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钱串儿说的比较隐晦,但历颜还是听明白了,而他所说的‘行当里的人’,应当就是指水匪吧。
听他这么一说,历颜到是豁然开朗起来。
历颜想了想才对钱串儿道,“除却水路,从钱家庄到谷城坐车要走多久?”
“那可远了去了,少说马车得走半日。”
钱串儿寻思了一会儿才道。
“那抓紧点时间,争取在午时前把事情办完。”
不是历颜胆小,而是水匪才刚刚劫了官眷的船,这时候一定的风声鹤唳,小心谨慎,自己刚刚又公然打听水匪之事,谁敢保证那船家不会出卖自己。
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还是不要逞能为好。
若不是想确认一下,雪里蕻是不是真的能在这个季节种植,只怕她直接回转的心思都有了。
钱串儿听历颜这么说,麻溜的上前领路,却想起自己忘了问。
“历娘子,你要找我们村的哪家啊?”
“就是你们村种菜最多的那家,好几亩地连在一块,全种了菜的。”
历颜不敢确定那是不是雪里蕻,也不好直接说,不过想到钱氏当时是说好几亩地都种上了,站在官道上都能看到,若是自己这么形容钱串儿一定能知道吧。
毕竟,这村户人家谁家会嫌粮食多,没事种几亩菜,占着地呢。
听历颜这么一说,钱串儿立马反应过来,“哦,你说的地方我知道,就在我们村进村的那条大路边。”
说着便蹦到前面去带路了。
刘老三和余若男半肩跟在历颜身后,见历颜不出声,这才问前面的钱串儿,“小钱,关于水匪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是他怀疑什么,而是他也长年在码头讨生活,却也没听说过这事,这让他不得不警醒着些。
何况,这人还是他给找来的,若真有什么问题,那可就是他的罪过了。
钱串儿,闻言不禁停了下来,眼里有一闪面过的落寞。
过了半响才道,“我爹以前就是做水面营生的,家里买了个船在江上打渔,可就在我十岁那年,跟村里人一起出船,过了半个月都没回来,等我再看到他时,他就剩下一口气了,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我爹临终前还逼我发誓以后就是饿死,也绝不能下水。”
历颜抽出手绢递给一脸要哭的钱串儿,没想到他竟用衣袖一抹便收了泪。
随后又叮嘱道,“这事你们知道就成,进了村后可千万别提。”
“为什么,难不成你们村的人都下水?”
历颜对此甚是不解。
“不是的,我们村原先除了我爷和我爹没有下水的,不过我们村的人大多都是佃户,佃着地主家的地呢,听说那东家却是从祖上起就是做水里生意的,最听不得人说些什么,是以村里人都不愿意说。”
钱串儿对历颜的问话到是知无不言,尽往详尽里说。
可越是这样,历颜这心里便越是不安,可来都来了,若是不到地里看一眼,她又有些不甘心,想了想索性对刘三和余若男道。
“刘三哥,你和若男往镇上走,去租辆马车来,我随钱串儿去那片地里看看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