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隆升当铺密室。
这密室里坐着的除了宗羽、苏雪、吴掌柜等人外,竟然还有白天在醉仙楼出现的秦道长、韩六二人也坐在了这里。
秦道长便是抚琴台派过来协助宗羽的,韩六也不是普通的地痞,真实身份是龙骑密卫中的一员,两个人故意在醉仙楼演双簧,四海赌坊是抚琴台安插在汴京的探子开设的,一切都是早已设计好的局,只等刘庆义上钩。
云瑶不解问道:“韩六哥和秦道长是我们的人,两个人早就知道如何配合了。但是朱富贵不是我们的人,你们如何保证他能当场对道长发难?如何算准他的小妾正好被捉奸在床呢?”
秦道长哈哈一笑说道:“朱长富早就被我们盯上了,他的小妾数月前就和王彦升开始暗中苟且,少主派人已经盯了他好长一段时间了,他去找那女子的规律早被我们掌握了,今日就算朱长富不找我算卦,我也会找借口给他算一卦的,没想到他自己倒是撞上来了,反倒是省了事。”
待秦道长说完,韩六接着说道:“为了防止其他人找道长算卦漏了陷,我们除了当托以外,还负责给道长清理障碍,除了我和朱长富外,其他人上来都会被我们赶走。”
吴掌柜拍手笑道:“此局设计巧妙,思虑周全,秦道长、韩六兄弟此番配合当真是天衣无缝。”
秦道长摆摆手,谦虚说道:“此局能顺利引刘庆义上钩,还是多亏少主、苏雪姑娘在幕后多番策划,运筹帷幄,我们不过是牵线木偶,奉命行事罢了。”
宗羽站起来,说道:“道长谦虚了,此事已成大半,后面还请道长、韩六兄和其他兄弟多多辛苦一下,事成之后我们兄弟在此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宗羽几人在密室里商议完事情后,一起坐下来畅快闲聊一些汴京的奇闻趣事,一时间室内严肃紧张的气氛荡然无存,室内响起阵阵笑声。
相比宗羽他们的自在,朱长富从醉仙楼来到宰相府门前一直跪到入夜也没有见王薄回府,要不是担心自己这条小命,自己早就累的瘫倒在地上了。
正在朱长富快要绝望的晕倒在地的时候,王薄处理完公务坐着轿子回府来了。
朱长富一见王薄的轿子来了,立刻想站起来跑过去喊冤救命,没想跪的太久,双腿发麻,没走两步一下趴倒在地上,这两百斤中的身子倒地发出的声音把王薄吓了一跳。
这一下摔的可是不轻,摔的朱长富脸都磕破了,脸上血淋漓的,眼睛里直冒金星,但嘴里还知道喊冤枉。
王薄听到有人喊冤枉,立刻让人落轿,让府中的下人把朱长富带到府中问话。
朱长富被宰相府的人架着进了相府,虽然身体被摔的还疼,但脑子却清醒过来了,见了王薄,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口中喊着救命。
待稍稍平静下来后,朱长富将自己发现王彦升同自己小妾苟且之事一五一十告诉了王薄,担心王彦升日后报复自己,请求王薄救救自己性命。
王薄听完叹了口气,这王彦升最近新任京城巡检,风头正盛,因二人之前有嫌隙,眼下更不把自己这个宰相放在眼里。
就在这时,听到下人来报,说京城巡检王大人来相府拜访,朱长富一听立刻瘫倒在地上,爬上前抱住王薄大腿,痛苦流涕,求他救自己一命。
王薄想了一想,让人先把朱长富带去堂下躲起来,自己出去应付王彦升,整理一下衣衫,遣人迎接王彦升进来。
王彦升打完朱长富,离开永水巷后,听说朱长富竟然跑到宰相府去喊冤,心中后悔没有在永水巷杀了朱长富,于是派人盯着朱长富,如果王薄不理会,等他离开宰相府后,派人将他杀掉。
结果派去盯梢的人回报,说朱长富被带进相府了,王彦升一听立刻扔下酒杯,急急忙忙带人来相府,想把人从相府带走。
王薄是当朝宰相,是文官之首,地位远远高于王彦升,于是端坐在客堂等王彦升进来。
王彦升进门满脸堆笑说道:“深夜来访,打扰相爷休息了。”
王薄吩咐下人给王彦升看茶,饱经沧桑的脸上露出微笑,说道:“王巡检,不知此次我府中有何要事?”
王彦升随意的端起茶,喝了一口,说道:“今夜带兄弟们巡逻至此,身体困乏,想向相爷讨杯酒喝,不知可否?”
王薄面色如常,吩咐下人速速去准备酒菜,做好后端到堂内。
不多一会儿,有人将一壶好酒,几碟精致小菜端了上来,王薄招呼王彦升过来吃酒。
王彦升也不说话,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来,示意相府下人把酒倒满。那小厮没想此人如此大胆,竟然在宰相府也敢如此放肆。
王薄对那小厮轻轻点头,示意他将酒倒满,小厮得到王薄指示,过去将酒倒满。王彦升轻蔑的看了那小厮一眼,傲慢的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王彦升心道这王薄老儿涵养还不是一般的好,自己如此放肆都依然面色如一,丝毫看不出一点变化,看来朱长富的事情只能自己先开口提起了。
王彦升拿起筷子点着碟子中的熟牛肉说道:“这盘子里还剩下四块牛肉,其他的我不要,但这块最大的,谁要是敢动手抢,那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王薄哈哈一笑,说道:“王大人果然不愧是行伍出身,性格耿直,做事干脆,既然如此不妨有话直说。”
王彦升放下筷子,双眼紧紧盯着王薄,说道:“听说今日有个叫朱长富的人来宰相大人府中诬告本官要害他性命,不知大人可否将人交给在下处置?”
王薄冷笑一声,冷漠的说道:“朱长富诬告巡检大人自然有大宋律法处置,今日他信任老夫上门求救,我岂能坐视不管!”
王彦升脸上浮现些许怒色,沉声说道:“这么说王大人是故意要与我王彦升为难了?你我同朝为官,何必为了一个无关的人伤了和气。”
王薄见对方已动了怒气,此事不宜撕破脸面,他知王彦升此人向来贪财好色,软硬兼施的说道:“王大人你虽然是圣上面前的红人,但这仗势欺人若被人传出对你的声誉恐怕也是有损吧,不如老夫从中做个和事佬,双方解除误会,化干戈为玉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