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片刻，皇后就来到了御书房。本来今夜有大事即将要发生，她无法安眠，当听闻苏以柔是在太子府中搜查出来的那一刻，心中便发了慌，是故未请便已经在来的路上。

皇后给宋帝请了安，忍不住打量他脸上的神色。只见他此时面色铁青，想来是在震怒之中。

宋帝冷笑，“皇后，孤有话要问你。”

“皇上，臣妾定然知无不言。”

“宜安公主死而复生，随后又在太子的府邸被搜查出来行踪。”宋帝看着她，眼眸里满是压迫，让她难以喘过气来，“孤只是很好奇，她究竟是怎样掩人耳目，从这戒备森严的宫中走了出去。你说，是不是有人故意放行？”

皇后心中一沉，但扔不得不装作神色如常，“皇上，无论怎样宜安公主身份高贵，她要是想要买通些人还是可以的。”

“是吗？”宋帝突然大怒，“连一名公主都看不住，这就是你统领治理的六宫么？”

“是臣妾的失职，还望皇上责罚。”

正说话间，派去调查的人匆匆赶回，带来了放苏以柔出宫的那几名守卫。

他们跪在御前，战战兢兢地道，“皇上，昨日皇后娘娘宫中的芳草姑姑突然亲自送了几名宫女出宫，道是娘娘最近午睡时突然做了噩梦，于是安排这些宫女去城外的松间寺小住几日，替她祈福。”

“既然是替皇后娘娘祈福，这自然是大事，属下们也就即刻放行，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是否有宜安公主。”

闻言，宋帝抓起案上的折子扔到了皇后的脸上，怒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么？”

皇后稳了稳被扰乱的心神，淡淡道，“或许这些守卫说的的确是真话，但私自送走和亲公主这个罪名臣妾还是不敢认，因为臣妾从来就没有做过这件事。皇上，你别忘了，这芳草最开始并不是我宫中的人，而是宜安公主母妃的陪嫁。依臣妾所见，她衷心昔日主子，可怜宜安公主远嫁他国，假传臣妾的旨意放了公主那也未必可知。”

苏幕立刻附和道，“对啊父皇，一定是这样。母后是一国之母，怎么可能如此不顾国家利益就放走以柔呢？”

“真相究竟如何，问一问芳草不就醒了。”皇后缓缓道，“皇上，还望仔细审问，还臣妾一个清白。”

宋帝冷哼了一声，“孤希望你是清白的。”

芳草很快就被传唤了过来，她的说辞也很简单，因为心中感念昔日宜安公主母妃王雅妃的恩情，她假传了皇后的懿旨，让那些守卫放了苏以柔出宫。

话音刚落，苏诺开口道，“芳草，我有一事不明，还请解惑。”

“五皇子，奴婢不敢当。”

“你是宫中的老姑姑，琢磨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苏诺道，“我相信，若不是知道有人会接应以柔，你绝对不会贸然把她放出宫去。所以，你到底还隐瞒了些什么？”

“公主的确提及会有人接应，但奴婢的确不知会是谁。”

“看来，不给你点儿教训是不会开口了。”宋帝冷哼一声，“来人啊，拖下去打五十大板，狠狠地打，直到开口为止。”

苏恪突然开了口，“父皇，此人既然决定与人效忠，恐怕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哪怕打死也没办法让她开口。”

“哦？”皇帝问道，“那依你之见，应该作何处理？”

苏恪转了转自己手上的扳指，淡淡道，“很简单，她不说实话就是欺君之罪。自古以来，欺君之罪就该被诛灭九族。”

闻言，芳草立刻挣脱了拉着自己的侍卫，扑到了地上，拼命地磕头，哭道，“皇上，奴婢知罪了，一定会说实话，还望皇上饶了奴婢的家人。”

“既然知罪，那就说实话。”皇后冷冷道，“否则，你全家性命堪忧。”

“皇上，是皇后娘娘让奴婢那么做的。”

闻言，皇后急怒攻心，“芳草，你休要胡说八道。”

宋帝斜睨了她一眼，眸色冰冷，“怎么，皇后这是怕事情败露，所以急了起来。”

“皇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就闭嘴，让她好好地说下去。”宋帝道，“芳草，你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否则孤会诛灭你九族。”

“是是是。”芳草急道，“皇上，宜安公主因为害怕嫁给楚国太子，来到皇后娘娘寝宫求了好几次。原本娘娘一直都是断然回绝，哪知道一日太子进宫请安以后就改了口，道是能看昔日与王雅妃的情谊帮公主一次。”

“后来，皇后娘娘让奴婢给宜安公主送去了一个青花小瓷瓶，说里面装着一味叫做‘梦魂’的毒药，正常人服下以后便会停止呼吸，宛若睡梦之中，没有一丝痛苦，两日之后便会醒过来。”

“公主拿到那毒药以后很是高兴，只当自己有了活路，当夜就服了下去。后来公主之死一直被隐瞒着，秘不发丧，也是皇后娘娘的人在照看。待公主醒来之后，皇后娘娘便找了让宫女祈福的借口，让奴婢把人送出宫去，道太子殿下的人会在那里接应。到时候太子殿下会把公主送到一个好地方，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

闻言，皇后和苏幕死死地盯着她，目光宛若能把她挖出一个洞来。

宋帝问道，“芳草，你说的这些都为真么？”

“自然。”芳草磕了一个响头，“皇上，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奴婢自知今日做出如此之事定然逃不过一个死字，心中别无所求，惟愿家人能够不被牵连，留下薄命，怎么可能说谎？”

“皇后，你作何解释？”

闻言，皇后极力辩解，“皇上，臣妾真的对此事一无所知，芳草分明就是血口喷人。不对，她一定是被人买通了想要陷害臣妾和太子。皇上，你可一定要相信臣妾啊？”

宋帝站起身来，走到了皇后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事实摆在眼前，你还要孤怎样相信你？”

这时候，只听见内侍来报，“皇上，淑妃娘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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