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慕循声抬头,一个小男孩屁颠屁颠跑到她面前,正向她伸出手。
尉迟慕一愣,小男孩眼中闪耀着澄澈无邪的光芒,让她想起前世在大烟山看到的彻夜萤火。
班主任的声音远远传来:“范易阳,不许没规没矩的,叫姐姐。”
“姐姐,你能帮我把它捡起来吗?”小男孩撇了撇嘴,毫无诚意地喊道。
“当然没问题。”尉迟慕失笑,弯腰拾起纸飞机,
叫做范易阳的小男孩一把夺过纸飞机,满客厅乱跑,口中念念有词道:“飞喽!飞喽!”
班主任从房间里走出来,摇了摇头,无奈道:“小孩子胡闹,让你看笑话了。”
“他很可爱啊。”尉迟慕莞尔。
“就是太顽皮了,欠收拾。”
班主任恨恨地说着,看向儿子的眼神却又是宠溺的,与平日里那个铁面无私的他判若两人。
“老师,如果没事我就失陪了,我哥哥还在等我呢。”尉迟慕道。
“你等等。”班主任向她招招手,压低了嗓音道,“是不是江秋晚欺负你,她都干了什么?”
“重要的不是她干了什么,而是她要干什么……我会拿出证据,届时还希望学校给我一个公正的处理结果。”
尉迟慕平静地道。
班主任说:“我是真没想到,实初竟然有这么多素质低下的学生。”
尉迟慕知道他指的是谁。
江秋晚大概还不知道,自己早已毫无形象可言了。
尉迟慕应和地笑笑,挥着腕上的手表道:“车快来了,我真的得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班主任说着,把儿子拉到身旁,“快说‘姐姐再见!’”
“姐姐再见!”小家伙扭了扭身子,不情不愿地说道。
尉迟慕走出小区,却不是如她所说的去赶公交。
她四下环顾,刚巧一辆出租车在路边停了下来,一对夫妻正从出租车里下来。
她拦下那辆车。
“小姑娘,这么晚去哪里?”开车的司机问。
这是个中年男人,长着一双死鱼眼,看着虽凶,一开口倒是敦厚老实。
尉迟慕说:“去东郊。”
“乖乖。”司机说,“这可不是什么太平的地方,小姑娘你……”
尉迟慕蹙眉,“你只管带我,难不成是嫌钱少?”
“不是,不是。”司机连连摇头,“说实话我也不太敢带你,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也的确不是闹着玩的。
东郊是谌家的地盘,是比酒吧街高三个档次的地方。
一般人只知道出入那个地方的人非富即贵,还有,那里不太平。
尉迟慕笑了,“那你就远远把我扔下,我不会少付你钱的。”
推脱再三,司机还是同意了。
出租车向着东郊驶去,道路两旁的树木渐渐葱茏,风一搅便哗哗地颤,听得人心烦。
等到树木消失,灯光再一次热闹起来时,司机猛踩一脚刹车道:“到了。”
他十分守信,说远远丢下,就绝不靠近半米。
尉迟慕付了钱,快步走到一栋三四层小洋楼的门口。
别墅式的会所,临城独一家。
她看着蹲在门前的两个大块头,出声道:“二位,好久不见。”
哥俩正商量着搞把瓜子来磕,一抬头眼前多了个人影,顿时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