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不满,但皇帝也不好直接斥责柳云,而是声音淡漠地问道。
“回陛下,陈将军虽曾为飞城军副帅,但其留在京城多年,久未到北境,对于北境当前的形势不能完全了解,在指挥上还是按照以前的方法,当然会事倍功半。”
“柳大人所言甚为有理,臣也是如此认为。”
在柳云说完后,另外一名官员立马站出来附和道。
在这些官员看来,究竟是为什么打了败仗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黑锅有人背就行了。
“那依卿的意思呢?”
皇帝对于柳云的话不置可否,既然你说陈尘不行,那你就给我找个行的人吧。
“陛下,微臣以为,应换更有能力的人来与燕贼一战。”
柳云此言一出,满朝文武都议论纷纷。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陈尘已经是领兵最合适的人选了,除他之外,还能有谁担此大任呢?
“看来柳卿心中已有人选,是谁不妨说出来让朕听听。”
听柳云说要换将,皇帝也是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但他还是好奇柳云究竟要推举谁来领兵,故而有此一问。
“我天元军队战力最强的当属飞城军,飞城军数十万众,对一场战争所起到的作用是至关重要的。臣以为,若是让钱大将军前去,众士兵见主帅亲至,必然士气高涨,想要取胜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哈哈哈,柳老是在说笑吧!”
别人还未曾说话,公孙恕就先跳了出来,满脸不屑道:“不是末将故意与柳老为难,而是钱大将军的带兵能力实在是不敢恭维,要他去,那还不如前线将士集体自杀的好!”
“公孙恕!你太放肆了!”那钱重听到公孙恕当着皇帝及众朝臣的面如此羞辱于他,当即暴跳如雷,“本将如何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可曾见过本将指挥作战?若没见过,又凭什么口出狂言?说本将无能,难道你公孙恕就厉害到哪里去了吗?!”
“哼,别人不敢说,与钱大将军相比,末将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你!”
“好了!都给朕闭嘴!”
见到这二人不一会儿便在朝堂之上大吵了起来,皇帝心中大怒,厉声喝道。
“这里是朝堂,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要吵都给朕滚出去吵!”
看到皇帝发怒,两人才各自悻悻地闭了嘴,但看对方的眼神依旧凶狠。
皇帝心中也清楚钱重究竟有几斤几两,虽说主帅前去定能助长士气,可这个主帅实在是太废柴,要是真让他去了,只会将本就不好的局面弄得更糟。
不过心中明白,皇帝却不能将这番话公然说出来,只得随便找了个理由将此事给搪塞了过去。
换主将之事没有得到皇帝的认同,只得就此不了了之。
对于北境的大败,朝廷并未责怪陈尘,而且还宽慰了一番,让他重整旗鼓,继续与燕军周旋。这让陈尘感激涕零,发誓定要与北境共存亡。
哀兵必胜,飞城军现在上下一心,拧成一股绳,还真打了几场翻身仗,将燕军整体向后逼退了五十里。
然而好景不长,有天元朝中内奸的支持,燕军反应过来后,重新谋划了一番,再度发起猛烈进攻。
在战争期间,燕国后援军队也陆续到达,人数一下从五万暴涨到了十万,单从人数上来看,燕军已经丝毫不弱于北境守军了。
经过五天五夜激战,天元北境防线被彻底冲破,北境守军全面溃败,经过这次彻彻底底的惨败后,北境守军已无再战之力,剩余的残兵败将都不断向内地退去,自此整个北境被燕国全部占领。
天元皇帝得知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呆了下来,而朝中众臣也都默不作声,不敢在此事上多发表意见。
北燕皇宫,御花园
一名身披金丝披风的男子正站在湖边静静地望着那自假山之上奔流而下的瀑布,手中两枚圆润玉珠来回摩擦转动着,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陛下。”
一声叫喊,将男子从沉思中拉了出来,手中的玉珠也停止了转动。
“何事?”
男子面色淡漠,双眼依旧望着那道奔流不息的瀑布。他正是北燕国当今皇帝,燕北辰。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阿史那将军大捷了!”
来人正是大总管柳絮,在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那张老脸现在笑得如绽放的菊花一样,“这是大将军呈上的捷报,请陛下御览。”
将折子接过后,燕北辰只是轻扫了几眼,之后就将其还给了柳絮,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丝毫变化。
“此次大捷,陛下看起来似乎不是那么高兴啊?”
看到燕北辰这个样子,柳絮心生疑窦,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不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吗?有什么好高兴的?”
“这...”
被燕北辰这句话给堵得哑口无言,柳絮只得苦笑一声,之后眼珠子转了转,贼笑道:“老奴这里还有一个消息,想来陛下定会感兴趣。”
“苏姑娘有消息了。”
“哦?”果不其然,听到这话后,燕北辰的表情立即有了变化,他转过身去盯着柳絮,急忙道:“她现在如何?”
“陛下放心,苏姑娘一切安好,只不过...”
提到这里,柳絮的面色有些为难,不知这事该不该和皇帝说。
“只不过什么?快说!”
看到柳絮这般吞吞吐吐的样子,燕北辰有些不耐烦,立即道。
“据我们的人回禀,说苏姑娘现在住在一个年轻男子的家中,我们的人经过多方打探,都没有搞清楚此人的身份。”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听到这些,燕北辰的面色立即阴沉下来,她居然和别的年轻男子住在一起?忽然空气中泛起一丝酸意,她拒绝他,难道只为和别人在一起?
“怎么会搞不清楚那人的身份?”
燕北辰的语气极为轻淡,但柳絮对他十分了解,正是这种语气,才是最可怕的。
“回...回陛下,那人身份想必不一般,他府邸周围有大批侍卫明里暗里的保护,而且此人行事极为低调,没什么事一般都不出门,邻里对其也知之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