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初八上朝的时间。沈百鲤心中有事,所以一整晚只是浅眠。当苏恪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她也跟着下了榻。
“百鲤,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睡不着。”沈百鲤拉住她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夫君,我一直都在。”
她素来知晓苏恪的脾气,知道他决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成,所以也没有存再劝的心思。她只是想告诉他,无论会经历怎样的困难,她一直会在他身边,不弃不离。
苏恪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颊,笑道,“百鲤,你可知晓自己刚起床的时候青丝微乱,双颊微红,艳若桃花,眉目含情,活脱脱地在勾引为夫?”
话音刚落,他就低头覆上了她的唇,吻了一个天昏地暗。
良久,他放开了她,轻轻地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不要胡思乱想,再多睡一会儿,等我的好消息。”
不出所料,当苏恪提出要封沈百鲤为后的时候,朝堂上立刻掀起了轩然大波。除了昔日沈忌手下还幸存的几名武将,几乎是满朝反对。
一来二去,无非是那几个原因:沈百鲤长相太过明艳,倾国倾城之姿已是原罪,他日若是心中生了狡黠之心,魅惑君主,兴风作浪,朝堂和后宫恐怕难安。而且最为重要的一点,她身为女子,在刚加入三皇子府上时就在这城中出了名地善妒,定然难以容忍皇上纳妃,为苏氏皇族开枝散叶。这样的女子,自然是担不起母仪天下一词。
苏恪扫了下面的大臣一眼,心中忍不住冷笑,再怎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实也不过是借口罢了。这些大臣反对百鲤为后,无非是心中存着日后想要送自己家族的女儿入宫的心思罢了。他们怕百鲤占据了自己所有的宠爱,自己家的女儿无法在宫中立足而已。
待那些大臣说得差不多的时候,苏恪淡淡道,“这不过是孤的家事而已,诸位爱卿无须太过于操心。”
闻言,顾丞相跪在了地上,“皇上,你的家事亦是国事,还望三思而后行。”
年前,他还做着自己的女儿能登上后卫的美梦,所以听到苏恪如此决定时,焉能甘心?
一时间,素来跟随顾丞相的官员纷纷跪下,都求苏恪三思。
苏恪冷笑起来,“孤就问一句,若是沈王还活着,你们今日是否还会如此反对元妃为后?”
“……”
他表情明显不悦,自然没有大臣敢第一个开口,于是朝堂上格外寂静,似乎一根针掉落在地都能清楚地听到声音。
良久,苏恪接着道,“沈王府满门男丁当初为了保家卫国,悉数战死在阳山,实乃我宋国的守护神。孤始终记得,阳山之战前夕,沈王把唯一的女儿托付给孤的场景。若是孤不能照拂好沈百鲤,岂不是不义之人?”
“众所周知,沈百鲤乃是孤的结发之妻,还替孤生下了皇长子。如今孤登上了帝位,却要违背昔日的诺言,贬发妻为妾,岂不是不忠之人?”
“沈百鲤的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是孤濒临死亡之时,她为了救孤以自己的鲜血为水,救了孤的性命,若是孤忘了她的救命之恩,岂不是无情之人?”
“你们,是想让孤做一个不忠不义无情之人么?”
话音刚落,他就站起身来,冷冷地道,“这件事,诸位
爱卿还是好生地想一想,明日再议,退朝!”
言罢,他便拂袖而去。
这些阻碍之声苏恪早就料想到,所以不过是作势生气罢了。
他刚回到御书房,芸儿就送了一碗莲子百合羹过来,“皇上,娘娘道这羹清心凝神,你现在用上一碗最好不过。”
苏恪忍不住嘴角上扬,“百鲤倒是想得周到。芸儿,你把食盒留下,告诉百鲤孤今夜会早些回凤栖殿陪她用晚饭。”
“遵命。”
宫殿外面的大雪还未曾融化,沈百鲤只好带着苏挚在房间里玩耍。待孩子睡下以后,她百无聊赖,索性摆开了棋盘,自己跟自己对弈。
突然间,外面有了争执之声,她心中未免好奇。如今自己也算得上宠冠六宫,怎么还会有不长眼睛地人过来闹腾?
“芸儿,出去看看。”
芸儿刚走到门口,只见一道红影冲了过来,她伸手一拦,就把人拦在了那里。
“大胆,元妃娘娘的寝宫岂能擅床。”
闻言,来人更加愤怒,“睁开你的狗眼好生地瞧一瞧,本公主是谁?”
芸儿不卑不亢地道,“奴婢知晓你是清河长公主,但还是那句话,元妃娘娘的寝宫不可擅闯。奴婢只是忠心为主,还望公主包涵。”
这清河长公主,是先帝的胞妹,算起来还是长辈,也不能怠慢。沈百鲤正想开口请她进来,哪知道清河长公主身边的小宫女英莲竟然一巴掌扇到了芸儿的脸上,“无知贱婢,瞎了狗眼,竟然敢挡公主的道,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沈百鲤放下手中的棋子,淡淡道,“皇姑姑,常言道打狗还要看主人,你的奴婢今日来本宫的凤栖殿伸手就打人,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吧。”
闻言,清河长公主冷笑起来,“元妃娘娘真是好兴致,竟然自己跟自己对弈。”
沈百鲤浅笑,“自己跟自己对弈虽然有些无聊,但总归比冲到别人的宫殿里不问青红皂白打人要好。”
她这话里有话,清河公主自然脸上有些挂不住,“你这小宫女目中无人,我的宫女英莲今日算得上替你管教,自然是为你好,怎么算得上不问青红皂白?”
“也是,皇姑姑这是为我好呢,本宫应该心存感激才对。”沈百鲤笑道,“皇姑姑,请坐。”
清河长公主犹如打进了一团棉花里,无处着力,所以悻悻然地落了座。
宫女很快就送来了热茶,清河长公主不过刚喝了一口就悉数吐了出来,“如此劣质的茶水,焉能入口,元妃,你莫是因为我今日打了你的宫女所以故意折辱于我?”
“皇姑姑,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沈百鲤面带委屈道,“如今宫中盛行节俭之风,给你喝的茶水可是本宫这殿里最好的了。就连皇上素日来到我这宫殿,喝的也是这样的茶水呢。”
听闻苏恪也是喝这般劣质茶水,清河长公主一时语噎,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命英莲撤了那茶水。
沈百鲤不动声色地伸腿勾了英莲一下,她一时站立不稳,手中的茶水悉数撒在了清河长公主的身上。
“你这小宫女,竟然敢往主子身上泼水”沈百鲤大声道,“芸儿,替我好好地教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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