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微微歪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暗夜。

暗夜刚刚那话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说，这天道轮回的规则并非天衣无缝的，老天居然会有漏洞？如果……楚翷会不会知道这天理漏洞的存在，亦或者，以他这样的天才，根本就已经找到了这样的漏洞！

想到这，老鬼心中瞬间燃起希望，“也就是说，可以存在拥有前世记忆的漏洞？”

暗夜眉头紧皱，表情变得严肃而冰冷，“不可以！”

“为什么？天意使然，必然有其存在的道理！”

暗夜紧皱眉头，望着老鬼，“冥界有十位大死神，除了不负责人界事务的孟婆，其他九位死神分别管理着华夏的九大辖区，任何一个辖区，一旦存在天理循环的漏洞，我们必须立即处理掉。否则，一旦被冥王发现，那么这个失职的大死神将会被打入忘川之底，幽冥界的尽头！”暗夜声音冰冷，至少在老鬼认识暗夜以来，如此冷酷的暗夜，她是第一次见。

老鬼听到忘川二字，身体不受控的打了个寒颤。当年，即便漂浮在忘川之上，也极寒入骨、生不如死，更别说打入忘川之底、幽冥尽头。

老鬼皱着眉头，微微顿了顿，然后用小小的声音说：“如果不被冥王发现呢？”

暗夜没有回答，只是一动不动的望着老鬼，老鬼跟他对视了一眼，又心虚的把头低了下去。

老鬼感觉身体周围的温度正在渐渐下降，无端冷得厉害。

过了许久，才听到暗夜的声音缓缓传来。

“你知道管辖这片区域的死神是谁吗？”

“嗯？”老鬼有些茫然的抬起头。

暗夜紧紧皱着眉，眼神变得很复杂，老鬼看不懂。

暗夜悠悠的说：“管理这片辖区的死神，就是我！”说到这，他停了好一会儿，“这样也没关系吗？”

老鬼一脸无害的歪着脑袋，望着暗夜，“我，我把他带到国外去！”

“漏洞，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间，去到哪里，都无法逃脱！”

老鬼心沉了下去，但之前的绝望却一扫而空，只要存在就值得一搏。

两人沉默了很久，老鬼独自闷头想事，想着如何能通过这天理漏洞找回楚翷前世的记忆，还得能够瞒过冥王的眼睛；暗夜却在想老鬼，想着那段她曾经漂浮在忘川上的日子，那时候，哪怕只是在一旁静静的望着她，也很美好！

暗夜轻轻咳了两声，打破这尴尬的沉寂，“从前，你漂浮在忘川上，是为了寻找你刚刚说的那个人吗？”

老鬼蜷缩起身体，抱着自己的膝盖，朝暗夜那边挤了挤，冬至的夜，真冷！还好现在暗夜身边已经不冷了，甚至还暖融融的。

暗夜眼睛望着远处天边的星星，嘴角却不受控的扬了起来。

“是！我的丈夫，就在我们成婚那天，他消失了！”老鬼语气很平淡。

暗夜再次皱起眉头，“他抛下你走了？”

“不是！我们成婚那天，刚好就是诛天下的大劫难日。”

暗夜收回望向天边的目光，微微转头望着坐在自己身边的老鬼。尽管是在如此黑暗的夜里，她依旧带着万丈光芒，似乎每一个毛孔都带着光，把精致的五官勾勒的更加清晰。亦或者说，她就是光！

暗夜想起诛天下的那天，想起自己硬闯冥界神门，拼了命的想要逃出去见她。尽管，那时的自己还没跟她说过一句话，还没走近过她的身边，还不知道她具体住在狐岐山的哪里……但是，当时真的很怕！怕连她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怕来不及让她知道自己的存在。

那天，若不是白无常大人出手相救，恐怕自己早已被天雷轰杀。

直到无数年后的有一天，在忘川上，他再次看到那抹日思夜想的身影，悲伤、绝望、却又孤独、倔强……从那天起，自己的世界又开始运转了。

“你是如何逃过诛天下之大劫的？”

老鬼想了一下，然后抬手缓缓摘下自己脖子上的血菩提。

随着血菩提离开身体，浓烈的，如火焰一般耀眼的妖力，渐渐弥漫开来，包围在老鬼的身体周围。原本挨坐在一旁的暗夜，此刻也不得不往边上挪了挪，以避开这强大又炙热的灵力。

“因为有它的保护！”

暗夜望着老鬼提到自己眼前的饰物。

“血菩提！”暗夜眼神中透出惊叹，“天地万灵至宝！没想到世间竟然真的存在这样的圣物，果然古人诚不欺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