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培松的追悼会上,谭夕并没有出现。
庄严肃穆的骨灰盒边,无数花圈按序列一字排开,北市数得上的有头有脸的权贵都送了花圈,过来吊唁的人脸色均是心痛惋惜。
“秦老一路走好。”
“秦先生千古”
挽联上的悼词在秦肁年看来是那么的刺眼。
“肇年,节哀。”谢林也来了,他也算是秦培松看着长大的孩子,秦培松突然的逝世,谢林很是意外,他这几日家里事情繁多,公司的生意又处在关键时期,没有顾得上过来看看秦培松,没想到,那天在秦家见的那一面,竟然成了永别。
谢林眼圈红红,从小到大,他都一直很敬重秦培松,想当年,他和罗凝的婚礼,秦培松还专程从国外赶回来给他们当了证婚人,这样一位可亲可敬的长辈,就这么草草的离开了人世,怎么能叫他不心痛。
只可惜物是人非,今天他和罗凝送来的花圈上已经没有了夫妻的字样,谢林身后不远处就是罗凝和她的哥哥,他们已经在三天前分道扬镳,从此相见是路人了。
谢林和秦肁年多年兄弟,这一刻的心情是一样的沉重。
“真的没有内情吗?”追悼会快结束的时候,谢林终究是按耐不住内心的煎熬,轻轻地问了一句。
秦肁年摇摇头,“还在查,但是医院那天门口处的监控坏了,撞谭夕的那个人没有找到。”
谢林错愕的看了一眼秦肁年,心里总觉得不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秦培松音容宛在,倘若不能够帮助秦肁年爸此事彻底查清,谢林觉得自己真的会寝室难安。
就在他们二人低头耳语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谁让你进来的?”
“你滚,我们秦家不欢迎你!”
“伯母,你冷静一点”秦泽手忙脚乱的上前拦住要动手打谭夕的南美卿,父亲和大伯在里面和人说话,谭夕突然的进来让门口这里一下子喧哗了起来。
她脸色极为苍白,一身黑色行头更衬得整个人瘦削清减,“我是来给爷爷吊唁的。”
谭夕的眼睛微微有点儿红肿,她看上去有些虚弱,在凶神恶煞的南美卿和秦璐面前,显得十分弱不禁风。
“你是秦家的罪人,你还有脸出现在这里吗?因为你的恶毒报复,爷爷已经走了,你还想怎样,装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想让我们大家都原谅你吗?我告诉你谭夕,在我哥哥面前装白莲花的时候别以为我们都看不出来!”秦璐气势汹汹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声的指责她,一时间议论纷纷。
秦肁年原本并不想将此事公诸于众,见秦璐口无遮拦,他正要上前阻拦,却看见叶梦然忽然急急忙忙的从里面跑了出来,拦住了情绪激动的秦璐。
“璐璐,你冷静一点,有什么话回去说,谭夕今天是过来吊唁的,这也是她应该做的。”叶梦然俨然是以半个主人家的姿态出现在了这里。
谭夕浅淡的微微一笑,“没错,叶小姐都来了,我要是不过来跟爷爷道个别,又怎么说得过去?”
可是秦璐显然是和她僵持不下了,死死的拦着,也不顾及来宾的议论纷纷。
“不要闹了,”秦肁年一身黑色西装,高大挺拔的颀长身姿在人群中格外打眼。
他快步走过来,叶梦然却忽然闪到了秦肁年的身边。
他双眸定格在谭夕的身上,丝毫没有理会一旁的叶梦然。
“你怎么来了?”他最近身体连日操劳,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我不该过来看看吗?”谭夕的眼眸水汪汪的,红了一圈。秦肁年把她拉到一边,低声耳语了几句,谭夕便随着他的助理进去了,叶梦然在一旁直勾勾的看着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谢林那炙热的目光。
也不知道秦肁年和她说了什么,见儿子既然都默许了谭夕进来,南美卿也不好再当着众人的面儿反驳什么。
她规规矩矩的进去鞠躬,目光所及之处,全部都是或惊诧或厌恶的神色。
谭夕的心已经凉透了,别人误会她可以,可是秦肁年这样的态度,让谭夕人都麻木了,仿佛整个人跌进了深渊,看不到光亮,窒息,绝望。
她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而来,然后又规规矩矩的离开,谭夕走的时候,是秦肁年亲自送出去的。
“这算怎么回事?”南美卿气的浑身发抖。
追悼会结束后,秦培松的骨灰是由秦肁年的父亲秦正桓抱出去的。
叶梦然从开始到结束,她对自己的表现很是满意,有几位过来吊唁的人,甚至将她当成了秦家的孙媳妇,也难怪,叶梦然整天跟在南美卿的屁股后头,想不被人误解都难。
如今南美卿心情不好,她比以往更加殷勤,只要是有南美卿出现的地方,不出三米,总是能够找到叶梦然。之前南美卿对她还并不是很喜欢,拉拢她也只是为了气走谭夕,现在随着时间一长,她竟然愈发的待见叶梦然了,总是觉得这个姑娘贴心又听话,她一辈子没个女儿,有时候,南美卿总是将叶梦然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看。
而叶梦然也乐此不疲,整天阿姨长阿姨短的,她已经用尽了一切招数,只要南美卿肯帮她嫁给肇年,叶梦然做什么都在所不惜。
从追悼会的大厅里出来,叶梦然下意识的裹紧了自己的风衣,她将车子停的很远,一个人快步的下楼之后去开车,然后还不忘和秦家的几个远门亲戚寒暄两句。
“都说她是美卿的未来儿媳啊,看上去长的还真不错。”一位阿婆在叶梦然走远之后,和身边的人絮絮叨叨,“只不过这个孩子看上去也不是善茬。”她看面相多年,从未走眼过。
“姑姑只是把她当干女儿看,肇年哥和她不是那种关系。”
阿婆的话音刚落,南美卿的侄子南若康忽然的就出现在了这几个人身后。
“是若康呀,长高了哟。”阿婆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一看见南若康,顿时眉开眼笑,像他这样高高帅帅的小伙子,总是能够得到长辈们的垂青和喜爱。
南若康很有礼貌,和几位长辈一一的打了招呼。
“对了,你哥哥的婚事怎么样了,前段时间听你姑父说,他快要结婚了。”南若康闻言,眼光讳莫如深,他虽然刚二十出头,但是看上去给人一种格外老练的感觉。见南若康这个神情,几个大人也不再问下去了。
南若康一个人撑着伞,眼光幽邃的望着叶梦然离去的背影,冰冷的目光似乎能够穿透一切般锐利。
叶梦然今天的打扮很是心机,所有人不管是男女,基本上清一色的黑色正装,西装上衣搭配西裤,或者是外面再裹一件大衣,唯有叶梦然,虽然同样是一身黑,但是她却穿了一件黑色长款的毛呢连衣裙,搭配黑色小高跟,整个人在人群中立刻打眼了许多。
叶梦然一路小跑到自己的车前,白色的保时捷帕拉梅拉,车子是当初回国的时候,谢林送给她的。
叶梦然打开车门的一瞬间,吓得差点儿把手里的钥匙丢下去。
“怎么,我有那么吓人吗?”
谢林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他带了一副黑色的墨镜,他薄唇微动,周身弥漫着一种可怕的气息。
叶梦然脸色煞白,站在车门旁边,走也不是,进也不是。
“还不进来,是想让别人都看到你的异样吗?”谢林稳稳的坐在车里,睥睨一眼,让叶梦然的心咯噔一下。
她想了想,迅速上了车。
“你想干什么?”叶梦然惊慌的启动车子,怨毒的看了一眼谢林之后,一脚油门下去,轿车直接跑出老远。
谢林被她这样的动作弄的有些不舒服,缓缓的摘下来墨镜,冷冰冰的说道,“干什么?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吧?”
叶梦然惊恐的转头,不知道谢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告诉我,秦培松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这些天你频繁的出入秦家,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叶梦然,你把我谢林当什么人了?”
谢林看似平静的语气里,波澜起伏,听的叶梦然是心惊肉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不想理会他,自顾自的开着车。
谢林冷冷一笑,“呵呵,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的小然然啊,事情到这份上了,你干了些什么,真当秦肁年他不知道吗?你未免也太自信太看得起自己了。”
谢林的话音未落,叶梦然忽然猛踩了一脚刹车,谢林这才看清,前方的山路上,有一个不小的悬崖。他面色依旧,转过头看看叶梦然,才发觉她额头上已经全部是汗。
叶梦然将车子停在路边,“你跟他胡说什么了?”
谢林看着叶梦然怒目圆睁,忽然笑了起来。
叶梦然的手都在颤抖着,看着谢林的脸,仿佛人形已经在眼前幻化成为了恶魔,她的后背上已经被冷汗浸透。
“你若没做亏心事,干嘛这么紧张呢?”
谢林像是开玩笑似的,一边抽烟,一边放浪不羁的笑着望向叶梦然。
“我当然没做亏心事!”她拧着头,正准备发车。
“是吗?”谢林嘴角扯起一抹笑意,叶梦然真真是恨死了眼前这个男人,她有那么好几个瞬间,真的恨不得把车子直接开到悬崖之下,好来一个同归于尽,彻底清静。
“你到底要干什么?”
叶梦然实在是按耐不住内心的煎熬了,她急的快要哭了出来,可是谢林却偏偏稳的很,怎么着都不为所动。
叶梦然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煎熬着,等待他抽完了一整跟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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