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外如血的残阳打在他的脸上,晦暗不明的眼睛里,那种深深的情愫让莫萧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出什么事情了?”
江臣冷淡的开口,他总是很轻易的摸透莫萧的情绪。
因为莫萧从小跟在他身后,像个亲弟弟一样被他带大,如今大学毕业,江臣便让他到自己的身边历练两年,然后安排成为心腹进入公司的财务系统工作。
他从小少年到现在,在江臣面前都没有秘密。江臣仿佛有一双能够透视的眼睛,每次莫萧心里有些什么事情,总是不能瞒过他的双眼。
“湘雅姐她去见谢林了。”
莫萧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把实话说了出来。
可是让他意外的是,江臣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莫萧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看着江臣一脸淡定的样子,不敢多问但是心里又纠结无比。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江臣表情很自然,转身离开去安慰谭夕,顺便收拢一下严佳佳的心。
莫萧看着他满面春风的和谭夕还有那个女人在一起说话,什么也没敢问,讪讪离开。
“小夕,别担心了,这里有陪护看着,孩子不会有事的,你操劳一天,回去歇息一会儿,我留在这里就好。”
江臣温声细语的安慰谭夕,并且执意要她离开,正好这个时候那位好心把他们送来医院的司机打来电话,希望谭夕能够陪她去交警队做个笔录,谭夕觉得,人家帮了自己,自然不能不管不问司机的难处。
她没办法,只好先暂时离开一会儿。
江臣把谭夕送到了病房楼八楼的电梯口,看着她一个人下楼,江臣的心,似乎也随着电梯渐渐的沉了下去。
他脸上的笑容,很快就凝固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了身后严佳佳的声音。
“秦肁年,你还知道你有个儿子,出事这么久,你怎么才过来?”
严佳佳的怒吼声,让整个楼道里的人都纷纷侧目。
男人低调凉薄的声音很快传进了江臣的耳朵里,“严佳佳,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开着我的车玩障眼法,我早就赶到医院了。”
秦肁年又气又无奈,他这辈子第一次被人耍,竟然是栽到了孩子妈和她的闺蜜手里。
严佳佳想笑又不敢,只好强忍住心里的笑意,给他指了指病房里的孩子。
“嘉言睡着了,你等一下再进去吧。”
“谭夕呢?”秦肁年简单的和父母打了声招呼,可是看了一圈儿,并没有看到谭夕的影子。
“她去交警那里了,很快就会回来。”
秦肁年听到这久违而熟悉的声音,惊了一下,猝然回头,果然是那个男人。
“秦先生,别来无恙。”
秦肁年瞳孔猛的一缩,江臣竟然也在!
他看着江臣一脸的笑意,从几米之外,笑吟吟的朝着自己走来,秦肁年整个人忽然有些怔住。如烟的往事在心头一下子盘旋起来,他看着江臣那双桃花眼,只感觉着似乎这个男人在刻意的隐藏着什么情绪。
秦肁年冷冷的站到他面前,冰寒的双眸对上江臣那双热情潋滟的桃花眼,这之间寥寥几步的气场,顿时令在场的人都感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秦肁年,你、你们认识?”
严佳佳没头没脑的问出这么一句之后,随即便后悔了。因为她忽然想起来,霍清河曾经在很久远之前,告诉过自己有关于他们几个朋友,和现在深居北美的某位科技娱乐大佬之间的恩怨。
不出意外的话,好像就是这个江臣了。
“我还以为江先生这辈子都不会再来北市了呢,现在百忙之中还抽时间来这里,我是不是要替犬子谢谢你这两年的照顾了?”
江臣面色微微一凛,旋即不自然的笑了一下。
“嘉言是我们江家的孩子,我照顾他也是理所应当的。”
江家的孩子这五个字,显然是触碰到了南美卿的神经。
她不等儿子开口讲话,便横冲直撞的冲到了江臣的面前。
江臣明显被南美卿的架势给惊了一下,他没想到,秦肁年如此体面斯文、城府深深的一个人,竟然有个这么豪放不羁的老妈。
“你是哪儿来的兔崽子?嘉言不用验血脉看长相都知道是我们秦家的孩子,你看上去好歹也是个男人,怎么这么喜欢替别人养孩子啊?你要不要脸啦?”
南美卿几乎是毫不掩饰内心对江臣的鄙视。
江臣面色尴尬的几秒钟之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阿姨果然真性情。早就听说过您,我跟小夕这次这次过来,其实也没有打算刻意隐瞒孩子的事情,毕竟,秦总也是嘉言的亲生父亲,这一点,我们谁都没有否认。不过,孩子从小在我和小夕身边长大,和你们也难免生疏,现在又出了事,估计按照嘉言的性子,更不愿意让生人靠近了。”
他这几句绵里藏针的话,让南美卿更加恼羞成怒。
“妈,你先回去照顾孩子,这里的事我来就好。”
秦肁年拦住了情绪激动的母亲,他望着江臣,慵懒的眼神如同一头刚刚睡醒的狮子,那种不屑中掺杂着的认真,让江臣感觉很是不爽。
他没由来的就想起了当年的时候,那时就认得秦肁年这个秦家大少了,在他一生中最灰暗的时刻,就是他和谢林,还有姓霍的那个小年轻,一起又给了他一个一辈子都冲刷不掉的伤疤。
二人对视之间,秦肁年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一样俯视着他,“走吧,江先生,有些事情,,在这里不方便谈。”
他冷眼瞧着江臣,一眼就看穿了江臣眼里闪烁着的犹豫。
“怎么,怕我吃了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对一个残疾人怎样的。”
江臣平生最恨的就是被人喊做是残疾人,他心里最深最痛的一块伤疤就是自己已经不能正常行走的右腿。他看着嚣张又精明的秦肁年,心里恨不得亲手锯了他那双步步生风的长腿,,然后狠狠的将他踩在脚底下,尽情的蹂躏。
可是想归想,他心里一阵恨意过后还是保持着笑意,面色平静的跟在他身后,不慌不忙的下楼。
“你儿子和这个人认识?”
南美卿狐疑的看了一眼自始至终一言未发的丈夫,她总感觉,秦肁年今天的反应怪怪的,情敌初次见面,怎么搞的气氛那么轻松?
“不知道,也许是吧。”
南美卿看了看莫名奇妙脸色阴沉的丈夫,生气的白了他一眼,丝毫没有察觉到他情绪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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