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苏见她一副被人追得慌张模样也没多问,只是交代小厮快些赶车回去,“怎的魂不守舍,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顾离裳抚了抚胸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没,就是被一条狗追着咬,怪吓人的。”这位王爷还真是放荡不羁爱自由。
宜苏见她不愿多说也就没再多问,从座位底下拿出来一个偏大的精致木盒,“想来爹爹同你说了要去校孰,你身边的人没经验不晓得该准备什么,我照着我的给你备了一份,你回去看看还少不少东西。”
顾离裳没想到他会费这么多心思,小心翼翼的接过来揽在怀里,这梅花儿都是镂空而雕,提手处为了避免硌人还缠了一圈苏绣,“六哥费心了,我本不是为了学课,你这么思路周全让我情何以堪?”
宜苏笑笑,手在袖子里都出了细汗,生怕她有一丝一毫的不喜欢,“那咱俩可谓是志同道合要时常结伴而行呀。我还指望着爹看在你的面子上,少骂我两句也就知足了。”
车刚刚行驶到正门就被沈氏旁边的姑姑红珍拦下,顾离裳慌得不行,倒是宜苏撩开车帘同她聊了几句,“红姑姑哪来的闲情逸致来拦本公子的马车,又或者说,是哪个给你的胆子,嗯?”
红珍是知晓这位六公子的恶名,但依旧是强装镇定,规规矩矩行了跪拜礼,“红珍奉夫人之命请九姑娘前去。”
“九姑娘自然在她房中,干嘛来拦我的马车?”宜苏知晓事情败露却也是强撑,“姑姑不如去房内看看,我走的时候九姑娘还说给我准备午膳。”
“六公子说的哪里话,奴婢要是没个准信,怎么能守在这里,还是快些请九姑娘下来吧。”红珍跪在地上拦住马车去路,语气咄咄逼人。
顾离裳不忍宜苏为难,拍了拍宜苏的背示意他让开,“左右是露了馅,一会儿她们出来可就麻烦了。沈氏不敢拿我怎么样,六哥放心就是。”
宜苏看着顾离裳同红珍离开,面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若不试上一试,夜不能寐,九姑娘,你之前所作所为太过有计划,我这么多年着实是怕了。
顾离裳由着红珍打开帘子走进去,人到是来的齐全,都等着看自己的造化。她抱着盒子跪在地上,“顾离裳给母亲、姨娘请安。”
沈氏慢悠悠喝了口茶,拿帕子擦了擦嘴才开口说话,“九姑娘可知自己犯了什么错,又该如何惩罚。若你态度好,这罪责轻一点也不是不可以的。”
顾离裳抬起头脆生生答了一句,“顾离裳不知错在何处。”大约沈氏这次主要想针对的是六哥,若是自己答出是六哥带自己出府,爹爹一气之下不晓得会怎么处置他。
“六公子带你出府,你可是自愿?”沈氏压着心里的怒火耐着性子问道,这可是除掉那个杂种的好机会,可不能叫这个丫头毁了。
“是顾离裳求六哥带我出去,六哥是被我强迫的。”顾离裳偏偏不如她意,沈氏的算盘路人皆知,就想着早日把顾府握在手心里好让她为所欲为。
沈氏忿忿的拍了拍桌子,茶杯的盖子被震得掉在地上摔碎,“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可晓得女眷私自出府是什么罪名?”
“不管什么罪名顾离裳一力承担就是,反正不能叫别人当替罪羊。”顾离裳仰着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可眼神却是坚持的还有些许狠厉,“难不成母亲为了害六哥就要让顾离裳说瞎话同您一起做这肮脏的事?”
沈氏站起身就要给她一个耳光却被宜苏拦下,顾萧也从门外进来看到这混乱的场面,“放肆!我顾萧的女儿是让你任意打骂的?你竟然还拿茶杯摔她,九姑娘,可有哪不舒服?”
邱姨娘跟江姨娘也坐不住径直跪到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妾身无能,只能眼睁睁看着九姑娘受罚,不过是出趟府,何必守着祖宗规矩罔顾人命。”
沈氏不知顾萧为何会突然赶回来,惊得腿一软就也跪到地上,“老爷,并非你所看到这样,我没拿茶盖丢她,是婢女不小心碰掉的,还未收拾干净。”
“当年我娶你便是因着你贤良的名声,进府这么多年你可做过一件贤良的事情。管家,夫人失徳该诚心悔过,自请佛堂伺候一月。”顾萧扶起顾离裳就扭头离开了,宜苏自知留下无益,临走之前说了一句,“害人终害己。”
顾萧陪着顾离裳回了风苑,一路上小心问候生怕顾离裳受了惊吓,“往后她叫你你大可不必去,就说是我的意思。”
“顾离裳多谢爹爹,只是母亲她,可能是顾离裳哪里做的不对,等母亲从佛堂出来再去请罪。”顾离裳低着头脸上表情不明,眼睛里却闪着狡黠的光。
顾萧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并非你的错,这块牌子给你,出府畅通无阻。总在府里憋着都憋坏了,也该出去见见世面。大家闺秀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咱们商人家不同,日后学过女戒什么的也不必放在心上,咱们同她们不同。等九姑娘大了,可以自己挑选夫婿,一定要选一个中意的,人品好的。”莫要像你娘一样,嫁给我这么一个混蛋。
顾离裳见他心情蓦地低落,将自己一直抱着的木盒子拿过来,“爹爹,你看,这是六哥为我准备的,可好看了呢,里边什么东西都有,顾离裳可以偷偷懒只等着去夫子那里上课了。”
顾萧这才想起宜苏,刚刚他快马加鞭赶到商铺里,嘭的一声跪下,只求自己回来救顾离裳,着实是有心了,“以前是我对不住你和宜苏,往后爹爹会改的。”
“爹爹不要日夜忙于生意,也该多回来陪陪我们还有母亲跟姨娘们,我们一直在家中等着你。金银再多又如何,有些东西终究是买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