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文文点点头：“你说那个方叔叔啊，他教我妈妈开卷扬机的，他每天都来找我爸爸下棋。”
“那就是他爸爸，”张振振指着方鸣谦，“你们也互相认识一下，他叫方鸣谦。”
司文文对方鸣谦点点头，看着面前这个小眼睛男生，并没有看出和方木根有多少相似之处：“你是方叔叔的儿子？你长得不像他啊。”
“我爸爸特别喜欢存钱，有一年银行的人跟他说，你什么时候在我们这里存满一万，就什么时候送你一个礼物。”方鸣谦咧嘴一笑。
“送什么东西？”司文文问。
方鸣谦指指鼻子：“我啊，我就是我爸在银行存满一万的时候，银行的人送给他留作纪念的。”
“你乱说，哪有银行存钱送小孩的。”
“省事嘛，生一个小孩要花好多钱呢。”
司文文撇撇嘴转过头去：“胡说八道，你这个人说话一点都不正经。”
方鸣谦明白，司文文是严肃的类型，领悟不了开玩笑这三个字。
高燕跑过来化解了两人的尬尴：“谦谦哥，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跳绳？”
“你们跳到哪里了？”方鸣谦看着高燕满头大汗，她显然玩得十分尽兴。
“我们跳到腰了，你快点来带头，我们不够高老失误。”高燕指一指皮筋，方鸣谦看去，张振振和袁虹飞已经把皮筋升到了屁股下，高度快到司文文和高燕的胸口了。
“那我又跳不来，”方鸣谦看看左右，要是给其他男生看到，肯定会嘲笑自己，“要不我帮你们压皮筋，你们跳就是了。”
“我教你嘛，很简单的，”高燕示意张振振袁虹飞把皮筋重新放到脚踝高度。
“你跟我学啊，先跳到两根皮筋中间。”高燕纵身往里一跳，两腿并拢站在皮筋之间。
方鸣谦跟着跳进去。
“接着用两只脚踩住两根皮筋。”高燕说。
方鸣谦往上一蹦，把两根皮筋踩在脚下。
“接着蹦出来。”高燕闪身蹦到两根皮筋之外，方鸣谦照做。
“最后一步有点难，”高燕笑嘻嘻伸出一只脚做动作分解，“你跳起来，脚背勾住面前这根皮筋，然后带它跳过对面那根，做成一个三角形。”
高燕站在两根皮筋拧成的三角形里：“最后跟我这样，两脚往上一勾，让皮筋弹回去自己跳出来，就算过了一关了。”
“就是这样？”方鸣谦大致明白了玩法，“过关就是往上升？一起有几关啊？猴子。”
袁虹飞和张振振把每一关皮筋的高度演示给方鸣谦看：“脚踝跳完是小腿，然后膝盖窝，接着屁股，然后腰，再往上是胸口、胳肢窝、脖子、额头，要是嫌不够高，还可以举手。”
“那我们从哪开始跳？”
“屁股，跳了三次都没过，”高燕说，“你快点来带我们。”
“她们跳到哪了？”
“我们跳到脖子了，”张振振说，“她们两个脖子跟我们胳肢窝一样高。”
张振振袁虹飞把皮筋拉高：“眯缝眼你快点试一下，多带她们过几关，不然我们赢了没意思。”
方鸣谦带着两个小丫头跳了一回，升了两级，高度从屁股升到腰，再升到胳肢窝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来。
“司文文，这些都是你同学啊？”
几个人齐齐回过头，都被司大庆脸上那条狰狞的伤疤吓了一跳。
司大庆长得人高马大，皮肤粗黑，那条从眼睑到额头的伤疤凹凸不平，在太阳下呈现暗红色。
几个女生都转过头不敢吭声，只有司文文欢天喜地应了一声：“爸爸，你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啊，我要吃棒冰，你去给我买棒冰。”
“好，爸爸洗个脸就去给你买啊，你这些同学要不要？”司大庆回答的语气出乎他们意料，十分温柔。
“你多买点，我们玩了一下午，渴死了，”司文文下达了一条新指令，“再给我买几个果丹皮回来。”
“你吃了果丹皮，等下晚上又不吃饭了，不买不买。”
“你不买，我晚上就不让你下棋，你听到没有？”司文文的蛮横态度也让他们吃了一惊。
司大庆走进屋子，在厨房洗过了脸，乐呵呵跑过来在司文文脸上亲了一口问：“买买买，你还想吃什么，爸爸给你一起买了。”
“那就再去食堂门口买点鸡爪子回来，我晚上想吃鸡爪子。”
“好好好，”司大庆点着头，边走边回头对几个人点头，“你们不要走啊，等我买棒冰回来给你们吃，你们陪司文文玩也辛苦的。”
司大庆一走，四人立刻爆发出一阵惊叹：“哇，你在家里地位这么高的？”
“那当然，”司文文颇为得意，“我家我说了算，我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你爸爸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方鸣谦趁机要和司文文套近乎，“他对你妈妈应该也很好吧？”
“我爸爸对谁都很好的，你们不要怕他，他就是长得凶了一点，心还是很好的。”司文文脸上浮出幸福的笑容，“我妈妈人也很好的，等下她回来，你们看到她就知道了。”
几个人纷纷回头看方鸣谦，方鸣谦不明就里：“你们看我干嘛？”
“没什么，就问你要不要去喝冰水？”张振振对方鸣谦打眼色。
方鸣谦摇头，他打算等到柳桂芝回来，要看看司艳口中的好妈妈到底有多好。
“你不去我们去了啊，口渴得厉害。”张振振推着方鸣谦，“走吧走吧。”
“我爸爸不是给你们买棒冰去了吗？”司文文问，“你们等等，再陪我玩一会啊。”
“我们明天再来陪你玩，”张振振敲着腰，“今天上午练了一上午拳，下午又跳一下午皮筋，我这老腰老腿都要断了。”
“振振姐你才几岁，就老腰老腿了？”
“反正不能跟你这年轻人比啊，”张振振活动着胳膊，“你是我们里最年轻的。”
“司文文最年轻，”高燕搂着新朋友的肩，两人一个下午就成了好朋友，“我们明天再来找你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