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璐和李响走走问问,好不容易才河西找到林业局家属院。
进了林业局家属院,两人再一打听,被问的家属疑惑地瞪大了眼睛:“你们两个小姑娘,找那个人干什么?”
“听说他脚摔伤了,我们来看看他。”秦婉璐答。
家属脸上浮出古怪的表情,指指最后一栋楼说:“四单元三楼,你们真是来看他的?”
秦婉璐点点头。
“你们知道他脚怎么摔到的?”家属又问。
“不知道,阿姨你知道吗?”李响问。
家属把话说到这份上,见两人还是茫然不悟,只得摇摇头转身走掉。
两人走到最后一栋楼前,抹黑看了单元口的门牌,走去了最右边的四单元,上了三楼,才发现没问301还是302。只得先敲起了301大门。
301大门一开,露出一张小孩的脸问:“你们找谁?”
“张凯军家是住这里吗?”
小孩摇摇头指指对门:“张老骚住对面。”
这个外号让李响啼笑皆非:“你喊他什么?张什么?”
“张老骚!”小孩说,“谁都知道,你们不知道?”
两人还想再问什么,小孩砰一声关了大门,李响秦婉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得去敲302。
敲了一阵门,又喊了老半天,铁门才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烫着卷发的女人慌慌张张露出半张脸:“你们找谁?”
“阿姨,请问张凯军是住这里吗?”秦婉璐问。
烫卷发的女人正是马颖娟,她愣了一愣问:“张凯军欺负你们了?”
两人都觉得奇怪,秦婉璐摇摇头:“没有呀,我们听说他脚摔到了,来看看他。”
马颖娟听了又是一阵心慌,觉得这是故意来找难堪,顿时大怒:“你们是哪家的小鬼?谁喊你们来的?!张凯军到底怎么惹你们了?”
门外的秦婉璐和李响被问得一头雾水:“他没惹我们啊,我们就是来看望他一下。”
“他不需要你们探望!”马颖娟更加肯定,这是哪家缺德鬼干的恶作剧,故意找两个不知情的小鬼来弄笑话,“他不在家!”
秦婉璐对马颖娟的愤怒感到莫名其妙:“阿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真的是来看望张凯军的。”
“我跟你说了,他不需要你们探望,你们快点走吧!”马颖娟话音未落,屋里就穿出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你们快点走吧,别来添乱了!”马颖娟慌慌张张回头看了一眼,砰地一声关上大门,往卧室冲去。
……
……
马颖娟一去开门,张怀德就迅速掌握了主动权,他捏着剪刀开始发问。
“你以后还敢不敢再去偷窥了?”
张凯军把头摇得拨浪鼓一样。
“你以后还敢不敢再作践自己了?”
张凯军疑惑不解。
张怀德打开抽屉,拿出张凯军的日记本,指着最近几章幻想风格日记问:“这几篇日记里都写了什么?你念来给我听听。”
张凯军羞愧地狡辩:“那是我瞎编的。”
“瞎编?”张怀德看着那几篇活色生香的日记,气得浑身发抖,揪住张凯军的头发在床板上来回撞,“你骗鬼!你没有做过这些事,为什么写的和真的一样?”
张凯军嚎叫道:“爸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你以后还敢不敢偷别人家晒在外面的短裤了?”张怀德今夜要把所有罪行清算一清。
张凯军摇头。
“你以后还敢不敢对不认识的女同学动手动脚?”
张凯军没有回答。
张怀德鼻子里哼了一声:“我也知道你什么德性,好了伤疤忘了痛,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
“今天答应下来了,明天又忘了,我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畜生?”
“我今天要好好给你一个教训。”张怀德伸手,用两根手指拉住张凯军的耳垂。
“爸!爸!你疯了啊!”张凯军盯着寒光闪闪的剪刀。
“我是疯了,被你气疯了!”张怀德拽着耳垂,牙一咬心一横,咔嚓一剪刀剪下了一小截。
张凯军嚎啕挣扎着发出惊恐的尖叫,张怀德立刻把长裤卷成一团塞住了张凯军的嘴,把血淋淋的一条皮甩在地上。
马颖娟进来,一见卧室里血淋淋的场面,立刻一头撞翻张怀德,伸手来夺他的剪刀,五官扭曲目眦尽裂要和张怀德拼命。
“他再不是东西也是你儿子,你个老畜生!”
张怀德费劲浑身力气,才制服了马颖娟,反扭了她双手吼道:“我就是要给这小畜生一个教训!”
马颖娟看见地上血淋淋的耳垂,再一看床上挣扎扭动的张凯军,顿时没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念头。
儿子的耳朵还在,只是耳垂少了一截。
“你放开我!”马颖娟嚎叫着,挣脱了张怀德的双手,跑去客厅供着的观音娘娘前,从香炉里抓了一大把香灰跑回卧室。
张凯军又发出了凄厉的哀嚎。
马颖娟一把夺过剪刀,剪断了捆绑着儿子四肢的麻绳。
张凯军泣不成声,双手摸着血淋淋缺了一块的左耳耳垂。
“你也知道怕?”张怀德看着乱成一团的卧室,从地上捡起那条皮,打开窗户丢了出去。
张凯军一声哀嚎:“爸,那是我的耳垂!”
“耳朵缺一块死不了,”张怀德说,“你记住答应过我的话,不然我剪的就不是耳垂了。”
“你失心疯了!”马颖娟冲过来来又要和张怀德厮打,“有你这么当老子的?”
“我不给他点苦头吃,他以后只会害了我们。”张怀德流下了哀伤的眼泪,“我听声音,好像是女的找他?”
“我打发走了,你不要管了!”马颖娟打开抽屉翻找云南白药,“他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又要给人笑话。”
“我们家被人笑话得够多了,”张怀德说,“明天我带他去医院看。”
“我不要去医院看!”张凯军抱头痛哭,“你们给我弄点消炎药就好了。”
“你以后再敢让我看到跟女的鬼混,再让我知道你做那些龌龊事,我就废了你这个畜生!”张怀德恨恨捶着胸口走去了客厅。
马颖娟坐在一旁,把云南白药和香灰混合起来给张凯军涂抹伤口,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