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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舞早有防备,她刹那回神,莲步生风,似浮光掠影一般瞬移至我身后,轻巧地摆脱了轩辕剑凌厉的剑势。
“我正愁如何将你一同引入梦境之中,正好你自己送上门来了!”且舞阴恻恻笑着,骤然出手点了我背后蝴蝶骨下的穴道。
与此同时,容忌亦从琉璃瓦顶上翩跹而下,他如蛟龙一般腾跃而起,闪着寒芒的斩天剑重重砍在且舞单薄的肩膀之上。
且舞吃痛闷哼着,再度转换身形,移至我身前,死死地钳住我的脖颈,冷睨着不远处持刀而对的容忌,“东临王,睁大眼睛看清楚,到底谁才配站在你的身侧!”
且舞语落,极速将我推向叶修面前,“阿修,替我杀了她!”
“我答应过阿汜,绝不动手伤她。舞儿神力滔天,这等小事自己能解决的,对么?”叶修沉吟片刻,故而又退回龙椅之中,再度阖上双眸,似不愿再插手此事。
我淡淡地扫了一眼气定神闲的叶修,更加料定他在韬光养晦。不过,此刻我也不急着拆穿他,毕竟少一个人掺和,我就多一分战胜且舞的可能。
且舞银牙碎咬,但片刻之后,她又生生压下心中的愤懑,转而将神识集中于双手指尖。
不多时,她指尖便结成一张硕大且张弛有度的蛛网,不偏不倚地朝我袭来。
我见状,亦将乾坤之力凝于指端蛛网之上,以手中几近透明的柔韧蛛网抵挡着且舞朝我掷来的硕大蛛网。
两张蛛网隔空相撞,电光火石之间,显出水火不得相融之势,互不相让。
“堂妹,圣君早已将毕生修为传授予我,眼下即便是圣君也未必是我的对手,你还是快些束手就擒吧!”且舞双目紧盯着半空中乐此不疲地斗着法的两张蛛网,张狂至极地说道。
原来,圣君将毕生修为传授给了且舞!怪不得她如此目中无人,甚至敢迎面挑衅容忌。
不过,圣君擅谋略,他既然敢将毕生修为传授给且舞,定然就有法子能将其收回。
我摇了摇头,颇为无奈地看向自以为胜券在握的且舞,哂笑道,“圣君本就野心勃勃欲凭一己之力称霸虚**大陆,你以为,他会甘心任你坐稳王位?”
“圣君说了,他只对你感兴趣,王权富贵,他从不稀罕。”且舞固执己见地说道。
不得不说,且舞这回当真是高估了我在圣君心中的位置。
圣君由怨念而生,不会爱也不懂爱,无穷无尽地掠夺也并非因为喜好,而是因为他愈发膨胀的占有欲。与其说他对我感兴趣,不如说他对我体内的乾坤之力感兴趣。
再者,他谋划近百年,不是为了王权富贵,还能为了什么?
“不该天真的时候,拼命天真!”我冷笑道,忽然有些期待且舞和圣君自相残杀。
只可惜,想看他们二者自相残杀怕是有些难了!毕竟,圣君比我沉得住气。我见且舞又要向黎民百姓下手,阵脚大乱,再无法藏于暗处作壁上观。
圣君就不同了,他无牵无挂亦无软肋,定然是要等到我同且舞斗得两败俱伤之后再现身。
且舞下意识地朝养心殿外看去,她显然是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并未比我好上些许,脸色愈发难看。
不过,即便知道了结局,她亦无法扭转颓势。怪,只能怪她作恶多端,早早断了自己的退路。
且舞牙一横,孤注一掷,将周身怨气凝于蛛网之中,意欲同我速战速决。
刹那间,周遭突然涌来数道气流,以雷霆万钧之势将我逼得频频后退,颓势愈发明显。
她得了圣君的毕生修为,纵我有乾坤之力护体,亦难以抵挡她一波更胜一波的猛烈攻击。
容忌对造梦术知之甚少,他数度欲出手助我一臂之力,但横亘在我与且舞之间的两张蛛网完全拧在一起,他若贸然出手,受伤的还指不定是我,因而眼下的他,比起之前更为谨慎。
直到我被且舞逼至墙角命悬一线之际,容忌再无法瞻前顾后,急急向且舞出手。
他审慎地嘱咐着我,“破釜沉舟,护住心脉!”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紧闭双眸,连连护住心脉,以免自己被容忌袭向且舞背心处的掌风波及,伤了根本。
千钧一发之际,疾如闪电小卓仓皇闯入养心殿中。
“别出手!姐姐也会受伤的!”小卓喝止了容忌,旋即同他身后成百上千的幻境仙灵一道,**协力施展着幻境造梦术一同对抗且舞。
且舞的造梦术虽已至破空境界,但到底寡不敌众。
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她在我和幻境仙灵的前后夹击之下,体力透支,蛛网幻灭,双膝重磕在瓦光锃亮的琉璃地砖之上。
想不到,****,竟是幻境仙灵的合力制服了且舞!
我缓缓收回了蛛网,冷睨着跪地不起的且舞,寻思着该如何替她手下冤魂讨回公道。
“阿修,救我!”且舞敛下眼眸中的恨意,泪眼婆娑,朝着仍坐在高位之上闭目养神的叶修求救。
叶修恍然睁开妖冶的紫眸,他缓缓摊开掌心,将掌心中肥硕的蚕茧扔至她面前,冷声说道,“很早之前,我就心存疑惑,你心中全然没有我的位置,为何我总放不下你,对你百依百顺死心塌地?直到水灵珠炸裂那日,我见你陶醉地躺于东临王榻上,怒火攻心将这恶心至极的蚕茧随心头血一同吐出,我才顿悟,原来我从未爱过你!”
“你方才还说欲同我春宵一刻?”且舞深知,叶修将会是她最后一株救命稻草,因而她一定要想方设法说服叶修救他一命。
叶修冷笑道,“若是你有君临天下的能力,我倒是愿意多哄骗你几日。可惜,眼下的你,很难再有翻身的余地,我何必再在你身上耗费精力?”
男人绝情起来,竟比女人还狠!
我立于一旁,见叶修这般理直气壮地临阵倒戈,只觉他愈发深不可测。
且舞两道清泪簌簌挂下,幽怨至极地看着叶修,而后双手护着腹部,讨好地朝叶修脚边靠去,“阿修,我怀了你的骨肉,你不能不管我!”
叶修微微蹙眉,反问着她,“你确定,你腹中孽种不是圣君的?”
“我确定,这绝对是你的!”且舞声泪俱下,她怕叶修不信,扒拉着自己的领口,指着脖颈上的细密红痕,带着浓浓的哭腔说道,“阿修,这些全是你留下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叶修厌恶地扫了她一眼,而后一脚碾碎他脚边肥硕的蚕茧,“你还有信誉可言?你别以为我不认得这蚕茧为何物!之前,我只知你擅用蛊术蛊惑人心,未曾料到,你对我也下了致命的情蛊!”
“不是我下的,不是我!”
且舞矢口否认着,可惜人赃并获,任谁都不会相信她是清白的。
叶修一脚正中她花容失色的脸颊之上,冷冷说道,“别妄想我会纡尊降贵,冒天下之大不韪去解救肮脏不堪狭隘毒辣的你!从今往后,我做我的西越王,你当你的丧命鬼,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叶修说完,阔步走出养心殿,头也不回地往西越方向御剑而去。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叶修远去的背影,心下了然,他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虽说是且舞对叶修下情蛊在先,不过我更愿意相信,叶修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留在且舞身边,一来可探清局势,二来可敛芒韬光,百利而无一害。
叶修一走,且舞深知自己再无出路,卯足了气力站起身,猛然朝着小卓身后的南鸢扑去。
南鸢疏于防备,被且舞扑个正着,吓得失声尖叫。
“放我走!不然别怪我再对南鸢下狠手!”且舞狞笑着,她冗长的指甲已然划破南鸢喉头。
“死到临头,仍不知悔改!”我示意且舞看向不断涌入东临王宫的臣民,“你以为你逃得掉?”
且舞情绪激动,“你必须将我安全送出王宫,否则,别怪我拧断她的脖颈!”
她以为,死了一次的南鸢,还会是当初那个任她搓圆捏扁的单纯丫头?
我尚未答话,南鸢手中利刃已经齐根砍断且舞的指甲,锋刃直抵且舞心口。
“你们,你们合起伙来算计我!”且舞指甲断尽,忍着指端传来的剧痛步步后退着。
真真是贼喊捉贼!
不过,此时此刻,我可没有闲情逸致同她探讨是非对错!
我要的,是将所有受她迫害之人曾承受过的苦痛,全然施加在她身上!
“你别过来!我已身怀六甲,你当真忍心残害我腹中无辜的胎儿吗?”
且舞确实很了解我,她知我从不对无辜之人下手。
但这一回,我怕是要为她破一回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