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
“鹰眼”把阿卜勒的尸体丢到了地上,他仅存的一只眼睛凸了出来,像涨气的金鱼。
居然是被活活给吓死的。
“他在怕你。”
“鹰眼”脸上也带了点困惑,他一本正经地回头对刘小川说道。
“可我从来没见过他。”
刘小川脸上的困惑并不比“鹰眼”来得少。
两人互相瞪了几眼,“鹰眼”一脚把阿卜勒的头颅踩得粉碎,脑浆四溢,惹得众人一片反胃。
俊儿扯了扯刘小川的袖子,示意姐夫离这个叫“鹰眼”的变态男人远点。
刘小川抚了抚俊儿的掌背,这狗崽种,说是要来见一个人,也不提醒一下,就带人来这么一个鬼地方,见这么一个鬼人。
“走了走了,再看下去,接下来一个月都不用吃饭了,光想着就恶心饱了。”
“鹰眼”等众人都退了出去,在钢板上叩了几声,钢闸似的门就落了下来,把血腥腐臭味全都隔绝在里面。
坐电梯回到了楼上,刘小川依然恶心地慌,全身上下是挥之不去的恶臭味。
向“鹰眼”拿了隔壁套房的房卡,带着俊儿先去洗澡。
躺在舒适的大床上,听着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刘小川翻来覆去,想了又想,总觉得快要抓到什么念头,一不留神,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个复国组织的高层,他为什么这么怕我?”
俊儿洗漱完毕,换上了一件月白色的宽松衬衣,下着牛仔裤,坐到镜子前,仔细地把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吹干,再在头上挽出一个道姑专属的发髻。
“丫头?”
“嗯?姐夫?”
“你对这个世界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吗?”
俊儿从镜子里看了眼刘小川,一本正经地道:“这不是有姐夫吗?”
她回过头来,认真地举起小手,数道:“这里的人和那边的人一样,一样的好人,一样的坏人。只是棍棒变成了枪械,车马变成了钢铁,日子过得快了,心也喧闹了起来。姐夫,我还是比较喜欢扬州城。”
“得了,咱们赌场大杀四方的念想落空了,一不小心着了这只瘟鸡的道。你别看他面上狠辣,其实老早死了妈,也惨得很。兄弟一场,还是得帮他这个忙。再说一旦被那群恐怖分子控制了南洋国,下一步傻子都知道要打我的主意,帮他也是帮我自己,姐夫说得对不对?”
“嗯,我会保护你的,姐夫。”
刘小川愣了一愣,心里感动,嘴上笑骂道:“你没睡醒呢,还是刚刚洗澡水泡坏了你的小榆木疙瘩。”
“你回去吧。等姐夫帮了瘟鸡这个忙,再狠狠地宰他一道。嘿嘿,这只瘟鸡富得流油,咱们如今住的这幢酒店,只是他的一根毛。有了这一笔钱,扬州的百姓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俊儿嫣然一笑,把刘小川看得呆了。
什么叫灯下黑?
这小丫头天天呆在自己身边,一直以来却都没有认真地看过她两眼。如今乍一细看,恐怕再过几年,这就是活脱脱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姐夫,你知道姐姐最喜欢你什么吗?”
“这还用问?难道不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俊儿笑道:“她跟我说,她就喜欢你这臭不要脸的样子。”
无论刘小川怎么说,俊儿都不愿意独自回去,气得刘小川直跳脚,可惜骂她她又不听,打吧……好像根本不是这个小怪物的对手。
“复国组织”不是善茬,他们是抱着传承千年的宏大理想而活的一群人,无论这个理想幼稚、邪恶、偏执,或是疯狂,总归有时候会带给他们无尽的力量。
晚饭在酒店的一个豪华雅间,四个人面对着一桌海味山珍,除了刘小川和俊儿吃得不亦乐乎,其他两人都无动于衷。
“吃过这餐,我们就出发。”
“鹰眼”拍了拍手,门外进来一队西装革履的男人,推着一个大箱子。
箱子打开,刘小川看直了眼,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的,全是枪械弹药,炫人的机械之美,比起玉体横陈的美人,不遑多让,看得刘小川涎液四流,一把抄起一柄冲锋枪,“哒哒哒哒”地叫唤。
“你们看看有没有趁手的,随意带几把防身。”
“诚哥,干完这一票,能不能给我几箱子这玩意?”
“你在那边用得上的话,想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乖乖,不要太多,给个一两千把,两拉过去几仓库的弹药,能直接从大梁扬州城,平推到地中海,还不带喘气的。
刘小川选了两柄手枪,背了两杆冲锋枪,腰上胯着个大炸雷,还想再带个火箭筒,被“鹰眼”瞪了一眼:“还是留点给兄弟们,最近枪械不太好买,我这边也有些吃紧。”
刘小川忍痛割肉,一件一件地把身上的东西放回去,奇道:“怎么?南洋又不是华国,你一个跺跺脚南洋国就要震两震的风云人物,搞几把枪都难?”
“前些天我问过米国那边的一位大军火商,这半年来,有神秘人陆续下了上百亿的订单,把他的军火库都给搬光了。”
“难道是复国组织?”
“复国组织?哼,他们没这么有钱。”
“鹰眼”掏了一把冲锋枪,试了试准头,颇为满意。他看了眼手表,时针稳稳地落在六点的刻度上,冷笑道:“时间快到了。”
这时,从门外又涌进来五六号人,押着一个虚胖的华服老头。
那老头一看见“鹰眼”,膝盖就先软了,双腿打着颤,软到地上,声音也带着颤抖的哭腔:“诚哥!诚哥!”
“交待你办的事,都办成了吗?”
“办成了,诚哥!整座酒店按照诚哥您的要求,全都装饰过了!尤其是房门,都换成了诚哥您喜欢的款式!”
“那好。”
“鹰眼”蹲了下来,他慢慢地从身后掏出一柄枪,指着这位胖老板沁满汗珠的脑门。
“诚……诚哥,您这是……”
胖老板“咕嘟”地吞了一口口水,仍是觉得喉头说不出的火辣,又“咕嘟”了一声,却发现口腔里面干涩无比,体内的水分都跑到体表去了,背后的衬衣湿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