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 独孤东游英姿飒飒,映雪沚寒前尘往事
作者:仙龄小童      更新:2019-10-05 13:26      字数:6267

这段日子,独孤整日观察玄谷子几个孩子的各自特点,摸索适合他们每个人学习的剑法路数。自己小心翼翼的观察试探,要比跟人决斗还要认真。同时独孤潜心总结自己剑法,思考编写独孤九剑。

独孤觉得这些孩子都比自己聪明,自己只是比他们更专注,更执着,加之那句话“名师出高徒”是很有道理的。白发老人讲过,古代圣人都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有所成就的。即便是老子,孔子,他们的著作也都很多是前人的言论,只是被圣人发扬光大了。

想起白发老人的话,“试玉要烧三日满,辩才须待七年期。”这些孩子中年纪最小的是玉儿,也已经七岁了。自己的剑法是人剑合一的,心法不对很容易走入歧途。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若是剑法不纯产生了心魔,就是所谓的走火入魔。灭人中魔易,灭心中魔难,那可不得了的。

在独孤这种嗜剑如命的剑客看来,杀一个人其实是小恶,误人子弟可是十恶不赦的大恶。若将自己徒弟引入歧途那就是万劫不复的罪过了,简直罪不可赦。

自己是他们的师父,如同父亲一样,可不是收钱教学的先生。自己要对他未来负责,于是独孤非常谨慎,宁可不教,也不荼毒他们的心智。独孤小心翼翼的试探他们的心思,引入他们领悟正道,帮助引导他们人剑合一。

玄谷子的几个孩子确实聪明,让独孤想起了风沚寒,风沚寒就是一个举一反三的人。而独孤不是,在剑法中,他是怀疑一切的,用实践检验一切,一切都是从心出发。独孤认为内心强大了,自然就削弱了对方的剑法的影响力,使对手剑法沦为凡品。自己剑法之所以今日有所成就,就是因为自己一路的探索,白发老人只是引导,以强力支持自己,潜移默化的将自己推到了高处。

玄谷子说现在这几个孩子,你对他们说什么他们都信,你说他们的祖先是猴子他们信,你说他们祖先是月亮他们也信,说是一滴海水他们更是信了。玄谷子说玄谷门派的弟子几乎没有平凡人家的孩子,至少在他看来都不是平凡人家的孩子。普通百家一生都被蒙蔽,蒙蔽也是一种棋盘里的困局,蒙蔽的层次越深越难以摆脱。除非人追随自己心,倍加勤奋专注,才可扭转局势……

这日仆人前来通知独孤,说玄谷子和林木在会客大厅,有要事相商,独孤即刻带着四大护法前往,大厅中果然只有他师徒二人。

独孤无拘无束的落座后,林木道:“师父,独孤大侠,据我打探,了解到莫春秋的武功是极高的,得到欧冶子的真传。但他却甘愿废弃自己武功,通过一种独家工艺,将他的全部内力注入了一柄春秋剑中。据说武林中谁能得到这把宝剑,开启真气,就可以傲视武林,他的门派就可以千秋万代永久繁荣。还有,据说使用此剑还有延年益寿的功用,普通人使用此剑,说是至少可以多活三十年。”

独孤道:“他竟然愿意废弃自己的内力,否则以欧冶子弟子的伸手怎么会闹得满门被杀。”

玄谷子道:“这不就是因为冲动么,一时糊涂么,也不奇怪。历史上这种事不少见,所有的败局都是自己不经意间种下的。”

独孤道:“这个多活三十年到是个新鲜事,我的剑里面有欧冶子的真气,你们都知道,我就没有返老还童的感觉。”

玄谷子道:“这只是传说,要是真的就好了。独孤兄,你前些天不是要将剑赠送与我么,现在后悔不后悔,为了三十年,我愿意接受你的美意,哈哈哈!”

独孤道:“好啊,反正我有三把剑,送你一柄又何妨。”

玄谷子道:“我开玩笑的,人家说的是欧冶子徒弟莫春秋的剑,不是他师父,现在师父都靠徒弟出名。林木,你说是不是?”

林木道:“弟子不敢,我们玄谷宗派恰恰相反,我们都是仰仗师父威名才能立足的。”林木不知道师父什么意思,想来是怪自己处理那个九太太的事情不够机密,太过草率,闹得很多人都知道真相,给师父“扬了名”。这段时间他心里只恨自己做事鲁莽,最近都在拼命的做事讨好师父。他觉得莫春秋的事情师父一定关心,这才私自秘密去查。

玄谷子道:“林木,你还知道什么,跟独孤大侠都说出来,毕竟莫春秋与独孤大侠不无关系。”

林木道:“据说莫春秋一共铸造了十八柄春秋剑。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莫春秋平分了自己的真气,另一种是将全部真气注入一柄剑中。莫衷一是。据传莫春秋是个财谜,只卖几万两银子一把的剑,而且我觉得但凡财迷的人都会有账本的,我派人去查了,没有发现。”

玄谷子看到林木笑了笑,道:“这件事你做的不错。”林木被师父夸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竟然露出笑容,看来师父的肯定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独孤问玄谷子道:“你说这种说法是否可信呢?”

玄谷子道:“无论真假,这传言必然会掀起江湖道血雨腥风。我前几天看了,我剑室里面现在有三把莫春秋铸造的剑!”

这时四大护法把他们的剑拿了出来看,贞雪的剑就是莫春秋铸造的。他铸造的剑有一个特点就是剑身花纹在阳光照色下大幅度反复晃动剑身,可以在晃动扇形面中间看到莫春秋三个篆体字。这种工艺以前没有仿照品,现在仿造也是极难的。

玄谷子一笑:“江湖中人要抢我的剑那就尽管来,反正我坐地起价,每把剑纹银一百万两,你们说如何?”

贞雪道:“玄谷先生,我这剑还是还您吧,我再随便去换一柄。”

玄谷子笑道:“小姑娘,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回收,为什么要为你例外啊!我卖一百万两,你卖多少我可不管。”

其他几个护法小姑娘都羡慕贞雪发财了,中原分教的一年才收入一百万两银子。

独孤道:“你真会哄抬物价啊。对于剑客来说,剑和自己的命一样珍贵,怎么能有价格。宝剑赠知己可以,你们要是想卖以后也不用练剑了。”四大护法立刻严肃起来,不敢言语。

玄谷子道:“看到没,独孤大侠才是真正的剑客啊!我们都望尘莫及的。”

玄谷子道:“这么大的事情,一向以正义自居的名门正派不会坐视不管的,我们可以静观其变。我收到消息,华山派,少林,八十一门,峨眉等门派的掌门正在商议对策,似乎要在泰山举行个论剑大会,为莫春秋讨个说法。”

独孤道:“如此我正就动身,赶往泰山。”

玄谷子道:“不急这一两日,后日我们这里有一商队会沿着丝绸之路去长安,你可以跟着走那路线,免得你走弯路。”

独孤道:“如此甚好。”

林木道:“看来江湖上免不了为春秋剑争斗了。”

独孤道:“如果最终这剑被邪恶之人获取,我必起而攻之。”

玄谷子道:“哈哈,江湖人的印象中最邪恶的人都在你们魔教,他们不怎么区分西域魔教,和中原魔教,总之中原魔教名声不好啊,哈哈!”

独孤道:“我会为西域魔教正名。大不了我收了全部的春秋剑。”

玄谷子道:“如此可真够任性的了,那也好,你到时把那个延年益寿的春秋剑送给我,哈哈哈!还有啊,我提醒贤弟,小心有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小心被他人坐收渔翁之利。”

独孤对玄谷子道:“我是发现了,你是永远都要占便宜的,哈哈!”

翌日,独孤回魔教进行安顿,这次回中原,独孤没有带四大护法,觉得他们女孩子跟着自己很不方便。

独孤为玉儿他们和四大护法准备了很多剑法书籍,安排斜天笑时常带着四大护法去玄谷山庄,教孩子们剑法。

独孤有些怀疑小雕是否愿意跟自己走,因为小雕在西域的日子太美了,丰羽足食,小雕的毛发靓丽不少。独孤骗小雕说这次回中原回跟来时一样苦难,不比那次冲风冒雪容易,问小雕是想留在这里还是跟自己走。雕侠态度明确,要跟独孤走。

独孤之前对魔教的事情就是无为而治,这次出行将教内事情交给季青,吩咐斜天笑和唐吉来协助季青。独孤发现自己在西域魔教只是一个精神象征,其实上自己几乎什么都不用做,少给人家找麻烦就很好了。

出发这日,原来这商队就是玄谷山庄的,是运送一批和田玉器去中原。三十多辆马车,一百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每辆马车之上都招摇的挂着一面红黑相间旗帜,上书“唯我独尊”四个大字。

这些人中都是驾马车夫和兽医、向导以及商人的身份,没有武林人。路上独孤才知道,这些玉器平时要配备三百多名侍卫保护,因为这次独孤求败亲自同路护送,这三百多护卫的费用被玄谷子免了。

此次回中原,独孤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不敢大意,这是独孤第二次押韵物资出行,第一次出师未捷,陨落在熊背山。

这一次,独孤不敢怠慢,倍加小心,骑马跟在队伍最后面。

小雕侠独自骑着一匹白马,带着眼罩,威风飒飒,发挥听力,走在队伍最前列。

……

~·~

映雪与风沚寒关系的确立,就是独孤在白发老人洞中大病的那天,也许一切冥冥中自有感应......

在几年前,也就是独孤刚刚被关三年禁闭之后不久,映雪很为独孤伤心,整天闷闷不乐,在映雪看来独孤是唯一身世比自己还差的师兄弟,命好苦,而且处处遭到排挤受歧视。映雪了解独孤虽然好像外表看着吊儿郎当,没心没肺的,但映雪知道他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映雪一直把独孤当成自己的亲弟弟,独孤从来没有主动惹事生非,总是一个人和雕呆着,常常也缠着自己有点烦。但独孤总是受到较大一点的师兄弟欺负,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别人越是欺负他独孤便越是斗志昂扬,从不屈服,总是依照自己的性子活着。映雪看得出独孤天生就与剑有缘分,但不能学剑,只是跟自己学。有时候师兄们安排的出游,特别是暗自传习剑法的出游活动,从来也不带着独孤。映雪总是把自己所学所悟全部告诉独孤,细心的指点。

除了映雪之外,在纯阳宫中对独孤比较关心的就是曼胡缨了,作为独字辈二师兄的曼胡缨为人很是公正。他教授剑法时,不允许师兄弟们对独孤冷嘲热讽。只是纯阳宫规矩是一定要遵从的,独孤看到的只是些皮毛,可能比不会武功的人强那么一点点,很缺乏常识。在众多弟子眼里独孤只是一个读书学文的料子,不适合学习剑法,五代十国时期是一个重武轻文的时代。做一名剑客往往可以容易达成自己的目的,或报效国家,或除暴安良,或只是不被屠杀,动乱的年代学武可以保全自己,这成了一种对自己的责任。而文化人就是任人宰割的份,文人若不手持一柄剑,那就是百无一用了,保全不了自己,自然也不能报销朝廷进而造福一方。

身世的问题,让映雪一项处事一项是小心谨慎,想到自己的处境,映雪便异常用功学文练武,特别是剑法,只有长剑才可以为自己报仇。独孤被关闭禁闭时,映雪大哭过一回。为了独孤伤感,几次想要去看独孤被风沚寒拦下。风沚寒说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可以保护别人,去看独孤对独孤和对映雪都没有好处,改变不了环境,就改变自己,让自己的剑更加的强大,自然外部环境也会随着你手中剑的威力而发生力量转换。风沚寒说当你弱小时,你无法改变别人的想法,也无法改变别人的处境,只有握紧手中的剑才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映雪第一次比武的临近了,映雪每天心无旁骛的练剑,与风沚寒讨论武学。

在映雪的眼里,风沚寒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沚寒比映雪大五岁,虽然风沚寒不是纯阳宫独字辈弟子中年纪最大的,有几十位年纪要比风沚寒大,但就是风沚寒凭借着自己的个人才华,处处拔得头筹,才让风沚寒成为了独字辈大师兄。自从映雪记事起,风沚寒的名字就在夜晚被身边的女弟子不断的提起,几乎每天晚上他们睡觉时都会议论一下大师兄。渐渐映雪长大了,十四、五岁的女师妹们,都有事没事的请教风沚寒,就是方红玉教的女弟子也有不知道如何转了过来跟风沚寒学习剑法。

映雪心里风沚寒时无所不能的,有时候会有一些唯字辈的长辈也会来指点大家一二,教一些特别难学的剑法,特别难掌握的剑招,差值毫厘都不对简直难到恐怖的地步。众弟子们都纷纷效仿,看来真是跟个人特质有关,有的弟子这个剑招能学的很好,那个剑招也能学的很好,映雪就只是某些剑招的学习受到过嘉奖,只是有的剑招真是练了一百次都不得要领。唯独风沚寒无一次不是学学就会,还自有感悟,举一反三,不但令长辈们刮目相看,还可以根据师弟师妹的特质教会他们如何达到目的。

风沚寒在带领的众多弟子中,从小对映雪特别的照顾,牢牢的树立了自己在映雪心中高大不可动摇的形象。可能是映雪天生丽质的关系吧,随着年龄的渐渐长大,别的师兄弟一有意无意的接近映雪,就会受到打击和排挤,偏偏风沚寒和映雪接触的最多,但大家也觉得无可奈何。几乎绝大多数纯阳宫中男弟子都希望着风沚寒不要对映雪有意,这样他们自认为会有些许机会。

映雪私下里看到过好几位师姐,私下里为风沚寒哭泣,因为她们鼓足勇气表白风沚寒却遭到了拒绝。看到一位师姐哭泣众多师姐安慰他们,安慰的话却没有一句说风沚寒不好的。映雪年纪的长大,心里也会观察众多师兄弟,想的最多的自然是风沚寒,风沚寒那一表人才,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武功冠绝纯阳宫......映雪有一次梦到过风沚寒,醒来时满头大汗,脸红红的。第二天和风沚寒一起练剑,也不免有些脸红。可风沚寒却潇洒倜傥,一起练剑的时候,双方身体常常无意碰到一起,让映雪有种莫名的感觉,风沚寒也会常常直视映雪,看得出心跳加速,两人的感觉就是那么满满发酵着。

师兄弟们相处久了,大家的背景身世也慢慢会被发现,大家似乎很喜欢讨论这些,私下里拼一拼自己的背景。据传说,有几位唯字辈的弟子竟然是某小国国君之子,他们后来回纯阳宫来访就是方道真陪着的,陪一个晚辈游历更确定了这种说法。那富商大贾家公子在此练武学文的自然就数不胜数了,因此纯阳宫虽然没什么经营产业,但却经济实力很强,道观是一处接着一处的扩大建设,不断抢夺华山的险峰峻岭。

这几年比较有覆盖率的消息是有人知道了风沚寒的身世,他父亲是有名的富商巨贾,以前是武林中人,人称乾坤奔雷手的风雷益风大侠。此人很多年前在江湖上名声很响,后来退出江湖从事商业,是很多大镖局、大药房和海运陆运贸易等等机构的最大股东。前几年风雷益到访过纯阳宫,映雪是知道的。那风雷益和掌门人游玩时还遇到过映雪和独孤,当时独孤在全神贯注的喂小雕鱼吃,完全没有印象。方掌门还给映雪引荐了风雷益,说映雪很聪明乖巧,是和风沚寒一起练习剑法的。也听说风雷益那次就赠给纯阳宫纹银十万两。

虽有显赫背景的有利条件,风沚寒却是完全靠自己在纯阳宫中树立威望的。据风沚寒对映雪说他除了在纯阳宫中学习剑法武功,没有学过任何武艺。映雪害怕别人提及家事,特别怕风沚寒说,而风沚寒却偏偏从来不说。

独孤偷看风沚寒学武的那年,风沚寒已经二十岁了。据传他家里来女方主动上门来提亲的人都踢破门槛,风沚寒时一律不见,礼物一件也不收。父母很是生气,非逼着他与女方来玩,几次经历之后,风沚寒有空也不再回家里住,而是潜心的在纯阳宫中学剑,帮着掌门人处理事情。而哪有不透风的墙,这事情的原委早就被大家传开,映雪自然心里高兴。

一次同映雪一起单独练剑时,休息之间,他和映雪一起走在树林中。映雪见风沚寒唉声叹气,问缘故,几次相问之后沚寒说自己一向是个孝顺孩子,一项崇拜自己父亲,与其说学武自己更喜欢学文,因为父亲以前时武林中人,家中长辈都是江湖上有名号的人,自己就拼命学习剑法,要让父亲脸上有关,让父亲以自己为傲,可是最近自己却屡屡顶撞父亲,惹得母亲也常常哭泣……映雪继续追问,原来是婚姻之事,映雪也不知道如何劝解。风沚寒说自己宁死也不会和心外之人结婚,映雪听到沚寒已经有了心上人,不禁表情很是复杂。走到一处山林溪流有鸟语花香之处,映雪鼓起勇气问沚寒的心上人是谁,风沚寒突然抓住映雪的手臂,说自己一辈子只爱独孤映雪……

那天两人互吐真情,之后的练剑就更加的心有灵犀,映雪剑法进步得奇快。

映雪在第一次参加比武时,取得了第十名的好成绩,自然时归功于风沚寒的全力传授剑法。

然而两人却是私下里来往,表面如常。映雪私下里对沚寒无话不说,自然独孤的所有事情风沚寒都听到了。映雪希望沚寒将来可以教独孤剑法武功,沚寒欣然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