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方鸣谦往后一跳，“都没人和我商量过，你们就决定了？”

“什么叫我和谦谦哥很适合？”高燕对这个提议感到好玩，“难道我们的肉比你们的香？”

“你刚才都没在听嘛，谁要你们的肉了，你们学梅宝和廖红莲，去珍珠姑娘那里说肉麻话，引它出来。”李响递给高燕一张纸条，“这是我们写的，引僵尸指南，你看一看。”

高燕看了看纸条，上面写满了牙酸肉麻的情话，简直触目惊心。

“我反对，”方鸣谦举起手，“凭什么要我和高燕去引僵尸，你们不能引？”

“第一点，”李响笑着举起一根手指，“你喜欢高燕，高燕也喜欢你，你们承认吧？”

方鸣谦脸上一热，高燕捂着脸装害羞。

“你们别装傻，大家都不瞎。”张振振冷哼一声。

“第二点，梅宝虽然肉麻，但你肉麻的本事也不差，”孙雪婷说，“你的情书我们研究过了，看得我们都想吐。”

“现在想想都还有点恶心。”张振振回忆了一下情书里的各种修辞手法，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手臂上起了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他给谁写过情书？都写了什么？”高燕忧伤地站起来，“我也要看！”

“这个指南里，摘录的就是你谦谦哥的大作啊，肉麻不肉麻？”

高燕干呕了几声：“我说怎么这么泥心，原来是他写的。”

方鸣谦把头摇得拨浪鼓一样：“这是我帮别人写的，都是我从别的书上抄的，当不得真，我说话一点都不肉麻！”

“第三，我们大力宣传了好多天，成败在此一举，”李响和孙雪婷抓住方鸣谦的胳膊，“你忍心让我们竹篮打水一场空吗？你希望我们第一次活动就失败吗？”

“关我屁事，失败了我没坏处，成功了我没好处。”

“你要答应了，我把位置就让给你。”组织部长秦婉璐豁出去，以官位相求。

“你们让我考虑考虑，”方鸣谦顿时心乱如麻，组织部长呢。

“没什么好考虑的，论胆子、肉麻和运气，我们当中只有你合适！”陈奇峰挥舞着套索。

“对，眯缝眼一贯很勇敢，不怕死。”

“你们这是捧杀！”方鸣谦挣脱七八只凑上来的手，“这是想骗我牺牲哇！”

最关键的是，更本就没有什么绿手僵尸！方鸣谦心里哀嚎起来，我还想跟你们坦白呢。

然而众人并没有给他坦白的机会，七嘴八舌一窝蜂，半个小时威逼利诱下，方鸣谦和高燕四目相对，悲壮地朝众人点了点头。

“那我们引出僵尸了，你们会怎么办？”

“让陈奇峰先套住，套住了，能活捉就活捉，不能活捉，”李响眼中寒光闪闪，“就砍一只手留念。”

方鸣谦顿时在心里打消了假扮绿手僵尸的计划。

众人又讨论了一会，这才散会，各自回家。

走在路上，高燕踢了方鸣谦两脚：“叫你早点坦白，你不干，这下好了？我看你怎么办。”

“办法总归是有的，”方鸣谦说，“这得再找一个人帮忙了。”

“你又要搞什么鬼，快跟我说。”高燕拉住方鸣谦，“不然我去揭发你。”

方鸣谦低下头，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高燕摇摇头：“那我先回家背台词，你去准备吧。”

“我看你就是想趁机体验一把琼瑶女主角，”方鸣谦点点高燕脑门，“背什么台词，反正按我的计划，僵尸肯定会出来的，我们随便糊弄几句就好了。”

“那不行，你帮别人写情书那么肉麻，我也要让你感受一下，”高燕皱皱鼻子，“既然敢写，就不要怕念出来。”

回到家里，方鸣谦拿着塑料袋，提着一把火钳，朝菜市场冲去。

弥补一个旧谎言，就要制造一个新谎言。

方鸣谦来到肉类和禽类摊位后，捏着鼻子，从阴沟里钳出丢弃的肉块、内脏和边角料，装满了半塑料袋杂碎，方鸣谦拎去了外公后院子，一点点塞进两只绿色橡胶手套里。

两只橡胶手套鼓鼓囊囊胀起来时，方鸣谦用鞋带飞快地绑住手套下端，两只恶臭的绿僵尸手就做好了。

晚上，方鸣谦走去了陈奇峰家，好说歹说，把陈奇峰拉到楼下，对他坦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你跟我说这个干嘛？”陈奇峰警惕地眨着眼睛，“又想我帮你干坏事擦屁股？”

“你忍心让李响失望吗？”方鸣谦抬头看着天上的北斗七星，“再说，你还有一个当英雄的机会，你要是不想当第一个发现僵尸的英雄，我就去找吴永强，让他当。”

“你说说看，”陈奇峰环抱着手臂，“说详细一点。”

方鸣谦的如意算盘是这样的。明天一早，他们两人提前去珍珠姑娘之墓附近，把两只做好的恶臭僵尸手埋进土里，留下记号。

等到下午活动开始后，方鸣谦和高燕开始念台词时，陈奇峰就要率先出发，在草丛里找到两只僵尸手，然后把套索套在手套上。

陈奇峰装作发现僵尸，大喊几声，等到人都过来后，方鸣谦就协助陈奇峰，装作拿刀往地上砍，陈奇峰往回一拽，把僵尸手拖回去。

恶臭扑鼻的僵尸手很快就会让一帮闲杂人员失去兴趣，整个计划大功告成。

陈奇峰听完，若有所思点点头：“可李响那个人你知道的，打破沙锅问到底，她非要研究那只手，发现了是橡胶手套要怎么办？”

“我到时候多砍几刀，砍得稀巴烂，我看她能研究多久。”方鸣谦说，“你负责好你那部分就行。”

“那我就是抓僵尸的英雄咯？”陈奇峰指着自己鼻子嘿嘿一笑，“这倒不赖。”

“你动作一定要快，不能让其他人跟着你。”

“这你放心，我们不能埋得太近，免得被其他人发现。”

方鸣谦点点头：“也不能太远，不然解释不通。”

“你早点跟她们说清楚不就好了，还要这么麻烦。”

“我也想啊，可都这样了，我再说实话，大家不就都很扫兴了？”方鸣谦眨眨眼，“这也是为了大家好。”

陈奇峰点点头：“那，明天早上什么时候去？”

“八点半，我到楼下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