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禹之要做的大事就是招收徒弟?就他摆出的阵势来看,像是那么一回事,可是上千个的孩童啊!他收得完吗?
收肯定是收不完的,承禹之今日要做的那件大事又不是开建学校,他就必须再做一番筛选。
承禹之的筛选方式也简单,方才那些家长带着他们的孩子依着台阶上到拜师台之时守在台阶旁的家将给了他们每人一瓶小小的药水,承禹之就要求他们给他们的孩子喝下那瓶药水。
承禹之的公信力高到惊人,即便那款药水是无生产日期、无生产厂家以及无质量合格证的三无产品,那些家长还是毫不犹豫的给他们的孩子喝下,甚至那些家长还咕噜咕噜的吞咽唾沫,一副他们也想喝的模样。
不仅是拜师台上的家长想喝,拜师台下的大大小小有不少人都有垂涎欲滴的想喝表现,因为那款药水香气宜人,闻者生津,更因为那药水乃是堂堂玉面神将承禹之这位传奇英雄准备的。
白小袄也在拜师台上,其他十五个孩童也在上头,他们的父母亲人依然还没有赶到,是锦山街的街坊充当的他们的家长。
余叨充当的白小袄的家长,主要是莫名其妙的成了他的不知是师弟还是师妹的棉滚滚被白小袄抱着,还有就是崇拜的承禹之的收徒仪式,身为铁粉的他能借此机会近距离的参与。
充当家长的他手里头没有那款药水,人小鬼大的白小袄私藏了,在这个时候还用“搞掉了”的借口悄悄的又讨要了一瓶,而后……她就又来事了。
“报告!肚皮痛,我要上厕所!”
拜承禹之为师?她可不干!
白小袄可不希望有个师父管她,尤其是师父还是最喜欢让大兵叔叔滚脏兮兮的泥巴潭子的玉面爷爷,而且电视里边还放过玉面爷爷要求大兵叔叔吃臭臭的肉肉的故事~~。
是!白小袄也崇拜玉面神将这位非常厉害的玉面爷爷,但崇拜归崇拜,拜师归拜师,幼儿园的园长婆婆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每次买的玩具你们耍个三天就没了新鲜劲儿,你们是要我把玩具厂搬回幼儿园啊!”
白小袄觉得,如果她拜了玉面爷爷为师,然后被他像管大兵叔叔那样管着,不消三天,她对他的崇拜就会变成讨厌,再过三天,讨厌还会变成见着就想躲的厌恶。
然后的然后,她……真的不想去滚脏兮兮的泥巴潭子,更不想吃臭臭的肉肉。
然后的然后的然后,如果不是那十五个胆小鬼非要她带头,她才不会跑到拜师台上来。
然后的最后,如果不是为了让好朋友棉滚滚也有一瓶玉面爷爷准备的漂亮水水,她才不会在拜师台上等着骗第二瓶漂亮水水的机会。
现在第二瓶骗到手了,白小袄当然要找借口溜了。
余叨哪能想到白小袄的小脑瓜里装着这样多的心思?瞬间如遭雷击,急忙压低声音恳求:“小姑奶奶,您忍忍好不好?这马上就要开考了。”
白小袄小脸上露出难受的表情:“忍不了了……”
余叨狠狠的抓了抓头皮,恳求变祈求:“小姑奶奶,算我求求你,算我求求你好不好?只要忍一下下,就忍一下下!”
白小袄挤出泪眼汪汪,甩出泪珠点点,哭兮兮的道:“肚皮痛,好痛好痛,小袄忍不了,小袄要妈妈,妈妈~,妈妈你在哪儿~,小袄肚皮痛想去厕所~~”
即便是那个刚刚给了白小袄一瓶药水的家将都有揪心之感的疯狂滋生,余叨这个特立独行的恶霸又哪能逃得过?整个脑袋轰的爆炸,慌忙的道:“好好好!去厕所,我带你去厕所!”
余叨向那个家将告歉一声,抱起抱着棉滚滚假哭的白小袄,几步挤到拜师台的边缘,一个跃起,踩着被他用铜线自腰间别着的冰制冰箱之中扯出来的滑板,磁悬浮用上,悬空疾飞,飞过人山人海,飞向丰裕镇那边。
如斯流畅的操作惹得众人惊呼,也惹得承禹之挑眉看来。
承禹之何等的精明,他又见识过白小袄的人小鬼大,哪怕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能猜出个大概。
“算了,少她一个也足够了。”
承禹之便没把事情道出来,也没派人把白小袄抓回来,他拍了拍手,收回众人的注意力,用着每个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方才喝了药水的孩子们,你们现在跟着我念,一句一句的跟着我念……”
念什么?念口诀。
——“咔嚓咔嚓,滴嘟滴嘟,咔嚓滴嘟叽叽喳喳。”
“……”
这算劳什子的口诀?!!
“它当然是口诀!不过是加了密的口诀。”
“‘道不轻授,法不轻传’的道理懂不?你也不看看在场有多少人,要是人家神将直接说口诀,还不几下弄得世人皆知?”
棉滚滚倒想把一个真相弄得世人皆知。
那款三无药水的香气,它太过熟悉,是与雾炎花的香气一模一样!原来那款药水压根就是拿雾炎花的花朵榨取出来的汁液配置的!
棉滚滚是棉花团子成精,属于草木精怪,雾炎花是草木属的一品灵物,两者有着不小的共性。
依着共性,棉滚滚还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被拿来配置药水的雾炎花与昨晚被它采摘干净的雾炎花是由产自同一地点的种子种植出来的!
棉滚滚是聪明的,或者说心思不够深邃复杂的它十分干脆的就把能够拿出如此药水的人和那伙恶徒判成了一伙。
那伙恶徒是坏人,和他们是一伙的人必然也是坏人,而后那个很很很危险的老人感情也是坏人!
知道棉滚滚为什么会躲开祝莫忧滴下的血吗?因为它的本能告诉它祝莫忧的血很危险。
其实是祝莫忧的修为境界太高,因而他的鲜血蕴含的真元的品质和数量就太高,以棉滚滚的微末道行,得之即有被撑爆的危险。
那个老人,也就是承禹之,他是凡人,修为境界远远不及祝莫忧,但是他的危险都不需要滴血展现,棉滚滚隔得老远的就能感知出来。
如此危险的一个坏人,他的收徒肯定没安好心,棉滚滚不想好朋友白小袄和对它其实很好的人们受骗,就想将这个真相弄得世人皆知。
可惜它只会说“滚滚滚”,只会写“9958”……
棉滚滚就很急,偏偏抱着它的白小袄以为它的急是急着想喝瓶瓶里的漂亮水水。
余叨也很急,着急着赶回去参与偶像的收徒仪式,也着急着带白小袄回去参与拜师考核。
在余叨的认知中,能有拜玉面神将承禹之为师的机会,即使天塌了也不能放过。
余叨便在厕所外边死命的催,催得白小袄脚下一滑,差点就从厕所小窗上边摔下来。
白小袄是不可能回去拜师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拜师,她就让棉滚滚拧成棉绳的帮她爬窗逃走。
余叨几催几催听不到回应,竖起耳朵又听不到动静,心头咯噔一声,当即推门而入……
大开的小窗户,墙上的小脚印,诉说着一切。
……
交流的不够充分容易引发误会,交流的不够通畅必定引发误会。
白小袄就老是误会棉滚滚表达的意思,这令棉滚滚极为想念聪明的师父,就它觉着,以师父陆苏安的聪明,绝对能懂它所表达的意思,问题是它不知道去哪儿找陆苏安。
整个丰裕镇人去镇空,死寂死寂的,宛若化为了无人鬼蜮。
“喂!小丫头!我不算人呐!?”
“……嘁!你也算人?你是山吧!”
是座胖胖的肉山,三百斤往上那种。
在那样的肉山面前小小的白小袄显得越发渺小,她不开心,不高兴,哼了一声,迈着小短腿走了,理都不理对方善意的笑容。
棉滚滚是动都不敢动,却是那座肉山又是一个很很很危险的人。
不过对方似乎是个好人,笑容善意,气息亲切……等等!好人?!!
棉滚滚又是“滚滚滚”又是卷棉绳相指的希望白小袄折回去找那座肉山,找对方帮着找陆苏安和帮着打坏人。
白小袄又误会了,以为棉滚滚害怕那座肉山,便加快了一双小短腿交错的频率。
棉滚滚:“……”
正所谓“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错过了很很很危险的是好人的那座肉山,转角遇到了嗡嗡嗡的会排兵布阵的那群毒蜂。
“滚滚滚?”
“嗡嗡嗡。”
“滚滚滚!”
“嗡嗡嗡!”
“滚滚滚!!”
“翁嗡嗡!?”
“滚……”
“滚什么滚嗡什么嗡?”白小袄气鼓鼓的怒道:“都给我说人话!”
棉滚滚:“滚滚滚。”
那群毒蜂:“嗡嗡嗡。”
白小袄:“……”
迷之沉默过后,棉滚滚醒悟过来,朝着那群毒蜂“滚滚”几声,那群毒蜂随即排出话语——“那个老人是坏人”。
“那个老人?”哪个老人?白小袄一脸茫然。
棉滚滚解释不清楚,又是几声“滚滚”,那群毒蜂明了其意,排成一个指路箭头。
棉滚滚催着白小袄跟着箭头走,白小袄这次没有误会,满脸茫然中跟了上去。
箭头的最终指向是陆苏安的所在?错了!是指到了某个喝酸奶都能喝醉的颓废汉子醉倒的地方。
棉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