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亦歌回到教室,谌夜南正专注地改题。
镜盒不知什么时候被搁在了桌角,少年面色沉静,鼻梁上架着细框眼镜,看起来颇有几分书卷气。
谌夜南有轻度远视,但是不喜欢戴眼镜。
除非……头疼影响视力的时候。
莫亦歌吹了声口哨,懒洋洋地道:“头疼就歇歇,何必这么拼命。”
“和你没什么关系吧。”谌夜南放下红笔,淡淡地说,“胳膊不疼了?”
莫亦歌笑道:“那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别打她的主意。”谌夜南忽然道。
他知道了什么?
莫亦歌心底暗暗一惊,装傻充愣地问道:“你说什么?”
谌夜南说:“你自己心里清楚。惹了她你没好日子过。”
莫亦歌愣怔片刻,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爬上他的嘴角:“你这算关心她还是关心我呢?”
“我为什么要关心她。”
谌夜南垂眸,修长如翼的眼睫落下,遮住眼底晦暗不明的情绪。
莫亦歌不以为然地说道:“知道了知道了。”
既然连谌夜南都这么说,那他就更对尉迟慕感到好奇了。
尉迟慕坐在公交车上,忽然打了个喷嚏。
她揉揉鼻子,自言自语道:“谁这么想我?”
翌日。
因着班主任提前放话的缘故,尉迟言从早上起就一直忧心忡忡的。
反观尉迟慕,倒是该干嘛干嘛,一点也没有即将被人找麻烦的自觉。
第三节课上完,尉迟言终于忍不住了,叫住了尉迟慕,“小慕,你真的就不紧张吗!”
“我为什么要紧张?”尉迟慕忙着抄黑板上的笔记,心不在焉地道。
“万一人家叫你赔个几千上万的医药费呢,咱们家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尉迟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尉迟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放心吧哥,我可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开口。”
“真的吗?”尉迟言将信将疑地问。
尉迟慕推了推他,敷衍地道:“真的真的。明天就要一模了,你快点复习吧。”
不出所料,下一节英语课正上到一半,班主任突然出现在了门口。
“尉迟慕你出来一下。”他朝尉迟慕招招手。
尉迟慕跟着他来到德育处,一对中年夫妻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说是等候还辱没了这个词,因为自打半个小时前来了学校,这对夫妻就没有停止过闹腾。
“主任啊,你们怎么能招这样的学生进学校!”
穿金戴银的妇人高举着手机,大声哭嚎道:“我儿子被打成这个样子,以后还怎么见人哪!”
邵主任摘下眼镜擦了擦,耐着性子说道:“霍英妈妈,据我们校方所知,是您家孩子挑衅在先……”
“我不管!”妇人蛮横地打断他,指着手机屏幕上那张肿胀不堪的脸,激动地道:
“我儿子是在学校被打成这样的,难道你们校方不该负责任吗?还有那个打人的女的,必须开除!”
尉迟慕站在办公室门口良久,见她口不择言,才幽幽地道:“这位太太,听说您要开除我?”
“原来就是你打的我儿子!”妇人扭头打量了一番尉迟慕,讽刺道,“年纪不大,倒是一副狐狸精样,是不是在外面和男人野惯了?”
尉迟慕脸色一冷:“这位太太,请注意您的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