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高燕把手放在张振振背上，偷偷接过方鸣谦从桌下递过来的打火机电源，“振振姐，你敢不敢让我吸元气？”

“我不信你这么快就学会了。”

高燕咳嗽了一声，掩盖了打火机电源发出的声响，张开左手五指，右手按下开关，对着指缝之间打出了一颗电火花，张振振花容失色转过头：“你怎么做到的？”

高燕飞速把打火机电源藏进身后嘻嘻一笑：“拜谦谦哥为师啊，他就传你心法。”

张振振瞟了方鸣谦一眼：“喂，眯缝眼，咱俩这么铁，是师兄妹，你教我发电就行了，我不要学什么吸元气，歪门邪道。”

“发电也是歪门邪道，”方鸣谦接过冰水，“明天你们把司文文带出去，我事情办好了就教你。”

“晚上你们要不要出来玩？”张振振问，“我们去钓傻子鱼好不好。”

“我晚上出不来啊，”高燕说，“明天早上带司文文一起去嘛，我想钓傻子鱼。”

“那这样，晚上我们先去练练手，”张振振说，“明天早上再带你们去。”

第二天一早，四人又在小笼包摊位上碰了头，吃过早饭，张振振她们带着鱼竿红桶去喊司文文，方鸣谦背着野餐饭盒，里头装着一万块钱，等到司文文出门，他又如法炮制开了司家大门，把一万块钱放回了柳桂芝床头柜抽屉里。

做完这些，方鸣谦一路走去街上棒冰厂，买了几个冰淇淋后飞快跑去白鹿桥下和大部队会师。

太阳一出来，四个女生都躲在桥墩阴影下，挥舞着两根鱼竿，轮流钓着黄黑傻子鱼，方鸣谦去时四人已经钓上了小半桶。

“你们吃过没有？”方鸣谦把冰淇淋分发到四人手里。

“你觉得我们是老表啊？连冰淇淋都没有吃过？”

“我是说傻子鱼，”方鸣谦指指桶里一条条黄黑色的小肉鱼，“面粉一裹，油炸一下，外焦里嫩，下酒好菜。”

“我爸喜欢喝几口，我拿点回去叫我妈弄，你再说说怎么做的？”张振振想起张明华常年对着一叠豆腐干下酒的可怜状，“我有时也陪他喝一口。”

“回去拿盐搓一下，裹上面糊油炸，跟做虾饼差不多，”方鸣谦说，“你爸喝什么酒？”

“洋河大曲什么的，白酒，又甜又辣。”

“我爸爸喝黄酒，”袁虹飞说，“我家有个大缸子，每次搞一缸。”

“那个冬天热一下，加点冰糖，甜甜的很好喝。”司文文说。

“对对对，就这个喝法，我冬天可以喝一大碗。”

“我妈也喝酒，”高燕眨眨大眼睛，“经常把自己灌醉，然后唱歌跳舞的。”

其他人笑起来，方鸣谦想了想：“我爸只能和啤酒，他酒量小，一杯白酒就醉了，啤酒可以喝一瓶，也要醉。”

“那你呢？”

“我可以喝五瓶香槟酒！”方鸣谦伸出手掌，“你们要请我喝酒吗？”

“切，香槟酒就是饮料，根本没有度数的，比啤酒都不如，”张振振说，“下次来我家，我请你喝白酒。”

五人轮流钓着傻子鱼，张振振和袁虹飞把方鸣谦拉到一边问：“你事情办好没有？”

方鸣谦点点头：“我放回去了。”

“那她妈妈会怎么想？一下子不见了，一下子又冒出来？”

“我管她怎么想呢，我只要他们别离婚就行了，”方鸣谦耸耸肩，“一万块呢，这还不开心得要死？”

“也是，我家要是突然冒出一万块，我妈肯定会笑破肚皮，然后再地上打滚。”张振振晃着大耳朵，“你以后别去她家翻东西了，容易出事情。”

“她妈要是放过我爸，我就不去了，”方鸣谦说，“要是还跟我爸藕断丝连的，我迟早要告诉我妈，让我妈找她去。”

“别说了，回去钓鱼吧，”袁虹飞说，“今天我也要我妈炸个傻子鱼给我吃。”

“你长得都跟傻子鱼一样了，还吃傻子鱼！”方鸣谦捏着袁虹飞嘟起的两片嘴唇，“傻子鱼嘴巴！”

袁虹飞揪着方鸣谦的眼皮：“傻子鱼的小眼睛！”

两人一起拉住张振振的耳朵：“傻子鱼的两片鱼鳍！”

“你们妈个头！”张振振骂了一句脏话，甩着两只大耳朵，“本座的耳朵是随便摸的？猴子，请我吃一碗凉粉，眯缝眼，你答应要教我发电的！”

“教你教你！”方鸣谦说，“先多钓点傻子鱼，回去路上就教你。”

五人一直钓到太阳高升，才回到桥上，沿街走回去。袁虹飞在路边停下，请大家吃凉粉。

街上卖的凉粉都是装在一个大桶里，用湿纱布盖着，他们点了五碗，卖凉粉的大娘用一个勺子舀出五碗透明结冻的凉粉，每碗上浇一点红糖水，五人站在街边就稀里呼噜喝起来。

“你们知道这个凉粉是怎么做的吗？”袁虹飞问。

“怎么做的？是不是用桃树上那个鼻涕一样的东西？”

“不是，那是桃胶，这个是用草煮出来的，我家以前做过。”袁虹飞把一碗凉粉稀里呼噜倒进喉咙，啊了一声，掏钱付了账，带着他们边走边说。

“山上有这种凉粉草，摘回来以后，跟洗衣服一样，用两只手使劲搓使劲搓，把绿绿的汁水都搓出来，”袁虹飞双手揉着看不见的凉粉草，“用纱布过滤出来，然后放到锅里煮开，然后加红薯粉，一边加一边搅拌，不要结块，等到放冷了，它就冻起来变成凉粉了。”

“那黑色的又是怎么做的？”

“加的东西不一样，颜色就不一样。”袁虹飞说，“要有食用色素，还可以做五颜六色的彩虹凉粉呢。”

“这么神奇？那下次我们来做做啊，”高燕满脸好奇，“我好想看看彩虹凉粉是什么样的。”

“那得有食用色素，让你谦谦哥去弄点来，他路子野，弄到了我们就可以做。”

“我问你们啊，你们喜欢吃哪一种颜色的水果软糖？”张振振嘿嘿一笑。

“我喜欢红的。”高燕说。

“我也喜欢红的，看着就甜，让我想起西瓜和桃子。”司文文举手。

“我也喜欢红的。”

“我喜欢紫色的，有葡萄味。”

“你们知道红色的色素怎么来的？”张振振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