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微动吹过花,清月含光照花边。我问南风归何处,但见风起览明月。
今日的天空,清朗碧蓝,阳光明媚温暖,昨夜的大风吹走了那暗沉的天气。昨天临川王府的大婚,已成为建康城中的饭后热谈。
城中的士兵还在搜查着拓跋翰等人的下落,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封密信一大早便被送到了临川王府。
此时府中,沈豫章,司马楚凡,苏行,萧绩等一众人都在,他们都在等消息。拓跋翰将萧清月掳走肯定是想要挟萧南枫,他们在等拓跋翰的下一步动作。。。
当收到那封密信时,府中的侍卫同时将那送信的小厮给抓了起来,那小厮吓的连连求饶说自己只是收了一个陌生人的钱财,才答应过来送信。
跟那密信一同送来的还有一支白玉笛子!
当萧南枫看到那笛子上沾着的干涸血迹时,幽暗的眸子里迸射出来的光,异常吓人。而在看到信上的内容时,男人额间的青筋更是愤怒的跟着凸起!
萧南枫此刻早就悔的肠子都青了,他怎么能在知道那上轿撵的新娘不是萧清月时,还将她留在礼部侍郎府中。他更是应该早在扬州时,就应该将殷均除掉!
如今后悔已是来不及,拓跋翰的来信中要求萧南枫在三日之内,设法将萧衍抓起来交给他处理。还约定了三日后午时,会带着萧清月在西郊的崖坡上等他带着萧衍过去换人。要是萧南枫不按照他说的做,就不要再想见到萧清月和那未出世的孩子!
沈豫章几人见到这信中的内容无不气愤,这北魏人真是狼子野心,尽然还不死心想要入主建康!
司马楚凡气愤道,“这拓跋翰已是日暮途穷,尽然还痴心妄想,这北魏真是欺人太甚!”
几人陷入沉思,而萧南枫却有自己的考量,缓缓分析道。
“大魏皇帝应该并不知晓拓跋翰所为,当初与我大梁主战的便是这拓跋翰,这些年来,北魏的兵权都掌握在这个四王爷手中。这次殷均将还魂丹的消息放出去,拓跋翰肯定是想趁此机会坐收渔翁之利,要不是殷均将建康城的布阵图都事先给了这些大魏人,他们又怎会有可乘之机!”
萧绩也是一脸愤慨道,“这个殷均真是可恨!父皇放他们殷家父子一马,他居然狼狈为奸!”
沈豫章叹息一声,接过话道,“恐怕连中书令大人都没想到自己唯一的儿子,会作出这等通敌叛国的事来”
殷瑞一直看中他殷氏一族在京城中的身份和荣耀,如今却毁在了自己的儿子手中,想来真是让人不甚唏嘘!
说道这,萧南枫幽眸微闪,问向几人之中一直未说话的白衣男子。
“殷瑞现在如何了?”
苏行的脸色同样有些沉重,他现在与萧南枫一样,十分担心萧清月的安危。
顿了顿道,“殷瑞伤势比较严重,他的身子之前似乎一直病着,并未好全,这次恐怕撑不了多久”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想来这殷瑞在大是大非面前,最后还是选择了民族大义没有偏袒自己的儿子,不为也是一个忠烈之人。
萧衍因此才未多加追责,还让苏行前去查看医治。
现在因为突然杀出来叛乱的大魏人,将这秘辛的事暂且搁置了下来,萧衍一心想要抓住拓跋翰。大魏人就这样光天化日之下杀到他面前,怎能咽的下这口气!
而萧南枫以为只有造反才能护的了的心爱之人,却不曾想她用自己的方式打消了她与萧衍之间的芥蒂。她替萧衍挡下的那一刀,算是彻底打消了萧衍想要杀她的心思。
萧南枫看着屋外一片又一片绿意盎然,在阳光的照射下充满生机的花花草草,心口一阵一阵的发疼。
那日大雨将萧清月送回府时,萧清月一再说着让他相信她,相信她会以她自己的方式保护他,不让他限于不义之中。
如今她做到了,昨夜萧衍找他谈话,答应此次事情解决之后让萧清月留下来,以六王妃的名义留下来。
心中默念道,‘月儿,等着我。。。’
当城中的护卫依旧为找寻拓跋翰的下落忙的不可开交之际,翌日中书令府传出噩耗。。。
殷瑞在重伤之下,殚精竭虑,忧思难解,连吐数口鲜血一命呜呼!
这下给了萧南枫利用的机会,一听到殷瑞病故的消息,他便下令不许殷府为殷瑞设灵堂祭拜,一切丧葬从简,更是下令要将殷瑞尽快下葬。
此时在城西南,离着建康城大街并不算太远的一座府邸里,大门紧闭,府内的院子里躺着许多侍卫的死尸。
一些手无缚鸡之力未被杀死的仆人们,都被看守着躲在厨房里依旧哆哆嗦嗦的干着活。
而刚知道殷瑞故去萧续的殷均,还未来得及悲痛,便又听说殷瑞明日便要下葬的消息。
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他本打算解决了萧南枫之后,再悄悄去祭拜殷瑞,可现在此举无疑是要逼着他现身。
不管他如何不忠不义,自己的亲爹离世,他无论如何都要去见上一面,拜上一拜,亲自送终!
哪怕知道这样的举动会有危险。。。
这样的想法立刻得到了拓跋翰的坚决反对!现在这种时候要是殷均出去,肯定会暴露他们所有人的行踪。现在他身陷建康,也无法给北魏传消息来救他,如同困兽之斗,他一定要步步为营!
殷均虽不敢苟同,可是对于外面这样大肆的搜查,他又没有百分百的把握确定不会被发现。
可反过来又一想,若是对于至亲的离去都能做到不闻不顾,不去送终,那他真的就是不止不忠,还有不孝!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想到孝字,他不禁觉得十分可笑。。。殷瑞不正是被他间接害死的吗!
当殷均陷入无休止的痛苦之中和两难时,在院落里的另一处被严防死守的房间里,隐隐传来几声婴儿的哭泣声。。。
这里是宋府,萧玉簪和宋衡的府邸,正是当下拓跋翰一干人等藏身的地方。
萧南枫和沈豫章他们怎会想到,翻遍大街小巷都搜查不到的人,尽然藏在另一个公主府里!
此时受了伤的萧清月被关在萧玉簪和宋衡的房中。。。
虽是这种情况下见面,萧玉簪依旧抑制不住欣喜,她的月姐姐还活着。。。
只是眼下他们都被关押在这,府内的侍卫都被杀,也不知道外面搜查的人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这里的异常。
此刻萧清月正坐在床上休息,因为了流了一些血,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她盯着胳膊上的伤口出了神,她在想萧南枫,想着他的胳膊上同样也有一条这样的伤痕。想着她现在不见了,那个男人又该担心了。。。
一旁站在床边的宋衡,正抱着一个可爱的婴孩轻声哄着,眼睛不时的望向床上人受伤的胳膊。
而萧玉簪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替萧清月受伤的胳膊上着药,看着那又长又深的口子,萧玉簪便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一边上着药,一边安慰着,“月姐姐,你要是觉着痛,不要忍着,喊出来。。。”
这时萧清月一直没有焦距的眼里听到声音后,眨了两下回过神来,笑笑道。
“还好,我还忍得住”这几年大大小小的伤,她都受过,这点疼她还受得住。
萧玉簪忍不住责怪起来,“月姐姐,你也真是的,也不告诉我你还活着,害我白白流了那么多眼泪”
有些歉然伸出另一支没有受伤的手,摸了摸女子的脸蛋,“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要不是不得已,我怎会想要瞒着你”
萧玉簪听罢仍旧不依不饶,“哼!皇长兄和右玉都知道,你就瞒着我一人!月姐姐心里根本就没有玉簪!”
见她那一副委屈的模样,萧清月忍不住轻笑哄道,“好啦,是我不好,不要气了”
若现在不是这种紧张的时局,好姐妹再见面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这时萧玉簪已经为受伤的胳膊上好了药,拿起布条仔细将受伤的地方包扎好,嘴里不忘再次数落道。
“你真是不要命了,明知道自己有了身孕,还让自己受伤,六皇叔要是知道估计又要发狂了”
“呵呵,为了不让你和右玉失去爹,这一刀,挨的值!”
“唉。。。但愿经此一劫,父皇能记着你的好,放下心中的芥蒂”
这时宋衡接过话道,“会的,当年我们的事,皇上最后不是也原谅了我们,清月自小在宫中长大,皇上本就喜爱的很,肯定会顾念以前的情分”
萧清月只是笑笑,有些事她早已不去强求,萧衍如果能不在意她的身世自然是好。若是他还要揪着不放,她亦无可奈何。这次救他,是看在右玉和玉簪的情分上,亦是在报答这些年来的养育之恩。
至于以后如何,还是在解决了当下棘手的局面再说吧。
常言道,天道轮回,善恶终有报,种什么样的因得什么样的果。
我们都要为曾经犯下的,做过的,付出代价!
可殷均不信,他不信命!他甚至觉得几次三番侥幸活下来都是他命不该绝!
他也不想做一个不忠不义,被后世唾骂的叛国之徒,可一步错,步步错。这一世,能让他放下仇恨的,唯有死亡!
眼看三日之约已经过去了两日,城中挨家挨户的搜查,也未有任何结果。
这让一向沉稳的萧南枫有些乱了方寸!
拓跋翰究竟劫持了萧清月藏身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