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歌冷冷的看着他：“可你并没有那么做！“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像是让乔纳森受到了什么冲击一样，他那狰狞扭曲的表情定格了下来。

顾婉歌就坐在椅子上神色平静的看着他。

乔纳森似笑非笑：“所以，我疯了啊。”

顾婉歌脸上表情稍缓：“你没疯，只是你心里还有存留着良知！”

“嘁”乔纳森不屑的一声嗤笑：“良知？那种东西怎么会存留在我身上？”

顾婉歌没有说话，她醒来的比楚锦铭晚一些，看到的也比她和楚锦铭，艾瑞克等人一同回到前世那次看到的更多。

她没有和楚锦铭艾瑞克说的是，在她昏迷的时候，在她被乔纳森绑走却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

逼仄狭窄的房间内，灯火昏暗，她亲眼看到乔纳森在默默的流泪。

或许他也是无比犹豫的，一个国家的倾覆就在他的手中，就算再无情的人，也绝对不会无动于衷。

嫉妒是丑陋的，它会引发一瞬间的冲动，当理智被怒火燃烧，做出的选择会带来翻天覆地的后果。

对方久久沉默，乔纳森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了。

顾婉歌这才开口：“你后悔吗？”

“后悔？那是什么？我怎么可能后悔！”乔纳森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脸上的表情好似再说“你在开什么玩笑”一样。

“你后悔吗？”顾婉歌又问了一句，那双桃花眼变得锋利如刀一样直接看尽了他的内心。

乔纳森抿了抿唇：“不后悔！”后悔有什么用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他只是在对的时间里，做了对他来说是最好的事情而已！

能够覆灭景国，并且在历史上没有一点痕迹，这是他没有想到过的。

这一次依然棋差一招，被楚锦铭送到了这里，他也依然不会后悔所作所为。

后悔？那是懦弱之人才会有的情绪，他这么强悍伟大怎么可能会后悔！

顾婉歌眸中闪过了一抹失望，虽然转瞬即逝，但依然没有逃过乔纳森的眼睛。

他有些惊讶又觉得有些好笑：“你觉得我会后悔？会想要诚恳的道歉，祈求楚锦铭的原谅？”

顾婉歌深深的看着他：“不，我只是觉得你还有一丝良知尚存，罪不至死，但没想到，即使到了现在，你依然那么自私清高。”

清高到什么事情都不肯低头，自私到为了自己想要的，能够不择手段，不惜所有，那怕毁灭也不能被对手得到。

成为他的敌人，是很可怕的，成为他的朋友，同样可怕。

想到上辈子，那坐在水池边大哭的小男孩，那么绝望，那么哀伤，如果当时有人肯上前哄一哄他，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自私？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就像你能够来这里，还不是为了想要让我认罪。”乔纳森猖狂的大笑着：“你说我自私，这个世界上又有谁不自私呢？都说人之初，性本善，依我看，是性本恶才对！”

顾婉歌已经没心思和他继续谈下去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该问的也都问了，她站起身，听着那大笑声转身就要离开。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愤怒的呐喊：“别走！”

顾婉歌脚步未停。

那声音突然低了很多，也不再那么愤怒，反而多了种哀伤在里面：“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

脚步一顿，顾婉歌站在了原地。

乔纳森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婉歌，你，有没有一点喜欢过我？”

顾婉歌身体有些僵硬。

“在没有遇到楚锦铭之前，在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时候，在我教你练剑的时候，你，有没有，一点，心悦我？”乔纳森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盼。

顾婉歌回头，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乔纳森站在窗前，已经泪流满面了，双眸赤红的紧盯着她，非要个答案。

顾婉歌的剑术是乔纳森交的，这件事情除了当时的婢女谁都不知道，就连她爹都不清楚，只是乔纳森交了他没两天，便再也没有露面。

喜欢吗？

顾婉歌摇了摇头，那只是一种对于邻家大哥哥的孺慕而已，就像是对她父亲一样。

乔纳森好似一下子被抽出了全部活力一样，整个人老了好几岁，他瘫坐在了椅子上，双眸没有焦距，额头还有着汗珠，嘴上喃喃的说着：“竟然，从一开始便输了么？即使他遇见她在前，依然没有机会么？”

顾婉歌深呼口气：“你，好自为之吧！”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原来从一开始结局就注定是失败的，哈哈哈哈哈”

顾婉歌走出了很远，依然能听到乔纳森那绝望的笑声。

她双眸泛着泪花，在踏出大门之前，泪花汇聚，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冷风一吹，带着丝丝浸入心脾的凉意。

“下雨了。”身旁的保镖看着衣服上被雨点浸湿的痕迹：“我们，赶快回去吧。”

顾婉歌点了点头，雨势来的很快，在她刚坐上车的时候，便已经很大了。

雨水的痕迹冲走了她脸上的泪痕，洗去了轮胎转动下的些许痕迹。

没有遇到堵车，半个小时的功夫便回到了医院内。

车上忘记备伞了，保镖把西装脱了下来，给她挡雨，只是没走几步，便看到小凡拿着好几把伞从医院门口跑了过来：“嫂子，你总算回来了！”

顾婉歌接过了雨伞，看着小凡，笑道：“是啊，我，回来了。”

小凡觉得她这句话有些说不出的怪异，但雨下的越来越大，也没时间思考：“赶快进去了吧，这雨太大了，吓到了我小侄子怎么办！”

顾婉歌笑了笑，但脚步确实加快了不少。

病房楼下，安娜贝拉也在等着，看到顾婉歌的时候，松了口气：“这么大的雨，明天再去也行啊，幸好没事，没淋到吧？我让刘妈熬了姜糖水，等会儿一定要多喝一点。”

心中很暖，雨水带来的寒凉都被冲散。

顾婉歌点了点头，收起了雨伞，和安娜贝拉等人一同往楼上走去：“锦铭醒过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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