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璐和李响在门外只听见一团含糊不清的尖叫和打闹，四目相对一团浆糊。
“你不觉得他家人怪怪的？他家邻居也怪怪的？”秦婉璐满心疑惑，“我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我觉得这里什么都怪怪的，”李响揉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我们快点走吧，我好害怕。”
秦婉璐叹一口气，今晚想见张凯军一面的希望又泡了汤。
两人走下楼去，秦婉璐依旧不死心，听着楼上张凯军家阳台上传出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哀嚎声和吵闹声。
“我觉得他就在家里啊，他妈妈为什么要说他不在？”
“可能脚摔得比较严重，不想让你看。”李响说。
张凯军家窗户打开了，她们看见一个男人怒气冲冲站在窗口，往外面丢出一个东西，落在路灯下的草皮上。
“丢了什么东西出来。”秦婉璐拉着李响走去路灯下，看见地上有一截古怪的东西，黑乎乎的。
一条张着嘴哈哈喘着气的黄狗从身后跑出来，吓了她们两一跳。
黄狗把鼻子凑到那截东西上嗅了嗅，随即咬着吞进嘴里，嚼了几下咽进肚子，摇着尾巴哼哧哼哧跑了。
“晚上好好的往下丢肉，这家人也是够奇怪的，”李响说，“我们快点走吧，我越来越不舒服了。”
“你胆子真小，”秦婉璐依依不舍地望了窗口一眼，“好吧好吧，我们回家。”
……
……
“我就知道你们是来找她吵架的，”方鸣谦咬着冰淇淋，“何必呢，跟她生什么气。”
“我们这是帮你出气，还要被你说，真是好心没好报。”
“你们别跟这种人生气，”方鸣谦笑嘻嘻，“我知道你们够意思，但气坏了划不来。”
“我看你是心痛她吵不过我们。”
“我心痛你们嗓子哑了。”
“那再请我们吃冰淇淋去。”张振振擦掉嘴上的奶油白胡子，“一个根本就不够吃。”
“好好好，我今天就大出血，豁出去了。”方鸣谦肉疼地捏着口袋里的零花钱。
三人从桥下上来，走去白鹿棒冰厂。夜里八点多的棒冰厂人满为患，方鸣谦挤到台前伸出三个手指：“给我三个冰淇淋。”
一只大手从后面揪住了方鸣谦的耳朵来回摇晃，方鸣谦恼怒地打开那只手，回头一看，毛有志胸口的大金链闪闪发光。
“你爸爸呢？我等他那么久，他都没来。”
“我哪知道，可能下棋去了。”方鸣谦揉着耳朵，转身把冰淇淋递给张振振和袁虹飞，“你不等我爸，跑棒冰厂来干嘛？”
毛有志看见两位女声顿时坏笑：“跟你一样啊，来泡妞。”
“那你的妞呢？”方鸣谦看着毛有志，“在哪里？”
“先介绍下你的妞，”毛有志眨眨眼，“可以啊，两个呢。”
“我们才不是他的妞，”袁虹飞举着冰淇淋，“你是谁？讲话好不正经。”
“不正经才有意思嘛，”毛有志笑嘻嘻也点了两个冰淇淋，“我不正经？这个小赤佬就正经？走，叔叔请你们喝冰水。”
方鸣谦看看两人，张袁点点头，他们跟着毛有志往一张桌子走去，桌子那一边坐着一个大波浪女人，方鸣谦立刻认出来，这是让赖健康和小泥鳅翻脸的师秀芳。
“这个就是你的妞啊？”方鸣谦撇撇嘴，“老妞。”
毛有志捏着方鸣谦的脸来回扯了几下：“你管一下自己的嘴啊，我还没讲你呢。”
三人在桌前坐下，毛有志问：“你们要喝什么？”
“什么最贵喝什么，”方鸣谦说，“你请客。”
师秀芳笑眯眯看着三个小鬼，对方鸣谦点点头：“我认得你，你是李老头外孙。”
“我也认得你，”方鸣谦说，“我舅舅……”
“别瞎说八道了，”师秀芳打了方鸣谦一掌，“不然我撕了你的嘴。”
师秀芳又看看张振振和袁虹飞：“方鸣谦，你这两个女同学长得都很漂亮嘛，你小子可以啊。来，认识一下，我叫师秀芳。”
张振振和袁虹飞点点头，这个陌生的漂亮阿姨让她们有点压力。
“师阿姨，你是不是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师秀芳？”张振振问。
“谁说的？说我什么了？”师秀芳嫣然一笑，“讲给我听听。”
张振振把嘴巴靠近她耳朵，嘀嘀咕咕咬了一会耳朵，两人都捂嘴大笑起来。
“差不多，但是不像他们说的那么难听，”师秀芳挥挥手，摸着张振振脖子上的鸡心小项链，“你这个项链蛮好看的嘛，哪里买的？”
她又指指袁虹飞亮晶晶的小耳环：“小妹妹，你的耳环也好看，摘下来给我看一看。”
桌上顿时陷入对首饰欢快热烈的讨论，三个人你来我往，方鸣谦根本插不上话。
三个女人果然一台戏，方鸣谦想。
毛有志端着五杯冰水回来，一一分给桌上众人。
方鸣谦喝了一大口，发现毛有志两只手上都戴着金戒指。
“你前面说你爸干嘛去了？”
“下象棋，他现在天天去曹拐子家下棋。”
“不可能吧，”毛有志摸着胡子，“你爸为了下象棋，都不来找我了？我不信。”
“我爸最近变了，他说要享受生活了，不再跟你们搞什么做生意这些了。”
“我不信我不信，”毛有志把头摇得拨浪鼓一样，“你肯定在骗我。”
“谁骗你了，不信你自己去拐子家看，就在我家对面。”
毛有志眨眨眼：“这两个小妹妹你哪里骗来的？”
“我们年级的同学，跟我玩得很好的。”方鸣谦面有荣光。
“你天天到处骗女同学，哪个都跟你玩得好，”毛有志转移了话题，“你爸现在真的收心上班了？”
“那当然，每天就是上班，下班回来就去下棋，都很少揍我了，我觉得是个好现象。”
“你爸今天说了什么没有？你跟他说我回来了。”
“我爸没说什么，就让我小声点，别让我妈知道。毛叔叔，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是不是赚了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