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概两分钟大哥时间,古旧的铁门被人从里面缓缓的打开,谭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位看上去差不多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开了门。
看见谭夕,她满脸的疑惑,眼神中带着些许警惕和好奇,眼前的年轻女孩从未见过,妇人操着一口浓重的津城乡下口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谭夕,疑惑地问道,“你找谁?”
谭夕礼貌的说道,“请问,李凤舞奶奶是住在这里吗?”
妇人怔了一下,不解的问道,“你是谁呀?”
谭夕淡淡一笑,“我,是她以前的家人,我叫谭夕。”
听到谭夕二字,她很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迟疑着把门开的大了一些,眼睛中闪烁了两下。
见状,谭夕心里踏实了一些,忙问道,“李奶奶身体还好吗?”
女人点了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正屋,说道,“还可以啦,我是这里的保姆,照顾她好多年了,老太太最近崴了脚,在屋里歇着呢。”
谭夕有些紧张的走进去,院子里零零散散的放着些晒干的核桃,还种了不少的石榴和无花果,结的果子很是硕大。院落虽小,但还算整洁有致,比刚才在外面想象的还是好多了。只不过还没进屋,谭夕就闻见了一阵明显得香火味道,和寺庙里的一模一样。
她心里迟疑着,在这位保姆的指引下推门进去,正对着门,摆放着香火,屋内烟气袅袅,一位看上去满脸沧桑的老人,正转过头好奇的打量着自己。
这些年,谭夕一个人在国外,当年李奶奶走的时候她年纪也不大,走了没多久自己便出了国,后来翻天覆地的生活让她几乎快要忘记了这位曾经待自己很好的老人,谭夕心里有愧疚,她再次看见这张布满了疤痕的脸时,心里一颤,鼻子酸酸的。
“李奶奶,我是谭夕,我来看你了。”
李凤舞的样子似乎并没有怎么变化,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但是她的脸却和多年前几乎一样,看见谭夕过来,那张满是疮痍的脸笑了下,虽然僵硬,但是混沌的眼睛里依然能够清楚得看到老人的欣喜。
“你长大啦!”
李凤舞的声音当年因为那一场大火,被浓烟熏的讲话很沙哑,她颤颤巍巍的想要站起来,谭夕见状,连忙伸出手扶助她,“奶奶快坐下,您腿脚不好,别站起来了。”
谭夕放下手里提着的礼物,抬头的一瞬间,才发现桌子上放着的,是两张牌位。
谭夕心里一惊,但是没有敢直接问。
李凤舞似乎察觉到了谭夕脸上异样的表情,她让保姆给谭夕倒茶,“坐吧,今天是初一,上贡的日子。”
这屋子里布置的有点儿简陋,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家具还是有的,谭夕记得当年爷爷临终的时候,应该是给了她一大笔钱,记得那会儿还因为这件事情,冯倩梅生气了很久。
“夕夕啊,都长这么大了,结婚了吗?”
李凤舞声音干枯沙哑,可是语气却很温柔。谭夕有点儿哽咽,轻轻地清了清嗓子,说道“还没有呢。”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会过来找我,这几年,我一直在等你。”
李凤舞笑着,话一说完,谭夕的脸色明显凝滞了一下。
谭夕显然没有料到李凤舞会这么说,她整个人低了一下头,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好了。
“奶奶,您知道,我这一次来是有事情想要问您,对吗?”
李凤舞点点头,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亮了一下,她的目光幽幽的放在那两座牌位上,谭夕顺着她的眼睛望去,清楚得看见了两个人的名字:江允汉,叶婵。
应该是一对夫妻,谭夕心里暗暗的揣测道。
“孩子,你是过来问你的身世的吧?”
李凤舞将谭夕的心事猜的一点儿没错,谭夕点点头,她还看见,桌子旁边的相框里摆了一张很老旧的黑白色照片,依稀还可以看出来当年的模样,低矮的草垛边上,一男一女,男的高高瘦瘦,很是精神,女的个子矮一些,长相甜美动人,即便是穿得破破烂烂,可是眼神中的光彩是难以掩饰的。
“奶奶,你知道,我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对不对?”
谭夕的眼睛中带着泪光,来之前,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真相。既然爸爸妈妈不是自己的亲人,可是爷爷那么的疼爱自己,或许自己是他私生子的后代?谭夕不敢往深处想,她恨自己后知后觉,这么久了,才想起来自己不是亲生的,以前只怪自己只考虑着什么重男轻女,可是却忘记了即便是重男轻女,那也没有什么父母像冯倩梅那样的讨厌自己的亲生女儿,谭夕眼中泪光点点,带着无数的希冀看着李凤舞。
李凤舞谈了口气,半天,才慢慢的说道,“其实,你和谭家所有的人都没有血缘上的关系。”
谭夕怔了,那为什么爷爷要对自己这么好,那他们为什么要收养自己?甚至这么多年来,冯倩梅一直对外宣城自己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既然这么恨自己,为何这么多年一直隐藏真相干嘛不从一开始直接宣称她是领养来的呢?
谭夕脸色有些发白,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像是一步起起落落的戏剧。
见谭夕这个样子,李凤舞的眼睛也有些湿润,她张了张嘴,可是似乎又有什么隐情一样,又把话吞了回去。
谭夕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奶奶您知道我的真实身世,对吗?”
李凤舞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她慢慢的说完,谭夕的眸子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但是直觉告诉她,李凤舞有话瞒着。
“奶奶,您一定有事情瞒着我的,求您告诉我好吗?”
看着谭夕无助的双眸,李凤舞只是叹气。
“孩子,过去的事情,已经很多年了,现在你知道了真相,离那家人远一点就好了,过去的账,就算你爷爷活着,也是说不清的,你又何必这么一门心思在这上面呢?”
李凤舞眼睛黯淡,“好好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
见李凤舞什么都不肯说,谭夕只好作罢。
“那奶奶,这么多年,您为什么一直住在这里呢?”
谭夕不明白,爷爷临终前,给她的那一大笔养老费,足以能够在北市买一栋不错的别墅了,锦衣玉食的过完自己的晚年是没有问题的。
李凤舞脸色凝住,眼睛愣愣的看着牌位,口齿有些混沌不清,“孩子,这就是我的命呀。”
谭夕不明白,也不敢再问下去。
从李凤舞这里离开以后,她一个人怅然若失的走在西城区的老街上,不远处的门店正在开张准备上午的生意,一切照旧,仿佛和几十年前没有什么区别。
谭夕正准备去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结果看见街边修鞋的老头,却突然想起来了还在医院里躺着的秦肇年爷爷。
她赶紧叫了一辆车,直奔**而去。
按照昨天问来的地址,谭夕匆匆地赶往高干病房区。
结果在护士站那里却被人拦下,目测是几位安保人员。
他们见谭夕空着手神色还很匆忙,硬是不太相信这个女人的来路正否正当。
谭夕费劲了口舌,奈何对方执拗的很,怎么着都不肯听。
就在谭夕准备和秦肇年打电话的时候,一道甜美的女声却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谭夕定睛一看,竟然是叶梦然。
“你们误会了,这是谭夕导演,过来看望秦爷爷的,让她过来吧。”
安保迟疑的让开路,谭夕看着叶梦然笑吟吟的走过来,显然有些吃惊。
叶梦然倒是很淡定,“过来吧。”
她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谭夕以为秦老爷子应该醒过来了,可是她不明白,叶梦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等等。”
安保再次伸手拦住谭夕,谭夕刚想说我是秦肇年的女朋友,却被叶梦然抢先解释道,“没事的,肇年不会怪你们的,这是我们自己人。”
叶梦然眼睛弯弯的笑着,这话听起来,谭夕明明白白的笑了笑。
好一个自己人,谁跟你是自己人?
这里又有谁是你的自己人?
不过碍于场合,谭夕什么也没有说,直接没有搭理她,走进了病房。
“爷爷好些了吗?”
谭夕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保姆背对着自己给爷爷的擦脸。
保姆听见身后的声音,看见是谭夕,有些惊喜,但是很快眼睛便黯淡了下来,“谭导来啦,爷爷,还没醒呢!”
“到底是什么情况?”
谭夕看着至今昏迷的爷爷,心里一阵疼。
可是她刚刚走到床边,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谭夕接听,电话那头的声音却无比的熟悉。
“是,是谭小姐吗?”
竟然是刚才李奶奶家的保姆。
谭夕听她的声音带着惊悚的哭腔,顿时整个人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怎么了?”
“出事了,出事了!”
谭夕一阵惊恐,“你先别慌,慢慢说,怎么回事?”
保姆吓得哇哇大哭,“爆炸啦!我出去买菜,回来家里就爆炸啦!”
谭夕头皮一阵发麻,手机险些从手里摔倒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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