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依菡有些沉默地帮着打理了凌彤的丧事。

“姐姐……”颜羽的笑容有些苦涩。颜依菡从凌彤去世那天，并没有再理过颜羽。

颜羽虽知道了这样的结果，现实中颜依菡不理自己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这些日子，颜府的气氛也因为这事，甚是紧张。这还是颜依菡和颜羽这些年第一次红脸。以前，都是颜依菡宠这颜羽，如今颜依菡却对颜羽很是冷淡，不再去晓羽院看颜羽，平时在路上遇到他也是不理不睬地绕过，让人摸不到头脑。

颜府的人都在猜测究竟这两人只见发生了什么，他们很难想象颜羽会做的出让颜依菡生气的事。大伙儿打赌颜依菡几天会理睬颜羽，有猜三天的，有猜五天的。可惜都快半个月了，颜依菡却一直不肯见颜羽。

颜羽似乎无法忍受这种气氛。他在一次颜依菡吃过晚膳后，去找了她。

“姐姐……”颜依菡正在自己的书房心不在焉地看书，突然听到了颜羽的声音。她抬头便瞧见了颜羽。

此时的颜羽脸上的神色略带着委屈和惶恐，隐隐闪着泪光。

颜依菡瞧他那样，心里也不好受，只是她无法接受颜羽的无情，更或者是“颜羽”这个名字也是虚假的。

颜依菡别来了头，四处一看，才意识到这书房竟然只有自己与颜羽两人。

“含……”颜依菡的话还没有出口，就被颜羽阻止了。

“姐姐，这里除了你我，其他人都睡着了。你叫不醒她们的。”

颜依菡才想起颜羽擅长用药，她停了下来，“你为什么要杀了凌彤？”

“这个可以和姐姐说，无非是他父亲喜欢玩弄幼童，那是我才四岁被抓了去，于是我用药杀了那人。凌彤便一直想要让我成为他身下之人，说是为其父报仇。而我的任务是杀了他。”颜羽说得很快，极其轻巧。

颜依菡却震惊了，凌彤的这个逻辑有些奇怪，杀了父亲的，不应该杀回来嘛！突然，原本在颜依菡心中是个天真无邪的孩童的凌彤，变得有些变态了。

“凌彤他也算是个局，是我娘用来刺激我的，所以才会发生那些事情。”颜羽自然看到了颜依菡的表情，低声问了一句，“姐姐，我若说我没有杀他，你可信？”

“你不是说你的任务是杀了他？”颜依菡到底信了颜羽几分，毕竟自己更偏向于他，而不是凌彤这个才见过几面的孩子。

“是的。”颜羽承认，“不过，这不一定要我来完成，只要他死了就行了。”

“颜羽！”颜依菡的声音有些严厉，她有些不懂为什么看着温和的颜羽会杀人。

“姐姐，我没有杀他，真的！”颜羽突然有些激动，“就算我的手以前占满了血腥，自从遇见了姐姐之后，我没有再杀过人。”

颜羽阻止了颜依菡要说的话，继续说道：“姐姐，应该知道的，我不是个单纯的人。或者说我娘培养出来的人哪个又会是单纯的，有很多疯狂的人，为了权力，为了长生，为了复仇……

每个人手上多多少少会有人命，包括了这个凌彤，他手上沾染的人命怕有不少是不必要的无辜之人。”

颜依菡觉得自己被套入了一个复杂的阴谋里，原本想要平静生活的她，忍不住问颜羽，“你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是谁？”

“姐姐，我是谁很重要吗？”颜羽低沉着声音。

“对于我很重要！”颜依菡郑重其事。

“那姐姐猜！”颜羽突然笑了，“我自己不能告诉你，这是我和我娘的约定，不过若是你自己猜出来的，那就不关我事了。而且，我给了那么明显的提示，姐姐这么聪明一定猜得出来。”

颜依菡想了想，“你姓羽吗？”

“姐姐果然很聪明呢！”颜羽拍了拍手。

“你是打算恢复将军府的荣耀？那个人是你的哥哥？”颜依菡想起了诚澜院的羽皓诚。

“不是！”颜羽回答，“他是堂兄，是个私生子，却是嫡支的，如今羽家只剩下他一个嫡支了。”

“那你会离开颜府的吧！”颜依菡很肯定地说，心里却是不太乐意。

“嗯。”颜羽没有否认，只是突然认真地说道，“姐姐，我喜欢你！”

“我知道你和这个世界的人不同，不喜欢见到杀人。我也许做不到一人不杀，却绝不会杀不必要的无辜之人。”

“我知道姐姐喜欢游山玩水，自由自在。所以，我会尽快处理了羽家的事情，然后回到颜家，以后会一直陪着姐姐，哪也不去！”

“所以，姐姐，我真的喜欢你！从小到大只有姐姐对我最好了！”颜羽对着颜依菡苦涩一笑，“姐姐，我该怎么办？我怕是爱上你了！该怎么办？”

“唉！”颜依菡被这突然的告白弄晕了。她愣了好一会儿，立马反驳，“不行！”

“为什么？”颜羽看着颜依菡的眼问道。

颜依菡想也没想，“我们都是女子！”

“我不在意这个！”颜羽摇了摇头，“我只想知道，姐姐是否也喜欢我！”

“喜欢不代表爱！”颜依菡再次脱口而出。

颜羽不知是失落还是高兴，“喜欢就够了，爱就让我来，我会好好保护姐姐，努力不让你受伤。”

颜依菡瞧着颜羽极其认真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小羽，你是个女子，你知道吗？女子和女子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

颜依菡解释：“这世道不容，这样的日子十分难熬。”

“我不怕！”颜羽很是坚定。

“我怕！”颜依菡却是这样回答，“你也知道我喜欢自由自在，轻松些。而且两个女子是不会有孩子的，我需要一个孩子继承颜家。”

“那我是男子就可以了吗？就可以和姐姐一辈子在一起了吗？”颜羽上前有些紧张地问颜依菡。

颜依菡突然觉得这句话有点熟悉，却没想起来哪里听过，“也不是这么说，即使你是男子，还有很多问题！”

颜羽眨了眨眼问道：“有什么问题？”

“比如说，我需要的是可以入赘的男子。”

“我可以！”

“比如说，我要老实听话的。”

“我会很听话的！”

“比如说，我要样貌普通点的人。”

“我会易容！”

……

此时的颜依菡很无奈，自己说什么都被颜羽反驳上了。颜羽却是很高兴。

“可是，你是个女子，这是没法改变的事实。”颜依菡只能这么说了。

“嗯。”颜羽点了点头，突然没有再反驳下去。

而此时的颜依菡也早忘了凌彤这个人了。

颜羽突然上前，抓住了颜依菡的手，“姐姐……”

颜依菡顿觉他的手心烫得惊人，急忙摸上了颜羽的额头，“小羽，你发烧了！”

“我没事，我……”颜羽还想说什么，却在颜依菡的惊叫中，倒了下去。他挣扎了几下，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