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〇回 太白鸟道横绝峨眉,路见不平将计就计
作者:仙龄小童      更新:2019-10-05 13:26      字数:4681

楼百尺几年前来过峨眉山,路也大概都走过,北斗大侠带路,无需问路。

路上行人稀少,只有猿啼鸟鸣之音。二人一雕路上走的不快不慢。

慢自然是因为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去峨眉山的路重走太白鸟道,横绝一望无际的山脉。

快的原因自然是二人的武功远远在李白之上,马也比李白的好,但这鸟道汗血马走起来并不轻松。

天气倒是越来越暖,峨眉之行让独孤见识了这行地无疆的广袤大地。

险峻山路在雕侠眼里简直可说稀松平常。

前些天雕侠遇到了专为猎人捕猎野物的金雕,欺负了一顿那金雕后,又抢了猎人为雕准备的眼罩。这眼罩比雕侠用过的都好,牛皮所制,非常精美,那缝制金线的手法,一看便觉得是猎户家有位灵巧女子。

鹰眼看不到时,会失去对身体平衡的控制感,给猎鹰带眼罩的目的是让它不敢乱飞乱撞,可以保护好自己的羽毛,而小雕闭着眼睛平衡力不减,反而飞的更稳当。自从有了这炫酷的眼罩雕侠仿佛相信自己成了战场上将军,从此不爱飞行爱武装,戴着眼罩立于独孤的马背上一同骑行,雄赳赳气昂昂。

独孤只是一路上听楼百尺讲述自己经历过的江湖往事,有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有亡命天涯有千里追杀,有鸡鸣狗盗奸盗邪淫,有悲壮慷慨怒发冲冠,有义气仇杀,有风花雪月,形形色色莫名其妙,故事时而令人扼腕叹息,时而令人啼笑皆非,时而令人愤慨,时而催人泪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独孤觉得活着就应该发挥点影响力,只是自己可以让江湖的水沉静清澈一些。即便是少林派的出家和尚大概也认同这一点,他们也是有影响力的,佛法让人的心安宁,这便是最大影响力。

也许不同天地间都养育出人们不同的特质,就是风土人情,渐渐的周围人说话的口音独孤有些不适应,渐渐听不懂了,这里地理偏僻,似乎每过一座山人们就换另一种口音,走着走着渐渐可以听懂一些只言片语了。

独孤一行,跋山涉水,翻山越岭,峰回路转的不知走了多少日夜,风餐露宿,甚是辛苦。

这日,楼百尺望到前面一条宽阔河流,楼百尺告知独孤还有三日的行程就到了峨眉山脚下。这里已经十分荒凉,少有人家,只得在野外风餐露宿。

现在这人面面具应该能派上用场了,他们带过几次也已经熟悉了,未有不适,轻轻一贴,便可免于风吹日晒,二人已戴好了面具,继续往前走着。雕侠则一直带着眼罩,休息在马背上。

行了几百步,此时已傍晚,来到这河流跟前,周围并无人家,雾气笼罩也未见有船舶。经验可以断定这水中鱼儿不少,独孤用柳树条制作了简单的钓竿来钓鱼,这里的鱼大概没见过如此钓鱼的,很容易上钩,只要轻轻一咬柳条末端,独孤用内力就将鱼震出水面,随便一甩鱼就被抽打上岸。

不大功夫已经钓上来二十多条大鱼,鲤鱼青鱼草鱼都有,独孤将几只较小的鱼扔回了水里继续生长待下次来吃。这时楼百尺已经生起了火,雕侠的利爪瞬间将鱼开膛破肚,生吃了心肝部位,其他则丢弃水中,楼百尺用树枝穿透鱼身,准备开始烤鱼。

楼百尺将篝火烧旺,二人烤火以驱赶身上湿气,小雕是不大喜欢火的,特别是大火,常常敬而远之。

楼百尺将木材烧的星红碳灰堆成一顿,用预热烤鱼,他技艺娴熟,同时可以烤十只鱼,之间鱼儿个个上下翻飞,沐浴碳火。

不久就香味扑鼻,鱼半生不熟了,二人一雕大吃了起来,独孤与楼大侠一边聊天一边喝光了酒壶里的酒。

这里没有其他景色,只是看到眼前雾气弥漫的大河,看着近处东逝的水。

这时水雾蒙蒙的看到对面开过来一个小船,除了船手,四名道姑打扮的女子立于船头,都有佩剑。独孤看为首的中年女道姑很是眼熟,她的佩剑也很眼熟,那是……

船越驶近,独孤越是确信,那就是绝缘师太,带着三个女徒弟。两个年龄稍稍大一点的女徒弟,大约二十来岁,还有一个小徒弟看上去年纪更小些。

楼百尺此刻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中年道姑,独孤立刻推了楼百尺一下,小声道:“那就是绝缘师太,他的剑就是春秋剑,和我泰山比武时,就是这柄剑。”楼百尺此前也见过绝缘师太,虽然绝缘师太是江湖上的风云人物,几乎什么大场合都少不了她的一番言论。

这次江枫渔火中看到绝缘师太,百尺心中一动,一种模式的感觉袭来,随着绝缘师太临近,这感觉越来越强烈……

人就是有向火的天性,船夫的船朝着独孤他们的篝火驶入过来,独孤给雕侠带上了眼罩,怕绝缘师太认出小雕来引起怀疑,毕竟自己用人面面具第一次骗人还是有些不自信。

不大会儿小船在二人的注视下靠了岸,四人轻快的跃下了船。

船夫觉得这二人要渡河,也许这才是他驶过来的真正目的,向两人问道:“二位渡河不渡啊,连人带马,一口价,一百文钱。”

未等独孤开口,楼百尺立刻高声回复道:“我们刚从对岸过来,还渡什么河,多谢啊!”船夫对他的话很是奇怪,附近今天就自己做生意,没有印象渡过他俩啊,一声不响的撑船归去了。

那小弟子是个少女,很想烤烤火的样子,紧跑几步,完全无视面前的二人一雕烤起火来。

独孤与这少女对视一眼,这少女惊起独孤心中一片涟漪,女孩也就十五岁左右样子,浑身透露出精神,身姿绰约清逸,容貌秀美绝俗,惊为天人,恐怕真是可以惊到天上人。他的眼神如一泓秋水,这秋实似江湖的终点,透明清澈,让独孤似曾相识。

这姑娘确实长得像仙女,独孤以前觉得潜影像天上的嫦娥,这女孩大概像月亮另一面的嫦娥,清新超凡,独孤不禁感叹,人间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绝缘师太严厉说道:“若希,快走,我们抓紧赶路!”女孩看了独孤一眼,跟着绝缘师太走了,并回头又看了一眼。这一回眸似乎百媚具生,天生丽质令独孤心中颤动。

楼百尺看到绝缘师太走后,道:“咱们命苦啊,刚来就得折返,看来她们是要远行北上啊!不过这绝缘师太远非我想象啊,我以前怎么就没仔细看她呢,今天看来她竟然这般貌美如花……”

独孤道:“那样也好,我们也不急着动手。我们不妨和绝缘师太一起走,看样子她们是远行,她一定熟悉峨眉通往别出的近路,可以省下不少弯路时光,我们路上一定会有所收获,没准能多得到几柄春秋剑!”

楼百尺:“那绝缘师太岂是容易靠近?不过咱们还是先暗里后明,走着瞧吧!为什么我与她素昧平生,心里却感觉很了解她呢……”独孤无语。

百尺骑马在前慢走,独孤牵着马走在后面,远远跟踪着绝缘师太几人,师太走在几个徒弟后面,百尺痴痴的跟着,几乎地平线之内只能看到绝缘师太高高的发髻。

绝缘师太开始走的是独孤他们来时之路,这路甚是荒凉,几乎没有借宿的地方,独孤不知道她们怎么想的,晚上还赶路,想来应该是有急事。

之后看她们走了岔路,跟着跟着,见她们进了一座破庙,那破庙的门一关,天空突然一个电闪,随后就下起瓢泼大雨。独孤抱起小雕上了马,跟着楼百尺飞马来到破庙门口,此刻那雷声刚刚传到。

楼百尺小心谨慎的推门而入,见到里面几人立刻做出惊讶状,又立刻点头施礼。此时见里面四人已经点起来火,正围坐一起填柴火,烤着火,几个姑娘正不断在旁边收集柴火。

楼百尺行礼,庄重的道:“我兄弟二人路过此地,不巧这里荒无人烟还下了雨,只好在此避雨过上一夜。讨扰几位了!”绝缘师太认出他俩就是刚刚渡河烤火的人,那带着眼罩的黑雕很明显。师太点头未言。

独孤也是向着几位道姑练练点头,看着那叫若希的小姑娘睁大眼睛看着独孤和他抱着的雕,眼神中有无限的问题,却未开口。

独孤和楼百尺坐到靠窗一角,绝缘师太他们远远的在里面一角。几位女道士和这年轻男人在一起,也是没有办法,总不能让他们在外淋雨。破庙里面很宽敞,如果在室外这么远的距离完全没有什么,也许在室内很多内心的窗户就会自动打开,进而让人们害羞起来。雨是越下越大,没有终止的迹象,破庙中不断的漏雨,独孤与绝缘师太之间似被暗夜水帘隔着。但也许是这破庙常有人借宿,他们所卧的位置都较高,像木质的矮床,木床上并未湿润。室内雨水顺着破庙的坡地流向屋外。

夜里不时电闪雷鸣,这一夜只听到楼百尺的鼾声与雷声交相呼应,此起彼伏。也许因为如此,独孤在梦中进入了惊涛骇浪之中,梦中独孤竟然见到了那个叫若希的女孩,但那女孩好像长大了不少,是成人的年纪了......

清晨鸟儿叽叽喳喳唤醒了睡梦中的人们,独孤睁眼时已经天亮了,独孤起床算是很早了,但绝缘师太几人已经不见,想来一定是起早赶路了。独孤忙推起楼百尺,道:“快醒来,绝缘师太她们已经走了,我怕有岔路咱们就追不上她们了。”

楼百尺朦朦胧胧睁开眼,他一个月来都没有这么早醒来,每天都是自然醒。一听绝缘师太走了,立刻神志清醒坐起身来。

楼百尺眼神有一丝幽怨道:“先让雕侠去找,我俩等消息再出发”独孤一看,小调的眼罩还带着,现在二人一雕到都做足了掩人耳目之事。独孤拿开小雕的眼罩,问小雕有没有见过绝缘师太和四位姑娘,小雕回答没有,但闻过几人的气味,听过几人的呼吸声,听到楼百尺对人说话。小雕还是见过绝缘师太的,但完全没有了印象,独孤让小雕去找四个道姑模样的女人,都佩剑,一个拿着春秋剑像楼百尺的年纪,两个像丫鬟的年纪,一个年纪稍小的姑娘,很漂亮。

雕侠对人的漂亮没什么概念,他觉得独孤最漂亮,独孤只好描述了一下她们几人的身高,雕侠点头,飞走了。

独孤,楼百尺在破庙门口骑着马等雕侠回来报信。两刻钟后,雕侠回来了,说找到她们了。雕侠客带路,二人打马一路狂奔,过了不大会就赶上了绝缘师太。二人下马,继续跟踪绝缘师太,这时走的路独孤他俩就不熟悉了,任由师太带路。

今日天朗气清,空中几无云彩,路上竟是处处美景如画,几位道姑点缀了美景。眼看绝缘师太几人前面是一大片无际的茂密竹林,师太几人刚刚进入竹林,但听口哨之声四起,呼喊声中几十个山贼模样的人冲了出来,围住了绝缘师太几人。

楼百尺不惊反喜,立刻心生一计,小声细细告诉独孤,雕侠也在旁听着......

绝缘师太几人眼见二三十人围住自己,不慌不忙。山贼们手中各大兵器,拿刀、棍棒、削减的竹竿、锄头、各式各样,竟然还有拿铁锅的。看到土匪竟然打扮的这么节约勤俭,若希姑娘有点想笑,又看到山贼凶神恶煞的眼神没有笑出来。

为首的汉子胡子拉碴袒胸露乳,肚大腰圆,大喝道:“此山是我开,竹子是我栽,要想从这儿过捏,留下买路财!今早一出来就遇到你们几个女道士,也不算太倒霉,看来早起的鸟儿饿不着啊。看你们都是出家女子,就便宜你们了,一共收你妹一两银子,就可以过去了。”

绝缘师太冷笑道:“不给你们银子会怎样。”

大汉道:“没钱留下东西也行啊,把你们的剑都留下,身上有多少钱就交出来。若不听话,哼!你们就都得还俗,我们这里光棍多,各种年纪都有……”

未等大汉说完,但听远处有人高喊:“强盗休得无礼,莫要猖狂,峨眉大侠在此!”独孤与楼百尺一起骑马冲开人群,入了包围圈。

绝缘师太本不愿意跟这些臭山贼动手,这样自己觉得太丢人,更不愿意暴露自己身份。刚刚火气起来刚想动手,就听到后面有峨眉男弟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先看情况了。

楼百尺在马上道:“山贼莫要猖狂,我峨眉剑客阿斗在此,谁敢无礼!”

楼百尺指着独孤道:这是我师弟峨眉之巅落雁大侠,你们识相的就滚,莫要欺负这些女流之辈!”

绝缘师太开始几句听得到顺耳,这小子说自己女流之辈就不高兴了,而且他们还乱起绰号,真是丢峨眉派的脸。

绝缘师太想自己的眉派有五千多弟子,这等小辈自己自然是不认识了,估计他俩也不认识自己。

绝缘师太也想看看这几个路见不平的峨眉弟子如何身手。三个女弟子也是面面相觑,心想原来他二人也是峨眉派的,但看装束还以为他们是江湖人,她们也想看看这两个不知名的峨眉弟子什么武功水平。