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陆离将周诺送回学校。
“谢谢你!”周诺站在宿舍楼下,搓着衣角羞涩的说道:“今天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天,最有意义的一天,我会永远记在心中的。”
陆离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以后我会让你一直开心下去,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啊!”
“好朋友……”周诺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转而仰起头,露出灿烂的微笑,“嗯!我们是好朋友!”
周诺摆了摆手,如一只小燕子,轻快的飞入了宿舍楼。
“这个小丫头,怎么怪怪的?”
摇了摇头,陆离刚要转身离去,突然眉头一皱,看向宿舍楼上。
宿舍楼上挂着窗帘,微风拂过随风摇摆,没有什么异样,陆离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三楼的窗帘后,闪出两道怨毒的目光,等陆离走出校园,然后缓缓的隐藏在窗帘后。
“姓陆的,我一定会报仇的!”怨毒眼神的主人咬牙切齿道。
“阿啾!”
陆离揉了揉鼻子,傍晚天气转凉,他紧了紧衣领,招手拦了辆出租车,报出位置,然后躺在后座闭目养神。
三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一栋古风二层小楼下,陆离付了车费下车,抬头看向门头上的牌匾。
《回春堂》
‘回春堂’是一家经营中药的堂口,里面不仅出售药材,还有名医坐诊,虽然诊费昂贵,但医术高超,很多人不远千里慕名而来,每天看病的人络绎不绝。
几年前陆离也在这里医治过经脉,老大夫只是搭了下脉,然后摇头让他走了,从此以后陆离心灰意冷,对自己的经脉放弃了希望。
迈步进去,里面还有三三两两的病人在等候,太师椅上坐着身穿青布大褂的老中医,在对一名**望闻问切。
来到柜台,陆离掏出一张纸递给药剂师,“你好,按照上面的名单,给我抓九副药。”
药剂师接过方子,看完后眉头微皱,然后抬起头又盯着陆离。
“你确定要上面的药材?还是九副?”药剂师再三确认,陆离肯定的点头。
“那好,您稍等,里面有几种药材并不常用,所以我需要一点时间去取。”
陆离点了点头,然后找了张椅子坐下,‘回春堂’服务生端来茶水,热气蒸腾,香气四溢,是上等的冰片。
“王大夫!救命啊王大夫!”
一个赤膊汉子,裹着一阵酒气冲了进来,怀中还抱着一名昏迷的妇女,颈部有一条发紫的勒痕,就像一条吸满血的水蛭趴在上面,触目惊心。
赤膊汉子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粗鲁的将老大夫连拖带拽拉到昏迷的妇女面前。
服务生大喝道:“杨大力,不要放肆!”
王大夫摆手,整理了一下大褂,扶了扶老花镜凑到昏迷的妇女近前。
“这是怎么回事?”
杨大力如同火烧屁股似的焦急,语无伦次的说道:“我婆娘不让我喝酒,可是我忍不住,我趁她回娘家就偷偷喝了点,谁知道她提前回来,我们就吵了起来,我是酒精昏了头,骂了她两句,然后……然后她就上吊了!呜呜……”
一米八几的大汉,说着说着蹲在地上抱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对不住她!我该死啊!王大夫,您是老神医,我求求您发发慈悲,救救她啊!”
“杨大力啊!杨大力!”王大夫气的扬手要打他,想到救人要紧,收回手急忙查看妇女的情况。
呼吸停止,瞳孔放大,心跳也没了。
王大夫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道:“来晚了!来晚了!”
王大夫的六个字,就像六道天雷劈在杨大力头顶,击的他魂飞魄散,呆若木鸡。
“孩儿他娘啊!是我对不住你!我该死啊!”
王大力嚎啕大哭,左右开弓噼里啪啦的抽打自己的嘴巴,直打得嘴角开裂,牙齿都飞出来了。
“怎么回事?”
一名老者来到近前,王大夫看清来人慌忙施礼,“宿老,您怎么来了?您大驾光临,我这小小的回春堂真是蓬荜生辉啊!”
陆离眉毛一挑,这位老者什么来历,名震华夏的中医泰斗王大夫都对他恭恭敬敬。
仔细打量这位老者,一身练功服,头发全白,留着一指长的胡须,面堂红润身板挺拔,看上去也就六十来岁。
“闲来无事,我随处转转。”
宿老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多礼,凑到昏死的妇女近前翻开眼皮,又摸了摸颈部。
“失魂症?”宿老所有所思。
“不许碰我婆娘!”杨大力就像被锥子扎了屁股,蹭的从地上弹起。
“不许无礼!”王大夫呵斥一声,杨大力顿时如撒了气的皮球,蔫了下去。
王大夫曾经救过杨大力的孩子,对于这位恩人,他敬畏有加,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喘。
王大夫还要呵斥杨大力,却被宿老阻拦。
“不碍事的,救人要紧,你去拿一套银针过来。”
听宿老要行针,王大夫眼睛一亮,宿老从不在外人面前行针,今天能够一睹宿老的手法,绝对是天大的造化,如果在其中能够参悟一二,自己多年停滞不前的医术绝对能在登上一个台阶。
王大夫急匆匆的去,急匆匆的回来,双手奉上一包银针,这是他的珍藏品,平时都舍不得用,只有那些身份显赫的人来求医才拿出来。
王大夫围着宿老团团转,亲自点上酒精灯,给银针消毒,毕恭毕敬就像一个小学生,在场的人们都惊掉了下巴,这位宿老到底是什么来头,中医界泰斗王大夫在他面前就跟三孙子似的。
宿老捻起一枚细如发丝的银针,刺入昏死妇女的督脉人中穴,然后又拿起三枚银针,刺入手太阴肺经少商穴、足太阴脾经隐白穴,手太阴心包经大陵穴,又是两枚银针刺入,动作行云流水。
行针后宿老伸手在银针上或刺或捻,然后挥手拨动,六枚银针摇摆不定,如随风飞舞的杨柳。
“鬼门十三针!”
陆离大吃一惊,脱口而出,相传鬼门十三针为东汉张道凌所创,被誉为医术神技,可活死人肉白骨,将魂飞魄散的死人从鬼门关拉回来,但在几百年前失传江湖,只留下只言片语和几个传说,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够亲眼所见。
宿老抬起头,看向陆离的眼神中略有惊讶之色,年纪轻轻,居然能辨识我这一手绝世针法,这小子什么来历?
宿老并没有出言询问,而是收回目光继续医治昏死妇女,双手同时操作银针,十几分钟后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咚!咚!咚!”
昏死妇女的心脏开始了跳动,声音虽然不大,但清晰可闻,王大夫震惊的瞪大双眼,周围的人们吃惊不已,杨大力更是激动的泣不成声,跪在地上邦邦磕头,大呼老神仙起死回生。
陆离也是吃惊不已,坊间传说也不是完全都胡诌,这鬼门十三针果然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宿老看出众人的惊愕,施施然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王大夫急忙奉上特级茗茶。
“不是老夫医术绝伦,而是这位妇人命不该绝,虽然她已经没了呼吸和心跳,但胸中憋了一口阳气,处于假死状态,老夫行针只是将这口阳气给她疏通,自然就活过来了。”
听到宿老的解释,众人纷纷点头,但依然赞叹他的医术绝伦,有些来求医的患者跃跃欲试,想求宿老给诊治一下,但碍于王大夫的情面,不敢造次。
杨大力千恩万谢,抓着老婆的手大发毒誓,以后再也不喝酒惹她生气了,不过他老婆还没醒过来,对他的话没有丝毫回应。
一盏茶的功夫后,杨大力有些坐不住了,刚才还悠然自得的宿老也皱起眉头。
“苏老爷子,我婆娘怎么还不醒?她的脉搏好像又没了!”
宿老放下茶杯,探手搭在妇女的脉搏上,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气散了……”宿老惋惜的摇了摇头,“孩子,老夫已经尽力,但回天乏术,带她回去吧。”
每个人体内都有一口真气,如果求生欲非常强烈,刚才宿老给她疏通后,不消片刻就能醒来,现在她这口气散了,说明自己不想活了,就算救回来,估计也会变成痴傻。
杨大力听到宿老的话,顿时嚎啕大哭,拉着他的手苦苦哀求,跪在地上砰砰磕头,地砖都给他碰碎了。
“孩子,你冷静一下!”宿老搀扶杨大力,“老夫浸淫医道几十载,医术也小有所成,但毕竟是凡夫俗子,活人能医,却医不活死人啊!”
王大夫上来给杨大力一巴掌,呵斥道:“休要对宿老无礼,宿老说医不了,那就绝对回天乏术了!在胡闹看我怎么收拾你!”
宿老看杨大力悲戚的模样,心中也是一阵哀凉,丧妻之痛,他也深有体会,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婆娘真气消散,无论用什么药物都是无用的,除非有人给她渡气。
但是渡气条件苛刻,只有武修者才会这种术法,但每个武修者的气又不同,如果强行渡气,发生排斥后轻则筋脉俱断,重则爆体而亡。
自古武修者,在垂暮之年,都想将自己一生修为传给最喜欢的弟子,但碍于渡气条件苛刻,很多宗门都没有很好的传承下去。
为了传承,有实力的大宗门,从门下弟子弱年时就开始选拔,通过层层考验和甄选,最后能成功渡气的也寥寥无几,由此可见渡气条件的苛刻和成率极低。
如果气能随便渡给别人,那些大宗门还不遍地都是天武境巅峰高手了。
宿老挥了挥手,杨大力失魂落魄的抱起他的婆娘,一步三摇向门外走去。
“等一下!能让我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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