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诏书颁发后没过几日,入都城的人络绎不绝,大多都是带着自家小姐前来选秀的人家。
沈百鲤让斩月仔仔细细地调查了一番,摸清了状况,心中便开始有了计较。只待过几日选秀的时间到了,便会开始她趁机敛财的计划。
这一日,她正在御书房帮苏恪整理奏折,从楚国传来了消息。楚清扬回国不就便昏迷不行,一直躺在床榻之上。经过一番医治后,她人倒是醒了过来,可手脚再也不能动弹,一生都需要人贴身伺候。
这件事苏恪以前就提过,所以她并不惊讶,反倒是被别的消息吓了一跳——苏以柔和李长乐竟然都怀孕了。
李长乐怀孕倒是清情理之中,毕竟楚旸是真心爱慕于她。可是苏以柔怀孕,这实在是让人意外。
沈百鲤始终记得她出嫁那一日,曾心灰意冷地对自己说苏以柔已死,活下来的只是宜安公主而已。没了苏凌,她便如同行尸走肉。她素来便是决绝的女子,变心的可能性不大。
而且她是联姻公主,两国关系紧张,如果诞下子嗣恐怕将来面对两国纷争将会更加痛苦。
不过沈百鲤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才是真的可笑。苏以柔本来就是楚旸的妻子,她怀孕其实也是正常之事,反而是自己想得太多。
见她愣神,苏恪忍不住在她眼前轻轻地挥了挥手,问道,“百鲤,你在想什么?”
沈百鲤回过神来,坦言相告,“我只是在想,以柔快要诞下楚旸的孩儿,日后若是面对宋国和楚国两国的纷争,她又会作何选择?”
继续当宋国的公主,还是楚国的皇妃,抑或是两不选择?
苏恪淡淡道,“百鲤,这样的答案只有等到日后真的遇上时才能知晓。”
选秀这一日,烈日炎炎,格外燥热,沈百鲤命人临时把地点改在了宫中莲池旁。那里绿树葱葱,而且一旁还是大片的荷叶和红莲,暑气倒是消散了不少。
沈百鲤坐在莲池旁的凉亭里,只等着前来选秀的女子一一走上前来。
前来选秀的女子原本也是被家族中选出来最美的女子,今日也是费尽心思打扮,极尽艳丽。
女子们媚态横生,各有千秋。沈百鲤觉得,自己今日看了一道又一道美丽的风景。
当第一批五名女子走进凉亭后,沈百鲤在里面找到了熟悉的面孔。这几日她让人送来了选秀女子的画像和家庭情况,已经了解了七七八八。
她知道左边第二名黄衣女子叫做方良淑,乃是杭州最大绸缎庄的小姐。
沈百鲤清啜了一口茶水,轻笑起来,“本宫今日瞧见你们姿态万千,美丽无匹,倒是突然间觉得自己老了,比不上你们了。”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要知道沈百鲤虽然年长了她们几岁,但那倾城之姿绝尘,怎么也是压了她们一头,何谈不及?
沈百鲤突然站了起来,缓缓地走到了方良淑面前,轻轻地摸了摸她头上那根月牙白的玉簪,淡淡道,“昔日本宫对玉器也有研究,你这簪子一看便知不是俗物。”
方良淑立刻回答道,“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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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娘娘真是好眼力。这玉簪用的是西域上好的和田玉,又是宋国著名的玉器大师莫藏亲手打造,模样别致得很。”
沈百鲤轻笑,“你这玉簪,实在是让人爱不释手呢。”
这方良淑家里世代经商,她素日里跟着耳濡目染,倒也是精于察言观色。皇后娘娘两次提及这玉簪,想来实在是心中喜欢,她立刻有了计较。
沈百鲤又看了看其他女子,便淡淡道,“你们先退下吧,随后便会有人通知你们的去留。”
“是。”
沈百鲤看着方良淑的背影,忍不住嘴角上扬,自己刚才做得已经足够明显,想来她不会让自己失望。
这次选秀一共有三轮,初选、复选和终选。每一轮选拔的决策者,都是沈百鲤。
这一日,她看了不少女子,最终圈定了一批人,留下来的绝对是家中富裕之人。而每一个被留下来的女子,她都或多或少地有了暗示。
如果预计得不错的话,估计明日便会有源源不断的宝物被送进凤栖殿。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旁的苏恪轻轻地捏了捏她的鼻子,亦是笑道,“有什么好事?”
“不告诉你。”
话音刚落,她整个人便被苏恪推倒在榻上,被死死地压住,“你说不说?”
她巧笑嫣然,“不说。”
苏恪的唇立刻就覆上了她的,吻了一个天昏地暗才放开她。此时,他的眼眸里星光熠熠,“现在说吗?”
“还是不说。”
苏恪倒是乐了,再一次吻上了她的唇。如此反复多次,她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所以只好重重地喘着粗气。
“夫君,你别来了,我受不住了。”
“受不住就乖乖地告诉我你刚才笑什么,否则我还要继续。”
“别。”沈百鲤的双手有气无力地抵在他的胸口,“我说。”
“我今日或多或少给那些选秀的女子透露了一些信息,想来明日便会有不少珍宝被络绎不绝地送进凤栖殿,所以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仅此而已,绝无其他。”
苏恪笑出声来,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梁,“真是一个财迷。”
“财迷有如何?”沈百鲤道,“只要暂时能解国库空虚之急,我就是最好的皇后。”
“是是是,我的百鲤绝对是天底下最好的皇后。”
说这句话的时候,苏恪的眼眸里再也没有先前的调笑之色,反而严肃起来。这句话是他的肺腑之言,早就想要告诉她。
第二日,沈百鲤刚坐在铜镜前梳妆,芸儿便哪些一个紫檀木做的木箱走了进来。
“娘娘,杭州绸缎庄家的方良淑小姐大清早就派人送了东西来,说是给娘娘解解闷儿。若是能换得娘娘一笑,那就更好了。”
“都是些什么东西?”
“这箱子里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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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器。”芸儿回答道,“娘娘昨日夸赞过的那根月牙白的玉簪,方小姐亦是呈了上来。”
沈百鲤打开了那一个木箱,里面果然是琳琅满目的各色玉器,而且质地和做工都不俗。看样子,这杭州最大绸缎庄的家底果然殷实,所以才会有这般大手笔。
她忍不住嘴角上扬,“芸儿,这些东西你先替本宫好生收藏着。”
这大清早,送来凤栖殿的礼物果然络绎不绝,而且渐渐不俗,完全超过沈百鲤的预期。
看样子,这一次应该暂时能缓解国库空虚的危机。
沈百鲤甚至忍不住想,若是以后再没银钱了,是不是又可以下诏书选秀?
初选持续了五天才结束,进入复选的人自然欢喜,而落选的人自然是落寞。
是夜,沈百鲤坐在殿内看芸儿清点近日所得宝物时,心中颇为满意。如今不过是初选便有了如此成效,那进入复选以后,估计这些女子背后的家族会更加愿意大出血一次。
苏恪回来后,沈百鲤立刻走上前去邀功,“夫君你看,我可是把你卖了一个好价钱。而且还不止现在这些东西,因为过几日估计还有人送礼过来。”
苏恪忍俊不禁,“你倒是辛苦了。”
沈百鲤摇摇头,“不过几句话就得到这些东西,根本算不上辛苦。不过,我现在心中倒是有一些苦楚。”
“哦?说来听听。”
“这些宝物实在难得,我看着它们也是动心,真想据为己有。”
“你既然喜欢,那留下一些也无妨。”
“不要。”沈百鲤摇头,“最开始我便是以充盈国库的理由说服你下诏选秀,现在怎么可以中饱私囊?而且……”
她顿了顿,接着道,“到时候我把这些东西一一上缴国库,就算他日有人弹劾我,也算不上大罪。因为,我并没有留下分毫。”
闻言,苏恪点头,“你所言极是。百鲤,论持剑打仗,你不如我。可是论生财之道,我远远不及你。若不是你屡次相帮,我还真不知晓该如何是好。”
从提议在后宫盛行节俭之风,到推行开垦荒地的政策,再到如今选秀和选皇商一事,她的心思的确奇巧。看来自己身为君主,在这方面倒是要多上上心才是。
沈百鲤咬了咬嘴唇,“什么生财之道?不过是想些旁门左道,再巧取豪夺罢了。”
“开垦荒地,扶持皇商,哪一项是旁门左道?”苏恪笑道,“百鲤,你身上有很多长处,只不过不自知罢了。”
“我的确是不自知。”沈百鲤笑道,“夫君,我觉得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
“不是。”苏恪回答得极为笃定,“明明明艳无双,却从来不恃貌傲物;明明聪慧无比,却从来没有狡黠之心;明明出生好贵,却一直平易近人。百鲤,你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
不待她回答,他便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心格外充实,因为他拥有了这世间上最好的女子。而更幸运的是,她还很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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