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咸湿老鬼捏着两片蓝色小药丸进了浴室,用自来水服下,打开淋浴喷头,随便冲了冲水,等到药性发作,顿时眉开眼笑,赤条条火急火燎跑进房间。
进了房间,看见眼前一片漆黑,咸湿鬼愣了愣问:“小宝贝,怎么不开灯呢?”
“文老师,开灯羞死人了。”钟馗捏着嗓子答。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子曰食色性也,快开灯让老师看看。”咸湿鬼嘿嘿干笑两声。
“文老师你快点过来,我明早还要上课呢。”钟馗背对咸湿鬼,拍了拍床。
“亲亲!我来也!”咸湿鬼纵身一跃,扑在床上,震得钟馗弹了三弹,搂着钟馗就是一阵狂嗅。
“宝贝你可真香。”咸湿鬼抱着钟馗的腰,“怎么这会功夫,你就丰满起来了?”
“文老师我问你,你放着家里娇滴滴的狄天天不管,怎么会看上我呢?”
“家花哪有野花香,”咸湿鬼伸手摸到钟馗的肚皮,吃了一惊,“唉哟,小宝贝,你看起来白白净净,没想到体毛还挺旺盛嘛。”
“人家体毛何止旺盛,简直算得上浓密呢!”黑灯瞎火中,钟馗一把将咸湿鬼拽进怀里,用双手捧着咸湿鬼的头,左右晃动下巴,把一部钢刷似的大胡子在咸湿鬼脸上刷来刷去。
“啊啊啊,痛痛痛,宝贝你别闹了,你这是什么情趣道具,怎么刷得我脸上火辣辣。”咸湿鬼又惊又喜。
“文老师,你喜不喜欢?”钟馗啪一声开了灯,瞪着一对铜铃般大眼盯着咸湿鬼,“本神的虎须滋味如何?再刷几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咸湿鬼吓得魂飞魄散,捂着胸口赤条条从床上跳起来,“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本神姓钟名馗,”钟馗一按腰间宝剑,“你这无耻咸湿老鬼,人间富贵荣华享尽,还要来糟蹋女学生,又是何道理?”
“我要你多管闲事!”咸湿鬼说着一抖,把背上一条条章鱼触手施展出来,要来拿钟馗。
钟馗大怒,提起三尺青锋,舞得寒光闪闪,把触手一条条斩下来。
咸湿鬼被斩尽了背上触手,见钟馗法力高强,知道不是这大胡子对手,转身就跑,还没跑到门口,一惊一吓之间,心情如过山车般起伏,那一颗猪油蒙的心顿时支撑不住,心房猛地痉挛两下,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钟馗提剑过去,只见咸湿鬼伸手在地上摸了半天,才吐出一句:“我的药在车上,劳驾……”
话未说完,咸湿鬼便口眼一歪中了风。
“他这是怎么了?”女学生听到动静,从阳台跳进来,“钟老爷,你把他弄死了,我也逃不了干系啊。”
“死到没死,好像是脑溢血,”钟馗一摸胡子,看着咸湿鬼脸色由青转白,鼻孔里出的气多,进的气少,回头对女学生说“你去喊那粉头,让她送去医院,自然脱了关系。”
女学生开门一喊,钟馗又化成蝙蝠倒吊在屋里,那粉头鬼进来一见眼前情形,吓得脸色惨白,扛着咸湿鬼飞奔出了楼道,自己开车送去医院抢救。
粉头鬼一走,钟馗变的蝙蝠围着女学生上下飞舞道:“从今往后,你需洁身自好,少去那些腌臜龌蹉的酒局,结识这般败类,只会自取其害。”
女学生顿首拜过,千恩万谢,钟馗这才一纵身,飞出阳台去寻哼哈二将。
钟馗飞到枝头歇了一会,用超声波发出千里传音,过了一会,哼哈二将从远方回复,已经动起手来,斩了几个小鬼,群鬼四下逃窜,二人正在搜捕残渣余孽。
钟馗朝着医院的方向飞去,在五楼icu病房里,寻着了咸湿鬼的下落。
昨日晚饭时尚且威风凛凛的咸湿鬼,如今成了口眼歪斜的中风老鬼,鼻上接着氧气,嘴里插着吸痰器,粉头鬼一个接一个给众鬼打电话,告之大事不好,咸湿鬼脑血管破裂,陷入了深度昏迷。
那边众鬼正被哼哈二将追杀,这边咸湿鬼又进了医院,个个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伙鬼折腾了一晚上,东躲西藏,到了天亮时分,才三三两两来了医院探望,等待风流鬼出面主持大局。
到了早上九点多时,那风流鬼带着小妈狄天天,在众鬼簇拥下来了医院。
那风流鬼生得一副好皮囊,颜值满分,从小便不思进取,天天泡在温柔乡里,对什么功名财帛毫无兴趣,未到成年,就被咸湿鬼送去伦敦哈罗公学,孤苦伶仃在外求学了七八年,才放他回了国。
由此更是孟浪起来,天天与各色网红、模特厮混,挥金如土之外还格外深情,动不动就写一篇八百字小作文抒发情感,三天两头换女友,那咸湿鬼见他如此不成器,恨不得一棒子打死。只得给他安排一个董事的虚职挂名,一个月只给五百两银子由他糟蹋。
那风流鬼见到爹地咸湿鬼躺在icu里昏迷不醒,立刻问粉头鬼事情缘由,粉头鬼把风流鬼拉到一边,把昨晚的丑事一说,风流鬼冷哼几声,径直走去问值班医生。
听到值班医生说咸湿鬼的苏醒几率只有百分之一后,风流鬼捂嘴偷笑了一阵才回到鬼群里,听他们长吁短叹,一个个看着风流鬼,要他拿主意。
没多久,机灵鬼带着小气鬼来了,风流鬼和机灵鬼商议了一番,带着众鬼先回公司,病房里只剩下狄天天和咸湿鬼四目对望。
风流鬼一到公司,召开中高层会议研究对策,整个会议室里就炸开了锅。
众鬼七嘴八舌说了昨晚被哼哈二将追杀的事,机灵鬼听得心里一沉道:“那文董事长这次中风,想必也和钟馗有关。这钟馗手段十分狠辣,众位兄弟需小心些才好。”
咸湿鬼座下几个中层干部顿时跳将起来。
尖嘴猴腮,满头红发的杠上花叫道:“钟馗又怎样?就算那玉帝老儿来了,本杠也要喷得他们生活不能自理,杠到他们鸡飞狗跳。”
一团和气的马屁精嘿嘿笑道:“二弟不需如此费力,若是钟馗真要打上门来,愚兄多送他几顶高帽子戴戴,让他自我膨胀,自我毁灭即可。”
瘦骨嶙峋的戏精跳上桌子,二话不说,先打了一套形意八卦拳,又踢了一顿佛山无影脚,信誓旦旦指天立誓:“那钟馗只要敢跨进公司大门半步,谈笑间叫他灰飞烟灭。”
机灵鬼眉头紧蹙,想了半天,和群鬼们嗡嗡讨论起对付钟馗的手段和计策来,那风流鬼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上面,咳嗽了几声道:“那委托机灵兄代我指挥,想一个万全之策,我先去对一下公司账目。”
风流鬼出了会议室,直奔财务室而去,喊了会计出纳,带了财务章,往钱庄去了。一个上午来回奔波,把咸湿鬼存在钱庄里的现银都一一取出,换成了百余根金条,藏在后备箱保险柜里,就开车去了医院。
风流鬼到了icu,见狄天天还在那里抽抽搭搭掉眼泪,风流鬼跟着也落下了眼泪。
哭了一会,见边上没人,风流鬼就伸手,把狄天天一双小手捏在掌心道:“天天,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狄天天一把推开风流鬼,指指病床上的咸湿鬼,装作嗔怒道:“你说的什么话?!你爹还有气呢!”
“眼下这个情形,你不必再怕他了!”风流鬼冷哼一声,“医生说了,就算老东西苏醒,多半也是植物人。”
“可他始终是你爹,是我丈夫呀,”狄天天道,“就算他断气了,你我有母子名分,这等丑事怎可声张?”
原来那狄天天和风流鬼年纪相近,早就眉来眼去暗通曲款,只是咸湿鬼在,两人各有要害被咸湿鬼捏着,才隐忍不发。
“我可不管那么多,”风流鬼狠狠一指咸湿鬼,“这么多年了,老东西天天吊着我,让我看见一丝希望,又从不让我身上超过五百两银子!说是让我当什么董事,实际挂个虚职,要害位置都是他的人。”
“如今正是大好机会,天天,我问你,我爹这几年对你如何?”
狄天天低头不语。
“你生得如此美貌,倾国倾城,可这老骨头还要去外面偷,去外面养,你心里难道就不怨恨?”
“我当初嫁他时,就有这种心理准备了。”狄天天苦笑,“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什么狗屁侯门,我也不是什么萧郎,”风流鬼又拉住狄天天双手,“如今那钟馗就要杀上门来,老东西又是半死不活,手下那帮草包也没有一个中用的,我们难道留在这里,给老头陪葬?!”
“你的意思……”狄天天连忙摇头,“不可不可,我们怎么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天天,这些年我对你的感情你是知道的!我可有半点虚情假意?”风流鬼一味大胆挑拨。
“可是你我都是娇生惯养之人,没了老爷这份家业,我们日后要怎生是好?难道我们还要去上班不成?”狄天天最担心不过的,就是眼前的荣华烟消云散。
“笑话,我就算穷到饿死,也不会让你去上班。”风流鬼哼一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天天,我告诉你,你跟我走也好,不跟我走也好,我已经把老东西的家底都弄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