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衍想要追上去,却眼看着季漠晃晃悠悠的离开了琼林殿。
他要说的话,要解释的事,终究还是没说。
解不开的结,成了劫。
宇文衍不知道于季漠来说,这件事是什么地位。
他不怀疑他们之间的情谊,可是这件事是不是会变成一道鸿沟,明着谁都不说,可暗地里成了疙瘩。
他想要解释,却终究再没说上话。
这颗种子已经在宇文衍的心里生根发芽,终会长成参天大树。
也许换做别人宇文衍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可是这个人是他最好的朋友。更何况这件事直接导致季漠失去了一切。
其实大家都明白,就算宇文衍到了战场也不会改变什么。
可是,关乎于友谊,就差这一点无力的挣扎。
宴会结束已是夜深,月亮正当中,清辉淡水木。
慕容云樱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深秋风起,慕容云樱不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心里却更冷。
她想起季漠,虽然有一半的面目被冰冷的寒色的面具遮挡,可是却还是一如往昔淡漠。
可是,慕容云樱看出了绝望,那是季漠从来没有过的表情。
他知道他想笑,也是绝望如斯,却也明白了当初季漠的笑有多少柔情。
说来也奇怪,看见季漠的样子她只是心疼,却也没有别的感情,她甚至不奇怪他的变化,似乎与平时的样子没什么区别。
他还是原来的季漠,却不再属于她。而她不再是原来的慕容云樱,却也不再属于他。
时间的洪荒缓缓流淌,天下分分合合,而他们却永远的失去了彼此。
永失我爱。
慕容云樱想着,却发现这么长时间,她从来没梦到过季漠。她那么绝望的时候,她那么想季漠,可是她的梦里都没出现过季漠的影子。
多少个午夜梦回,噩梦惊醒,她睁开眼看见的,都是季琪熟睡的面容。
她都想哭,却真的一次都没有见过季漠,好的坏的,都没有季漠。
远远的,似乎有洞箫的声音若隐若现,箫声不远,却又隐隐约约,声音悠远,如泣如诉。
夜半时分,箫音铺天盖地而来,似乎吟咏着《别亦难》。
“相见时难别亦难,云儿,你觉得这箫声如何?”季琪冷笑着,看着慕容云樱雾气弥漫的眸子问道。
“我不知道。”慕容云樱别过脸,不再看季琪。
“是吗?连本王都知道是谁会吹这种曲子。”季琪冷冷的说着。
他就是不想让她好过,谁让她平时总是用那副和季漠一样的表情对着他,她看着他,眼中掩映的却是季漠!
自己那么喜欢她,对她那么好,她凭什么这么对自己!
既然自己不好过,为什么要让她好过!?
既然慕容云樱那么拼命的要掩盖伤口,自己就是要揭开它,让她疼,看着她疼。
也许这样,她就会知道自己的好,然后主动投入自己的怀抱中来了。
季琪在心中打着如意算盘,他知道自己长此以往下去,慕容云樱一定会乖乖的听话,就像当初嫁给他的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