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佩服你呀。”裴老头笑眯眯看着季漠。
“你是故意的?”柳先生微皱着眉头有些不悦。
裴老头笑而不语,一脸神秘。
季漠挤出一丝微笑,脸色苍白。
“三天之内尽量不要沾水,之后就没事了。”裴老头一瘸一拐的走到桌子旁,倒了一碗酒,喝了下去。
季漠慢慢从床上站了起来,也走过去喝了一碗酒。酒入内腑,伤口又在隐隐作痛。
“哈哈,这几天还是不要喝酒了。”裴老头看出季漠的疼痛,大笑着道。
季漠也没有说话,也算是默认。
“回去吧回去吧。”裴老头挥了挥手,有些逐客的意味。
“告辞。”季漠也不多说话,径直离开了银匠铺。
回到医馆的时候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似乎稍微动一动就会浑身大汗。
随从看着季漠从外面回来,手中拎着一个包袱,迎了上去。刚要开口,便看见季漠脸上的面具,有些愣住了。之前的季漠是有些让人害怕,可是现在却散发着非人的寒冷,整个人更加的遥远了。
“我已经让人回去通报了,公子若是没什么需要带的,我们可以立刻就回去。”随从咽了一口唾沫,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嗯。”季漠瞟了一眼随从,路过他回到了房间。
在房间扫视一圈发现也确实没什么需要带走的,又退出了房间,看着在院中站着的柳先生,道:
“救命之恩季漠不敢忘。”季漠躬身拱手态度谦卑。
“举手之劳。”柳先生谦虚的笑着。
“季漠叨扰多日,走后劳烦先生打扫房间。”季漠微微眯起眼睛笑着。
“季漠告辞了。”
“公子保重。”柳先生目送季漠离开,叫来下人去打扫随从住的房间。
楚天白派了马车,在医馆外面候着,一来是为了弄清医馆的地点,二来也是不想让季漠再于外界接触。
马车还算安稳,没用多长时间便到了城门之外。季漠下车简单说了几句,就又回到了北燕的宫城之中。
身后厚重的城门缓缓关闭,一如几个月前一样,只是、上次隔绝是自由,这次、又是什么……
季漠有些恍惚,轻抚着右脸上的面具,坚硬的触感提醒着季漠,物是人非……
季漠在阴影之下,微眯着双眼,翘起了左嘴角。
“季公子,国主让您去穹宇一趟。”还没等季漠辨别方向,就有人跑过来通禀了一声。
季漠应了一声,在那人的引路下,来到了穹宇。
楚天白坐在大殿之上,下面站着楚白菲和楚汐白。
看见季漠的一瞬间,三种截然不同表情映在季漠的眼中。
楚天白饶有兴致,楚白菲满眼愤恨,楚汐白则是满目的关心。
“季漠拜见燕王。”季漠语气带着淡漠。
“你还知道回来!?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呢。”楚白菲抢在楚天白前面,冷嘲热讽起来。
“托大公主的福,季漠又活过来了。”季漠冷冷的笑着。
“哼。”楚白菲冷哼一声,还要说什么,却听见威严的声音传来:
“够了!什么时候本王没说话就允许你们在这聒噪了!?”楚天白有些不悦。
楚白菲闭上了嘴,不敢再开口。
“季公子伤可好了?”楚天白的眼眸闪着锐利的光,盯着季漠,似乎要把他看穿。
“已无大碍。”季漠直视楚天白的眼睛,没有一点退缩。
楚天白没再说话,只是盯着季漠的眼睛,想从他的眼底找到可以杀死他的“证据”。
可是那双眼睛之中的感情还是和第一次见面没什么区别,一片风雪弥漫,只是之下隐藏的不是熊熊烈火,而是浓浓的绝望。
楚天白表面不露声色,心中还是有些惊讶。他以为野兽受到如此大的创伤一定会露出獠牙,想要把一切撕碎。谁知道,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野兽竟然安于现状,选择了放弃。
难道自己一直以来都高估了季漠!?之前眼中燃烧不息的火焰都是在装强硬?!楚天白还是有些不信,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也没法让他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