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洪军夫妇历来是把儿子看得宝贵的很。
谭夕前脚刚走,她爸爸随即就给萧霆的秘书打了电话。
“王秘书,已经说好了,时间您看明天下午行吗?萧军长如果没有空的话,我再安排一下。”
他泛着谄媚笑意的脸上鼓起了一道道的褶子,谭家虽然是北市有名的书香世家,可终归影响力只能局限在学术界和文化圈里,政军两界的人脉到底是弱了些,而他的两个儿子,有意往政坛和商海发展,若是能够攀上萧霆这个金龟婿,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不多时,萧霆的贴身秘书王楷便给他回了信,“萧军长说就按照您的时间约就行。”
谭洪军喜笑颜开,“好嘞好嘞!”
翌日下午两点四十。
谭夕心情恹恹的走进了这家父亲预定好的咖啡厅。想起来临来之前谭洪军在电话里的叮嘱:萧军长喜欢单纯文静安分淑女一点的,你好好表现。
呵呵,那就等着吧。
于是她一身运动风的打扮,白色短袖,湖蓝色的超短,脚上是一双阿迪达斯的风靡小白鞋,看上去就像是个十八九岁的学生。
来到预定好的位置,一道魁梧的背影便顺势映入了眼帘。
谭夕皱了皱眉,果然是比她大十多岁的,看看这身装扮,白色长袖衬衫,一丝不苟的搭配黑色西装裤和黑色皮鞋,旁边放着一个黑色的男士单肩皮包。
“萧军长好。”
她大大方方的走过去,笑嘻嘻的脸上是显得格外轻松的神情。
萧霆看见谭夕的第一眼,先是愣住了一下。
“你好,请坐。”
萧霆声音阳刚有力,他端端正正的坐着,脊背挺直。
她略显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看着这个男人脸上明显得错愕,萧霆看上去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显老,他肤色偏黑,剑眉星目,饱满的额头,清爽的短发,那一双在部队里磨砺出来的眸子明亮又笃定。
谭夕眼睛扫过他,从脸到手,那双手,一看就是一双军人的手,有力而粗糙,应该是长久端枪的原因,指节处都是厚厚的茧子。
这一看,就是一个很保守的男人。
谭夕心里暗暗的给萧霆下了定论。
叛逆如她,倔强如她,怎么可能那么乖乖的听从父母的话,为了弟弟而搭上自己以后的幸福呢!
谭夕嘴上泛起一抹笑意,不拘小节的端起萧霆为她点好的咖啡,一口气灌了半杯。
“不好意思哈,我实在是太渴了!”
未等萧霆说话,谭夕又打了个响指,冲着服务员说到,“麻烦给我上一杯龙舌兰,加冰,谢谢!”
谭夕冲着萧霆豪放的一笑,“以前我在酒吧最爱喝这个,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那倒不必了,我今天还有任务,不能喝酒。”
萧霆摆手拒绝,他倒是蛮有兴趣的问道,“你以前喜欢泡吧?”
“对啊,前些年的时候经常一玩就是一个通宵,不过这几年工作忙,再加上身体也没有以前那么能熬了,所以就不经常去了。”
谭夕端起酒杯,笑眯眯的看着他脸上那种隐忍着的惊讶。
萧霆没有再多问下去,转了话锋,“你爸爸应该都把我的情况跟你说过了吧?我是驻北市33部队的军长,今年43岁,离异,无子女。”
谭夕倒是没有什么兴趣听他在这里报家门,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让这个男人死心,或者是怎么快点逃离这里。
这家咖啡厅安静的很。再加上这会儿也不是下午茶的时候,所以顾客并不多。
在隔着好远的一个位子上,才有两个顾客。
“看见了吗?”
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子压低声音给另一名男子指了指谭夕和萧霆的方向。
“看见了,放心吧!”
这名男子,看上去做不过二十五岁,一身潮装,个字足有一米九,颜正腿长的一枚小鲜肉。
“去吧,别让她看出什么破绽来。”
谭夕正在和萧霆聊天。
“你平时都有什么爱好?”
萧霆显然是被谭夕这豪放的作风给惊了一下,这才几分钟,她已经喝了三杯威士忌了。
“我呀,我没什么高雅的爱好,就是泡吧,然后爱玩车,当然了,也爱帅哥。”
谭夕笑嘻嘻的,似醉非醉,撑着手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了萧霆脸上一阵不自然。
就在谭夕说完这话的时候,身后忽然冒出来的小鲜肉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谭导,是你吗,我是你的粉丝,冒昧打扰了,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小鲜肉似乎完全无视老男人的存在,看都不看萧霆一眼,一双闪着光的桃花眼,一直盯着谭夕。
萧霆不悦的打量了一眼这个小男生,第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他耳朵上那明晃晃的耳钉,以及左手腕上那一串串的手链和一只浮夸的机械腕表。
“可以呀!”
谭夕丝毫没有怪罪他冲上来的意思,温柔的在男子的衣服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谭导,我是北市电影学院的大三学生,我很喜欢您的作品,能否赏脸,留个联系方式?”
小鲜肉一脸的兴奋,看得萧霆一阵反胃。
谭夕倒是看上去心花怒放的样子,于是萧霆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个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互相加了微信。
等年轻男子一走,萧军长是彻底坐不住了。
“看不出来,你还挺博爱嘛,对这种人都这么照顾。”
萧霆笑的阴沉,谭夕倒是坦坦荡荡,“我就喜欢和这样开朗的后辈交流。”
萧霆心里无语,几年前那个文静温柔的夕夕,竟然变成了这样开放的女人。
“夕夕,我已经买完单了,今天下午我还有会要开,时间快到了,就不陪你了,等一下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谭夕心里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谢谢萧军长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等下有人来接我的,就不耽误您工作了。”
谭夕笑的人畜无害,心里更是乐开了花,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萧霆,看着大度,其实骨子里是个十分封建的传统中国男人。
果然耐不住自己这三言两语,这么快就被吓跑了。
她开心的目送着萧霆离开,正准备拎包走,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熟悉又让她战栗的声音。
“你该怎么谢谢我今天帮你?”
谭夕惊悚的回头,果不其然,秦肁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他笑的像只狐狸,坏坏的说到,“怎么,我帮你把那个老男人吓走了,你难道不应该谢谢我?”
秦肁年看着她,和四年前看自己那只胆大又狡猾的小狐狸是一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