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冰微微顿了一下，继续往下讲的声音中藏着一些难以察觉的低落。

纪柯睁开了眼睛，然后就听他在耳边讲道“其实说来，我挺对不住你的，那个时候年纪小，身边又没有什么玩伴，好不容易多了一个你，就仗着自己救你的恩情想把你永远的留下来，从来没有问过你的意见。

那个时候刚认为你，你就是现在这个闷闷的性格，我也不知道你的想法，那时候你什么都没有怨言就留了下来，刚开始养伤的几个月你会教我魔师的知识。”

“后来，你身体好了，家里的活计你就抢着帮我干，小到下河摸鱼，上山识药，大到给我普及各类的知识。后来我启蒙，也是你领着我跟小丫去了觉醒殿，看着我被人欺负就帮我打回去。后来你还把自己家独门修炼功法教给我。”

经过回忆，出现在脑海中的是那些深刻画面，莫冰就笑了，可是笑容中就有遗憾。

相处的时光仅有短短的一年，却是他最快乐的一年。

他跟母亲相依为命久了，那些活也干习惯了，真的就缺一个给自己干活的小弟吗？

后来跟‘小可’相识久了，直到‘小可’走的那晚，莫冰沉下心来想了想。

他是寂寞，是心里孤单，肩上扛着再重的担子他也不会喊累，只是缺一个陪自己说说话的人。

那个时候殷欣重病卧订床，莫冰不敢跟她说，一怕她担心，二怕她愧疚。所以长年累月自己一个人憋着，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跟自己一般大的孩子，小可对他又百般的好，才一不小心被他宠坏了。

纪柯就静静听着，莫冰突然就不继续往下讲了，如果不是他停顿的地方夹着一丝哽咽，真的以为他讲完了。

这是还有事让他难以启齿，或者郁结在心。

“还有吗。”纪柯忽然开口，莫冰侧头来看他。

纪柯平心静气地问道“那个时候，我就没有想着离开吗。你们的生活拮据，我联系家人来接，肯定会帮你们改善情况的。”

莫冰立即乐呵呵地道“谁知道你是不是伤了脑袋啊！反正一年后你的家人来接你，我可是要了好大一笔钱才让你走的，我也不是那吃亏的人。”

“……”纪柯没有再说话，一时间寝殿中没了声音，两人谁都没有动。

也许莫冰心虚，也没再侧头去看他睡没睡。

莫冰一闭上眼，脑海中就浮现了东容的那张脸。

皑皑白雪中，他拿出来羞辱自己的魔晶卡，特别嘲讽的语气告诫他够不上小可的身份。

这算是他们报恩的方式了吧。

后来不知道东容是怎么跟纪柯叙述的，但大齐不会原话复述。

莫冰心里疼疼的，转念一想，他既然已经忘了，也过了五年之久，如今重逢，何必再讲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东容与他毕竟是表兄弟，自己当时那样的身世的确妨碍了纪柯前进的路，他的家人对他部署都是为了他好。

总不得趁纪柯现在的状况去离间他们表兄弟间的感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