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要管你，”高燕拍着方鸣谦的肚子，“肚子肚子，你要听话，不管多难过，都要记得吃饭。”

“那我也关心你一下，你嘴巴张开我看一看，”方鸣谦玩闹劲上来，“牙长好没有？你现在天天抿着嘴说话，都不爱笑了。”

高燕害羞一笑，露出长了一小半的门牙。

方鸣谦轻轻摸了摸半颗门牙：“你肯定没有听我话，叫你这段时间不要啃大排，你听了没有？”

“我没有啃大排啊，”高燕脸热起来，“我天天喝稀饭。”

“你骗鬼，”方鸣谦比较了一下两颗牙，“喏，我跟你说，都长歪了，肯定是啃大排啃歪的，是不是？”

“我就吃了两次！”高燕比出两根手指，“这牙齿好没用！这就歪了？！”

方鸣谦噗嗤笑出来：“你看，一套你话就套出来了吧，还说没有啃？你牙没有歪啦，我故意骗你的。”

“我要是变成龅牙我就啃你的排骨，乌鸦嘴！”高燕伸出手指摸着自己小半颗门牙，“你爸爸的事，你想出来办法没有？”

“我想的不是很周全，到时候去问问振振张，她脑瓜里鬼点子多。”

“就是那个山人自有妙计的姐姐？”

“嗯。”

“你带我也去听听，我们一起给你出主意。”

“那你晚上来工人村找我，我们在门口树底下等你。”

“你和那个秦姐姐怎么样了？她们说你们闹翻了。”

“那人啊，我不想说了，没意思。”方鸣谦又被勾出一肚皮委屈，“三天两头找我麻烦，都不知道为什么。”

“你们要有什么误会，就找她出来，当面说清楚，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帮你去喊她出来。”

“我跟她没什么好说的了，她已经宣布跟我要保持普通同学关系，叫我以后除了班级活动，不要去找她了。”

“你做了什么事让她生气了？”

“她那个人，”方鸣谦叹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感觉她疑心特别重，不让我和别人玩，然后呢，她现在又喜欢上了一个老表。那个老表摔断了脚，下午要去我师傅家换药，秦婉璐从早上开始就在门口等着，就为了跟那老表见一面。”

方鸣谦叹口气：“你说都这样了，我和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就放她一马，不跟她计较了，”高燕眨眨眼嘿嘿一笑，“我到有点理解，感觉就跟以前……你那个姐姐来，你天天跟她玩，不理我一样！”

“屁！我哪有不理你，是你自己心眼小，”方鸣谦捏着高燕的脸，“那时候你才几岁？就会吃醋啦？”

“哼！我现在想起来心里还难受，跟几岁没有关系！”高燕举着小拳头捶自己胸口，“你这人就这样，好起来天天找别人玩，搞得别人习惯了以后，突然一下就不见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找你你也冷冰冰的，跟死了一样。”

“以后不管我对谁冷冰冰，我对你都热乎乎，这总行吧？”

“我不稀奇，我也要对你冷冰冰，让你也尝尝这滋味。”

方鸣谦两只手捏住高燕的脸：“我让你冷冰冰，我先把你捏成热乎乎大脸猫！”

高燕扭动了几下，没有挣脱出方鸣谦的魔掌，只得含糊不清说：“我妈……要下班……有本事你……继续捏！”

“那我回家了！”方鸣谦连忙松开手，“我天不怕地不怕，只怕你妈找我算账！”

“没用的家伙，我妈都对付不了，”高燕踢来一脚，“你还要多想一想，怎么样让我妈不讨厌你。”

……

……

秦婉璐从新村下来，走去好朋友李响家，在她卧室里哭成了泪人。

“你说，他爸爸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话，呜呜呜呜呜呜，”秦婉璐狠狠擤了一团鼻涕，“我觉得他爸爸不喜欢我，嘤嘤嘤嘤。”

李响想笑又忍住了，他爸爸喜不喜欢你有什么关系？张凯军喜不喜欢你还是个未知数呢。

“他不是让袁虹飞跟你说，等他脚好了，就会来找你的吗？”

“万一袁虹飞骗我呢？呜呜呜呜，她跟那个张振振天天欺负我，呜呜呜呜呜呜，我不信她的话。”

“她骗你干什么，骗你又不好玩。”

“万一，万一，嘤嘤嘤嘤，张凯军跟她说的其实是，叫她不要来找我了，嘤嘤嘤嘤，袁虹飞故意骗我，要我等我他，呜呜呜呜。”

“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李响忍不住终于笑出来，“张凯军都没有当面跟你说过喜欢你，你就担心起他老爸喜欢不喜欢你了，你脑子里演到第几集了？是不是到了生孩子回娘家那一出了？”

“连你都欺负我，嘤嘤嘤嘤，我不要跟你们这些人说话了，呜呜呜呜，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好啦好啦，别哭了，”李响递过一张又一张纸巾，“我发现你最近特别爱哭，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哭是心灵的自我净化，”秦婉璐擤着鼻涕，“把那些不良情绪都释放掉，人才更加纯粹。”

李响递过来一瓶盐汽水：“我看你哭了这么久，一定消耗了很多水分和盐分，呐，喝瓶盐汽水补一补。”

秦婉璐接过盐汽水咕咚咕咚喝起来：“你怎么不喝？”

“我喝多了老往洗手间跑，我又不爱哭，不像你，有特殊渠道可以排出水分。”

“你什么意思？”秦婉璐把汽水瓶往桌上一放，“能这么打比方吗？眼泪是有感情的，你上洗手间也有感情吗？”

“当然有感情啦，积攒多了就很焦虑，一焦虑，就迫切地想要释放，释放后心里就格外舒畅和喜悦，还有一种淡淡的满足感。你哭完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李响捂着嘴看秦婉璐。

“你要死啦！”秦婉璐朝李响扑过去，“把我哭说成和你上洗手间一样，你还有没有人性？有没有同情心？”

“我当然有同情心，哎，我问你啊，你今天上了几次洗手间？”

秦婉璐比出一根手指。

“你知道为什么上这么少？因为都被你哭出来啦！”李响嗷嗷叫着跑了出去，秦婉璐跟在后面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