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曹彬府中。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曹彬听闻白骨道长四人失手的消息后,气的将桌子上的茶碗、茶壶全部摔的粉碎,对着出主意的副将郝成文一通臭骂。
郝成文低头躲在一旁,等曹彬火气小了点,唯唯诺诺的说道:“将军,属下也未料到那宗羽武功如此厉害,连白骨道长和风尘二侠都不是对手!”
曹彬抓起身边的一个茶盏砸向郝成文,破口骂道:“放屁!若不是你找来的人无用,怎么会失手!一个毛都未全的小子能有多少本事!”
这话骂的郝成文十分委屈,这白骨道长、风尘二侠确实是武林上成名的高手,辩解道:“将军,这白骨道长等人确实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您若不信可去江湖打听一下他们的名号便知。”
曹彬一瞪眼,见郝成文还敢出言狡辩,抓起一个茶盏又打在郝成文的身上,碎片溅起将郝成文额头划了一个口子,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见到郝成文额头出血了,曹彬心软了一些,骂道:“明明是你做事不利,还敢狡辩!我看你还是改个名字吧!郝成文,好成文,一个武夫学什么文,最后别弄得文不成,武不就!”
郝成文被曹彬的话臊的满脸通红,点头称是,不敢再辩解半句,灰溜溜想退出去。
“站住,告诉那什么狗屁白骨道人,赶紧滚出京师,别给老子惹来麻烦!”
郝成文忙不迭的点头称是,见曹彬不再说话,赶紧退了出去。
宗羽上任后依照规矩前去拜访了赵光义,这次拜访宗羽虽然未表现出投入赵光义门下的意思,但意味着两个人的关系又进了一步。
赵光义对宗羽道:“宗羽,此次我保举你任京师巡检,其实是有一事要委你去查办,王彦升被杀一案,圣上怀疑有结党报复之嫌,但一直没有查出结果,此事就交你去查办,定要将结党之人揪出。”
宗羽心中暗道:这赵匡胤如此聪明之人也有灯下黑的时候,殊不知最大的私党头子是自己的亲弟弟。
宗羽领了命令,回到巡检司带着一队人马去了王彦升的府上,王彦升出事后,整个府院便由他的原配夫人孙氏掌管。
“这是我们巡检司新任的京师巡检宗大人,快叫你家主人出来问话!”
王彦升的原配孙氏是京师有名的母老虎,向来嚣张跋扈,若是以前这巡防营孙氏岂会放在眼里,可如今时过境迁,孙氏听到巡检司来人,不敢怠慢,当即带人出来迎接。
“巡检司奉命查办王大人被杀一案,有些事情还要请夫人协助!”
孙氏故作悲伤的说道:“我夫君被狐狸精迷惑丢了性命,还请大人早日捉拿凶手归案,以慰夫君在天之灵!”
宗羽扫了孙氏一眼,心道你丈夫作恶多端,那是死有余辜,淡淡说道:“夫人让所有人都站在院子里,我们要将府上搜查一遍。”
孙氏惊叫道:“大人,我夫君是在府外被杀,你们不去捉拿凶手,却来府上搜查撒野,你们是欺负我孤儿寡母吗?”
“放肆!巡防营办案岂能由你讨价还价!来人把这疯婆子押起来!”
未等宗羽发话,身边一个副都头张口喝道,几个士兵上前将府中下人驱赶到院子内看管起来。
宗羽冷哼一声,让身后士兵进去搜查,自己跟着几个士兵去了王彦升的书房。
几个士兵在书房里随意的乱翻起来,将书房内的藏书仍了一地,放的瓶瓶罐罐都翻了一遍,连耗子洞都找了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宗羽让人把府里所有的墙砖、地板全部敲打一遍,看有没有密室暗阁之类的东西,结果找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
王彦升作为京师巡检肯定掌握着不少朝中官员的秘密,留着用来交易,或者用来保命,现在却不翼而飞,宗羽感到十分不解。
其他房间搜查的士兵陆续来报,均无收获,宗羽一气之下,拔剑将书房里的假山石一剑劈开,意外发现假山中藏着一个铁匣。
一个士兵惊喜的上前拿出铁匣,宗羽正要喊住,那士兵已经打开,铁匣内飞出几枚毒针,正中士兵面部,立刻中毒身亡。
这下其余人都不敢上前去了,宗羽找了块布缠在手上,防止铁匣内信封上涂有剧毒,拿出信一看,原来是朝中几位大臣的书信。
宗羽告诉众人不要声张,将书信收起来带回巡检司再说。
回到巡检司,宗羽将书信拿出拆开一封封察看,其中一封汝州知州袁如笺写给石守信的密函引起了宗羽的兴趣。
汝州今年大旱,朝廷二百万两赈灾银给汝州赈灾,结果赈灾银子从户部开始层层盘剥,汝州到手的赈灾银子只剩下一百万两。
这批银子是石守信从中协调下发的,心里早就在打这批赈灾银的主意,没想到最后袁如笺只进献给自己三十万两,一怒之下修书一封对其痛骂一番。
袁如笺接到书信被吓得茶饭不思,赶紧写了两封信,一封向石守信解释赈灾银一路被剥去大半,到了汝州已是所剩无几,只能进献三十万两,请求石守信谅解。
另外一封是写给自己的老师王薄的,请求王薄为自己向石守信求情,没想到送信人在京师附近路上匪徒打劫,身受重伤遇到正在附近巡查的王彦升,书信落入王彦升手中,被其私自扣了下来。
宗羽拍打着手里的两封书信,没想到一向在朝堂与石守信不合的宰相王薄,暗中竟然是石守信阵营的一员。
这时,有人来报,说宰相王薄来访。
看来巡防营也有石守信安插的亲信,刚刚从王彦升府中搜出东西,这么快就惊动王薄了。于是将书信收好,让人请王薄进来,自己正好先会会王薄这只老狐狸。
见王薄进来,宗羽急忙起身迎接,面带微笑的说道:“王大人到访,下官有失远迎,还望相爷赎罪。”
王薄微微颔首,说道:“老夫路过巡检司,想起宗巡检刚刚上任,特来贺喜!”
两个人说了些闲话,王薄有意将话题往王彦升身上绕,每次却都被宗羽顾左右而言他,轻巧的带过,转移话题。
王薄渐渐失去耐心,干脆开门见山问道:“听闻今日巡检带巡防营搜查王彦升府上,可有意外收获?”
宗羽道:“不过翻出几封平日里叙旧的书信而已,算不上什么意外收获。”
王薄目露微芒,说道:“此案理应有开封府衙主管查办,你巡检司主要还是负责京师治安。老夫认为那几封书信还是交给开封府,大家各司其职的好。”
宗羽淡淡说道:“相爷也说了,我巡检司负责京师治安,辖下发生命案,我巡检司自然义不容辞。”
王薄面色微怒,不悦道:“宗巡检,年纪轻轻便坐到如此高位,前途定然不可估量。大家同朝为官,理应互相扶持,太过锋芒外露并非为官之道。”
宗羽道:“多谢相爷教诲,宗羽尚有公务在身,相爷还是请便吧!恕不远送!”
王薄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见宗羽还是如同顽石一般油盐不进,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气的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