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这么入神!”我伸手在容忌面前晃了晃,总觉得他奇奇怪怪的。
容忌未置一词,悄然收回视线,替我掩上门扉,便匆匆离去。
我低头看着自己圆滚滚的身体,沮丧无比。
他一定是觉得我的身体丑陋无比!不然,怎会拔腿就跑?
罢了,罢了。
他本就不是我能觊觎的人。
我闷闷不乐地倒在榻上,原以为自己会因为容亲王的反应而痛哭流涕,彻夜睡不着觉。
不成想,我一沾着枕头,双眼尚未闭上,就已沉沉睡去,一夜好眠。
叩叩——
“歌儿,睡醒了?”容亲王轻轻叩着门扉,迎着柔和的朝阳,定定地立于门口。
“小嘴醒了,但是胖乎乎的身体不愿醒。”我动了动嘴皮子,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又传来了容忌低醇悦耳的声音。
“歌儿,吃了再睡,可好?”
他这是在屋外侯了多久!我都睡了一大觉了,怎么还没离去?
我惊乍起身,连滚带爬地去给他开了门,“王爷,久等了。”
“昨夜睡得可好?”容忌垂眸,以广袖轻拭去我嘴角的唾沫印子。
“甚好,甚好!”我如是答着,一连打了数个哈欠,旋即又伸了个懒腰。
嘣——
前襟上的暗扣突然崩裂,原先勒得我喘不过气起的布料,硬生生被我一身横肉挤成碎布条。
容忌眼疾手快,倾身上前,隔绝了门口四位随侍投注在我身上的目光。
他冷眼扫过门口的随侍,漠然言之,“关门。”
我窘迫地杵在他面前,双手拢了拢身上上乘的雪缎,转而抬头看着面色不善的容忌,怯怯问道,“王爷,这身衣物贵不贵啊?”
“嗯?”
他似乎未听清我的话,困惑地看着哭丧着脸的我。
“我不是故意弄坏的。”我低低说着,心里亦歉疚万分。
都怪我这过于庞大的身躯,竟将上乘的雪缎给撑破了!
容忌失笑,“小事而已,何须自责?”
“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我闷闷不乐地说道。
“怎么会?这么多年,还从未有人,如你这般令本王心安。”容忌解下自己宽大的外袍,将我裹得严严实实。
他对其他女人,也是这么温柔的么?
我咬着唇,静静地看着俊美无俦的容忌,突然打起了退堂鼓,想要逃开他过于直白的眼神。
“王爷,你可别对我这么好。我怕我习惯了,将来离不开你。”
“离开?本王准你离开了?”
我眨了眨眼,感受到他突然升腾的怒气,却又不明白他的怒气从何而来。
“王爷,我毕竟不是王府的人。总有一日,是要离开王府的呀!”
他猛然低下头,趁我不备,一口咬上我的唇,“你早晚都是本王的人,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本王!”
我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双眸微闭,貌胜潘安的容忌,“王爷,你说什么?”
容忌郑重其事地说道,“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嫁给本王,或者本王娶你。”
“这有区别?”
我双手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口,紧张地差点儿当场晕厥。
容忌轻触我被他咬破的唇,眉头一拧,歉疚地问道,“疼不疼?”
“皮糙肉厚,我不怕疼的。王爷你若是还在生气,再咬几口也无妨的。”
“本王没有生气,也并非拿你泄愤。本王心悦你,见你这般可爱,便再控制不住自己,情不自禁想要亲你……”
容忌语落,耳根微红。
我闻言,亦偷偷开心了大半天。想不到,出尘若仙的容亲王,竟对我情不自禁!
正当此时,容亲王府的冷面护卫匆匆叩响了门扉,“王爷,人找到了!”
“什么人?”我好奇地问道。
“无关紧要的人。”容忌心不在焉地答着,随即步履匆匆地出了府。
我倚靠在门扉上,总觉他有事瞒着我。但他毕竟是王爷,我这寄人篱下的,又哪来的权利去追问他?
“女施主,昨夜惊雷阵阵,睡得可安稳?”
无量大师悄无声息地站在我身后,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吓得我差点儿失声尖叫。
他曜黑的眼眸肆无忌惮地扫视着我的身体,使得我心生不悦。
我原想将他驱逐出屋,但一思及自己曾非礼过他,便耐着性子,客客气气地答道,“睡得十分安稳。”
“女施主打算在容亲王府常住?”无量大师再度询问道。
“是有这个打算。”我如是答道。
无量大师怒不可遏,“女施主,你当真以为容亲王会娶你?”
我定定地看向突然发怒的无量大师,语气不善地反问道,“无量大师,我住哪儿,似乎与你无关吧?”
“女施主,你莫不是忘了破庙之中对贫僧所做之事?若是让容亲王得知,你早已同贫僧有了肌肤之亲,你猜他还愿不愿意娶你?”无量大师气急败坏地说着,硬是将我拽出了屋。
“大师,求你别说了!”我以手捂着他的嘴,深怕被府中侍婢听见无量大师所说。
他一把按住我搁在他唇上的手,黑黄的脸上现出一抹光彩,“女施主,你若乖乖听话,破庙一事贫僧定替你守口如瓶。”
“你要我做什么?”我冷冷地看着他,对他的愧疚顷刻间烟消云散。
也许,我当真在破庙之中非礼过他。但他一直以此事威胁着我,亦不是君子所为。
“唤贫僧天弋就好。”他施施然一笑,旋即揽过我的腰身,故作神秘地说道,“想不想知道容亲王去往何处?”
他如此一问,我心下当即生出不好的预感。
“不想。”
然,天弋完全没给我选择的余地,他揽着我腰身的手愈发收紧,旋即带着我飞离了容亲王府。
“放手!”
天弋挑眉,气定神闲地问道,“女施主,你确定?”
我看了眼脚下的层层浮云,双腿已然发软。
该死的天弋,居然还会飞!
“女施主,你当真要贫僧放手?”
“不要!别放手,我惧高!”我紧闭双眸,虽不愿同天弋挨得这么近,但为保命,只好忍气吞声,收紧双臂,死死地搂着他的脖颈。
天弋浅笑道,“女施主,放心。贫僧这辈子,都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