来之前,最后来一波攻势,想要拿下扬州呢。”
“哼!”老太监眼神如刀,似乎要把远处那面龙旗扎出千百个洞来,真恨不得自个提刀冲到军阵当中,“将士们作好准备了吗?”
身后西军诸将纷纷喊道:“城在人在!”
“好!很好!”
老太监双手摁在城墙上面,只要熬过了这一仗,魏帝年老不堪,不日便要一命呜呼,凭着魏国的孤儿寡母,还有西羌联盟,大梁少说也能续上百年国运!
想起了西羌,老太监不由又想起了刘小川,不知道这浑小子跑哪里去了?
五千步卒折服羌王五万骑兵,还给扬州城囤了几万石粮食,真是天大的手笔!
这两样功劳,随便哪样,安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都是要封侯拜将的!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要不是自己实打实地接触过他,知道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也许比普通人稍微滑头了一些,有的时候还没有骨气,资质也愚钝了一些,还喜好熟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